皮糙肉厚的野豬肯定不怕摔,而且它運(yùn)氣很好,落下的地方?jīng)]有奇奇怪怪的東西。
所以,身體一觸地,便立刻彈起來,繼續(xù)沖向蕭乘龍。
看來,這頭野豬也瘋了,不將眼前這個可惡的人類撞死,誓不罷休。
“奶奶的,小癟三,不,小癟豬,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眱葱源蟀l(fā)的蕭乘龍飛快站起身。
令他奇怪的是,屁股上并沒有銳物拔出去的感覺,只不過他此時已顧不得這些。
迎著狂奔而來的野豬,蕭乘龍不錯眼珠的緊盯著,待野豬將將碰到身體的瞬間,猛側(cè)身一腳橫掃。
這一腳勾住野豬前蹄,導(dǎo)致被帶偏了方向的野豬,霎時失去平衡,猛地翻倒在地,將地面搓出一道黑印。
蕭乘龍緊跟著跑過去,跨騎到野豬身上,一手死命的揪住它長長的鼻子,一手成爪,猛地插進(jìn)野豬的眼眶。
“嗷……”鮮血與液體飛濺,蕭乘龍猙獰著面孔,毫不留情抓住野豬濕滑、柔軟的眼珠,用力拽出來。
痛楚導(dǎo)致野豬瘋狂扭動,鼻子里分泌出黏糊糊的液體,讓蕭乘龍的手忽然打滑,撐到了地上。
緊接著,野豬猛地一彈,將蕭乘龍拱飛。
這一下并不重,但蕭乘龍卻在心里罵了一萬句“草泥馬”。
因為,無巧不巧,他落下的方向,正好就是剛才被扎傷屁股的地方。
“嘭”身體落地,沒有想象中的刺痛,蕭乘龍奇怪的往下一摸,藏在樹葉和泥土之下,似乎有個堅硬的東西。
情急之下,他哪還顧得了那么多,手使勁往下抓,指尖觸碰到一個堅硬而冰冷的物體。
想也不想,五指緊扣,將埋藏在地下的物體掀出。
來不及細(xì)看,只剩獨眼的野豬就踉踉蹌蹌的朝他沖來。
“奶奶的,老子赤手空拳都打瞎了你一只眼,現(xiàn)在有武器在手,還敢來找死?”
狂吼一聲,蕭乘龍掄圓了胳膊,揮起手里的東西,死命朝野豬當(dāng)頭砸下。
“咔嚓……”
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傳來,一根黑漆漆滿是銹跡的圓頭鐵片,砍進(jìn)野豬堅硬的頭骨。
這一下勢大力沉,野豬的頭被砍開了一半。
鮮血、腦漿、碎骨、肉渣濺射開來,噴了蕭乘龍一身。
世界終于安靜下來。
連嚇帶累,蕭乘龍軟軟的癱倒在地,手里還死死的攥著一擊建功的陳舊鐵片。
……
時間回到剛才。
濃密的枝葉間,一臉猥瑣的邋遢道人正挑眉弄眼的看著蕭乘龍狼狽萬狀。
嘴里不時的發(fā)出“嘶……嗷……唉……”的怪聲。
“我去,這都能讓你小子避過,也太狗屎運(yùn)了啊?!?p> “小豬啊,你到底行不行?早知道這么輕松,多放你幾個兄弟過來啊?!?p> “哎呀,就差一點……,笨豬,在后面呢,你他娘的圍著樹轉(zhuǎn)個屁啊?!?p> “好好,臭小子,看你這次怎么逃……嘿?還知道跳起來?這是自絕后路哇,掉下來的時候咋辦捏?”
邋遢道人興高采烈的看著場中一幕,有些忘乎所以。
忽然,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蕭乘龍被野豬撞了屁股,然后手舞足蹈的飛到半空。
“哈哈哈,我就說,你那屁股不僅老道我喜歡虐,這頭野豬似乎也挺感興趣啊?!?p> 當(dāng)蕭乘龍摔落,屁股被刺破時,狂笑的邋遢道人才忽然意識到什么,眼珠子差點從眼眶里掉出來。
“呃……不會吧,這么巧?……”
“通天塔啊通天塔,這可不能怪老夫,是你們自己選的地方,天地良心,老夫可是一點手腳也沒動啊?!?p> “嘶……這家伙牛啊……”
“果然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別人都用心頭精血認(rèn)主,你他娘的用屁股血算咋回事?”
“媽的,老子得趕緊斬斷因果,那把劍可不是省油的燈,將來找我尋仇可是個大麻煩?!?p> “不行,讓老夫笑一會兒先?!?p> “唔哈哈哈……”
許是太得意忘形,邋遢道人忘記了施展障眼法,他猖狂的笑聲一起,立刻被猶如驚弓之鳥的蕭乘龍聽到。
“王八蛋,你給老子滾出來……”
蕭乘龍滿身黏糊糊,分不出是啥,衣服也被撕成一條一條,披頭散發(fā)的狀如厲鬼,狼狽猶如喪家之犬。
形跡已露,邋遢道人也就不再躲藏,三步一停,兩步一頓。
為何?
