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白旭有些失望的是,孫嘉義并沒有想象中那樣驚慌失措,他只是瞥了白旭一眼,慢吞吞地開門準備回家。
看來這家伙的心里素質果然不是劉大叔能比的。白旭對面前這個樣貌平平的中年人高看了幾分,想憑幾句話就讓他露出馬腳似乎是天方夜譚了,他決定換一個思路來攻克孫嘉義。
眼看著孫嘉義就要進屋了,白旭咬了咬牙,右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左手將打開的大門重新閉上,一臉挑釁地說道:“你今天可能睡不了好覺了?!?p> 孫嘉義顯然沒有想到白旭這么大膽,他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毫無感情的雙眼緊緊逼視著這位不速之客。白旭也被他的眼神頂?shù)臏喩戆l(fā)毛,想起那些被他打的頭破血流的死者,更是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不過一想到和冉筱雪夸下的海口,白旭退縮的想法被硬生生地丟掉了。
今天我就豁出去了!
白旭的耳邊轟鳴著熱血沸騰的沖鋒號,他心下一橫,壯著膽子豎起了顫抖的中指。
“老子鄙視你,你就是個慫包!”
“你有病嗎?想死可以直接跳河,不要招惹我”孫嘉義也有些惱怒了,再溫順的狗尚有三分怒氣,更何況他還是個暴脾氣的人。不過旁邊就是以為虎視眈眈的警察,他也不敢太過火。
看到孫嘉義半天沒有動靜,白旭也有些急了,這家伙怎么不上鉤?。侩y道自己噴人的技術還是不到家?他默念著男寢幾個大神的名字,回憶著他們開黑時在鍵盤上叱咤風云的姿態(tài)。
“你個孤兒小啞巴,別裝了,我完全看穿你了。你以為自己是神?你就是個一事無成的鐵憨憨。工作能力幾乎為零,天天被領導訓斥;生活始終是個單身狗,卑微地像個孫子;飯店吃飯都要被多宰一塊錢,路上的乞丐都天天訛你的醫(yī)藥費!你太失敗了,我建議你的人生remake吧,現(xiàn)在還來得及……”
砰——
沉悶的撞擊聲在夜空中回蕩,白旭捂著臉倒退了好幾步才癱坐在地上,他的鼻尖又疼又麻,大腦嗡嗡作響,他緊緊閉上眼睛,流水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擠出,可是鼻梁的疼痛感絲毫沒有減輕的現(xiàn)象,他感覺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
暴怒的孫嘉義自然不會理會白旭的狀態(tài),他扔下了手里的公文包,準備和白旭來一場真人PK??墒撬挠沂诌€沒抬起來,就被另一只手死死抓住了。
“住手,你想干什么!”
冉筱雪又急又氣,她想去看看白旭的情況,又害怕孫嘉義趁機干什么更出格的事,索性直接切斷源頭,讓孫嘉義不能再出手。
孫嘉義的怒火更旺盛了,他已經(jīng)不想顧及什么警察了,陰惻惻地說道:“警官,這可是他自找的吧?你是不是太多管閑事了?”
“什么原因也不行,你給我站好了!”冉筱雪的手握得更用力了,她身上的制度告訴她,不能有人在她面前受到傷害,即便是那個讓她又氣又無奈的大學生也不行。
“冉警官,我沒事!”
白旭終于站了起來,盡管他的視線還有些模糊,鼻子更是火辣辣地疼,可現(xiàn)在不是在地上打滾的時候,接下來才是重點!
冉筱雪聽到白旭的話送了一口氣,放開了抓住孫嘉義的手,連忙跑過去扶住了他。
“真沒事嗎?”
“真沒事,咱們先離開這。”
“可是……”
“聽我的,先離開這!”
在白旭不斷的堅持下,冉筱雪只好攙扶著他慢慢向村外走去。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孫嘉義緩緩躲了下來,用手在地面上摸索著。那里有幾點深紅色的血跡,像是綻放的花瓣一樣,美麗又凄涼。孫嘉義的目光閃爍不定,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沒人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冉筱雪的車上,白旭仰著腦袋靠在角度舒適的座椅上,閉上雙眼享受著天堂級別的待遇。冉筱雪則是拿著藥棉和紙巾,一臉擔憂地為他處理著傷口。
“嘶,很疼啊大小姐,我這是第一次,你能不能溫柔一點?”
“行行行,是這里嗎?”
“往下一點,再往下。對,就是這里。嘶——真是舒服啊!”
白旭的鼻梁被涂的五顏六色的,還用紗布包好了。也不知道冉筱雪從哪里翻出來的過期藥物,一股腦全都涂了上去,不過還真有些作用,白旭的鼻子已經(jīng)不像剛才那樣疼了,那清涼的感覺還挺舒服的。
看著白旭高腫的鼻子,冉筱雪的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只能幽幽的嘆息道:“哎,白旭同學,我可以采訪你一下嗎?你當時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態(tài)?你不會是想激怒他讓他打你,然后我趁機把他逮捕吧?”
白旭搖了搖頭,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大姐,我雖然不是學法律的,但基本的常識我還是有的。在那種情況下,孫嘉義把我打成重度癱瘓才能判上個十年八年吧?這種極限一換一的戰(zhàn)術我極其不推薦!”
冉筱雪聽到白旭思路清晰地回答更加疑惑了,說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是說了嗎,那家伙可以進出別人的夢境!”
“那是你的幻想。”
“那是事實!”
“好好好,是你認真推敲的結論,福爾摩旭先生。”冉筱雪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爭論什么,繼續(xù)問道?!澳悄憬裉斓呐e動又有何意義呢?大腦抽風還是有某種特殊癖好?”
“你是走后門進單位的嗎,我的大小姐。”白旭無奈地拍著額頭,對冉筱雪的思維邏輯不想做什么評價?!八哪芰撚心撤N限制,想要進去別人的夢或許需要條件。”
“什么條件?”
“我猜是血。這幾起事件中,孫嘉義都和死者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執(zhí)甚至是打斗,服務員和流浪漢都被他打出過血,他的領導楊經(jīng)理應該也有過這樣的情況?!?p> 冉筱雪點了點頭,她調查孫嘉義的時候有發(fā)現(xiàn)過這個情況,據(jù)說楊經(jīng)理已經(jīng)準備辭退他了,可是發(fā)生了那樣的事便不了了之了。
“通過血這個媒介,孫嘉義可以自由進入別人的夢里,干預另一個世界。夢境是很奇怪的,它是大腦依舊在活躍的表現(xiàn)。而孫嘉義可以刺激這一表現(xiàn),讓死者分不清真實和夢境。所以并不是他們真的遭受了火燒或者刀刺,而是他們的大腦讓他們以為自己發(fā)生了這些傷害,繼而表現(xiàn)在他們的身體上——心臟的傷痕,燒傷的并發(fā)癥。我想,那個服務員,一定也會有這樣的情況!”
夢境虛幻的東西變成了現(xiàn)實?!
冉筱雪猛地顫抖了一下,她想要反駁白旭這種天方夜譚的思維,但是她找不出什么反駁的理由。這些事件的確太奇怪了,有些細節(jié)真的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突然,冉筱雪想起了什么關鍵,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心里更是一緊。
“難道,你想要?”
“沒錯!我想要親自會一會這位自以為是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