因為他實在忍不住想笑,每走幾步,就不得不停下來大笑幾聲。
蕭乘龍怒不可遏,才不管邋遢道人那一套,右手舉著新得的鐵片,指著邋遢道人,
“擦,你老實說,是不是賊老天派來故意折磨我的?”
“你個忘恩負(fù)義、老不死的大騙子……”
“一聲不響把老子扔到死地,居然自己躲起來看熱鬧?”
“今天要不是講出個子丑寅卯來,我……我……”
“我他喵的跟你拼了。”
邋遢道人臉一板,吼道:
“嚎什么嚎?要不是為了你修煉,老道吃飽了撐的,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沒事找事?”
“為了你小子,老子花了多少心血?勞心勞力的不指望你感激,還落了個不是?”
“是誰求著讓老子幫你的?”
“有臉跟我拼命?”
“你到底是人還是豺狼?怎么如此忘恩負(fù)義呢?”
邋遢道人連珠炮似的反問,讓蕭乘龍啞口無言,其實他之所以如此生氣,倒不是怪邋遢道人,完全都是嚇出來的。
果然,被怒懟之后,蕭乘龍冷靜下來。
仔細(xì)一想,的確是自己苦苦哀求之下,邋遢道人才答應(yīng)幫他開啟先天空靈根。
與邋遢道人對他的恩情想比,他所提供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報酬,實在是毫無可比性。
而且,蕭乘龍深知,那只是邋遢道人為躲避因果才提出的條件,其實人家的的確確就是義務(wù)幫忙。
如此理虧之下,他怎么還好意思腆著臉數(shù)落對自己有大恩大德的人?
但蕭乘龍就是這么個死鴨子嘴硬的德性,就算心里明明感激的很,嘴里也不肯表露出絲毫來。
但讓他懟回去,也確實說不出口。
既然這樣,那就只能轉(zhuǎn)移話題。
“唉,道長,你見多識廣,看看這是啥玩意兒唄,黑不溜丟的,還挺厲害?!?p> 說著,蕭乘龍將手里的黑鐵片遞給邋遢道人。
邋遢道人奸計得逞,暗暗偷笑,就坡下驢的接過黑鐵片。
“這玩意兒,似劍非劍、似棍非棍,前頭半圓,握手一體,老道也看不出是個啥東西啊?!?p> 邋遢道人摩挲著黑鐵片,偏平的形狀,像劍的樣子更多一些。
“我看這東西稀松平常啊,好像是銹蝕了一半的長劍,只不過不知被遺棄了多久,你看這劍身上坑坑洼洼,滿是銹跡,估計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材質(zhì)?!?p> “你說……這是劍?”
蕭乘龍將信將疑,接過黑鐵片,仔細(xì)的打量一番,
“恩,經(jīng)你一說,還真有點像啊,而且你別看這劍已經(jīng)沒了鋒刃,可鋒利得很,野豬的頭骨都能一下劈開?!?p> 邋遢道人笑了笑,故意說道:
“這么個破玩意兒,你拿著它作甚,將來隨便搞一把劍也比它強(qiáng),趕緊扔了,都不知這上面有沒有毒?!?p> “那不行,這可是救了命的家伙,我決定以后就用它做兵刃了,它出現(xiàn)得如此巧妙,肯定是跟我有緣?!?p> 蕭乘龍珍惜的用殘破衣袖擦去了劍身上沾著的血肉,珍重萬分的抱住這柄讓他在生死存亡之際,獲得一線生機(jī)的宿命之物。
邋遢道人不屑的撇撇嘴,
“嗐,隨你,不嫌丟人你就帶著咯?!?p> “不過,兵刃都有自己的名字,就算其貌不揚(yáng),但如果準(zhǔn)備將來常用,還是起個名字的好哇。”
邋遢道人諄諄善誘,引導(dǎo)著蕭乘龍一步步完成神劍認(rèn)主的過程。
蕭乘龍大為認(rèn)同,仔細(xì)思索了許久,終于脫口而出,
“既然它一出現(xiàn)便救了我的命,還將想要害我性命的野獸斬殺?!?p> “為了紀(jì)念這次戰(zhàn)斗……”
“就叫它‘弒豬’如何?”
“噗……”
邋遢道人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頻頻搖頭,說道:“弒豬、弒主,這名字太觸霉頭,不好、不好?!?p> 蕭乘龍傲然一笑,說道:“既是我的兵器,那就以我為主,如果連自己手里的兵器都害怕,還談什么逆天而行?”
“定了,就叫它‘弒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