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區(qū)。
徐清與李仙竹抵達(dá)傍月居后,先后駐足在了門口的街道上。二人之間隔著將近兩米的距離,氣氛冷清,詭異至極。
良久,徐清輕咳一聲,打破尷尬道:“進(jìn)去吧,舅舅讓你今晚在這里留宿,我一會讓母親給你安排一下房間?!?p> “父親是讓你留我在這里住宿。”李仙竹面無表情地提醒道。
徐清從未見過有如此傲嬌之人,他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說道:“還請表妹在此留宿一晚,待明日天亮,表哥定遣人將你安全送回?!?p> “很誠懇!”李仙竹點了點頭,“但我不同意?!闭f罷她轉(zhuǎn)身就走。
“不準(zhǔn)走!”徐清轉(zhuǎn)身喝道,他有些急了,剛剛碰到惡徒的事情還歷歷在目,他怎么可能放任李仙竹一個人離去。
雖然他已經(jīng)隱隱察覺到對方身手不凡,可即使如此,他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以身犯險。
“你在命令我?”李仙竹停下腳步,冷凝著臉道。
“是的!”徐清面不改色地說道,“你今晚要是敢走,你流鼻涕泡的事,我見一個人說一遍。”
“你!”
聽到徐清的威脅,李仙竹的臉上瞬間流露出了羞惱之色,她的右手更是按在腰間的寶劍之上,似乎想要給徐清一個教訓(xùn)。然而猶豫了半晌,她到底沒有拔劍出鞘。
像是回憶起了什么,李仙竹狠狠的瞪了徐清一眼,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若是再敢拿此事威脅于我,我定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p> 說著,她直接將后者往路旁一推,徑直向傍月居內(nèi)部走去。
看著李仙竹一臉不情愿地走進(jìn)大門,消失在視野當(dāng)中,徐清這才緩緩松了口氣。
這古代女子真的太難應(yīng)付了,簡直比他先前的碰到的那群惡徒還要麻煩。
自己先前怎么說也算是機(jī)智退敵,救了對方一回,結(jié)果就因為看到她出丑的模樣,就被拔劍相向。
他現(xiàn)在還記得,當(dāng)時那把劍距離他的喉嚨只有零點零一公分…
“哎?!?p> 最終,徐清嘆了口氣,甩開胡思亂想,邁步跟了上去。
……
“清兒,你回來啦。咦,竹兒怎么也在這,是不是落下什么東西了?”
剛進(jìn)門沒多久,二人就撞上了徐母李夢婷。徐清上前簡單的將事情經(jīng)過解釋了一下,對方這才知曉李仙竹過來的緣由。
至于遇到惡徒的事情,徐清并沒有給說出來,他知道徐母的脾氣,也不大想讓對方太過擔(dān)心。
“那行,我一會兒讓下人安排一下房間?!崩顗翩脤χ钕芍顸c了點頭。
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又轉(zhuǎn)頭對著徐清說道:“對了,你爹現(xiàn)在正在客廳說事,讓你趕緊過去一趟。”
“啊,不去行不行!”
徐清聞言撓了撓頭,露出一副不大情愿的表情。
用腳后跟想,他都知道李夢婷所說的說事是指什么。
如今徐家遭逢大變,徐朗此時肯定是想要規(guī)劃一下徐家的未來,而這個家里總共就那么幾個人,他又是嫡長子,一過去,毋庸置疑會成為話題的中心。
到時徐父指不定就會給他布置些什么振興徐家的麻煩任務(wù)。他現(xiàn)在正打算一心栽培自己的科技樹呢,哪有心情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見徐清一副不大樂意的樣子,李夢婷以為他這是在害怕父親,于是語氣溫柔地勸說道:“別怕,清兒,等娘一會安頓好竹兒就過去,有我在,你爹肯定不敢罵你?!?p> 聽到罵字,一旁的李仙竹眼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她連忙開口道:“姑姑,我能過去看看嗎?”
“嗯?”徐清聞言愣了愣,沒好氣道,“這里又沒有你的事,你湊什么熱鬧?”
“要你管!”李仙竹板著臉道。
“這有什么不行的,你要是不介意無聊,我們就一起過去吧?!辈坏刃烨逶匍_口,一旁的李夢婷便笑著答應(yīng)道。
說實話,她其實挺害怕徐清父子倆單獨相處的,由于父親入獄的原因,徐朗現(xiàn)在對待徐清的態(tài)度已經(jīng)不再如當(dāng)初那般縱容了,這一點,從他今天數(shù)次開口訓(xùn)斥徐清就能看出來。
他這分明是想要開始塑造自己的嚴(yán)父形象了,今晚這場家庭議會,應(yīng)該就是他準(zhǔn)備的立威事件。
李夢婷十分了解自己的兒子,長期嬌生慣養(yǎng)的他是不可能去迎合徐朗的,因此這場立威極有可能會演變成一場家庭沖突。到時若是徐清再一個想不開,做出自殘的舉動,那事情就麻煩了。
所以說,現(xiàn)在有個外人加入,對她來說絕對是件好事,至少徐父應(yīng)該會收斂點。
……
“你來了!”
大廳當(dāng)中,徐朗見徐清走了進(jìn)來,面無表情地招呼了一聲,隨即,他又看到對方身后的姑侄二人,眼皮微微一跳。
“恩?!毙烨逋瑯用鏌o表情,他隨意在房間里找了個座位坐下,而后端起一旁的茶水便喝了起來。
“請哥哥安?!?p> 這時,兩道清脆的聲音從他身側(cè)響起,他這才發(fā)現(xiàn),大廳角落處竟還站著三個人,分別是趙姨娘和她的兩個孩子。
徐清沖著兩個小家伙隨意地點了點頭,而后轉(zhuǎn)身對著徐朗說道:“不知父親叫清兒來,是為何事?”
看著徐清那毫無禮數(shù)的模樣,徐朗的臉色黑如鍋底,不過掃到一旁的李夢婷和李仙竹,涌到嘴邊的訓(xùn)斥又被他生生憋了回去。
“我今天叫你過來,主要是為了安排一下你讀書的事情?!?p> “夫君。”李夢婷緊張地看了徐朗一眼,似乎想要說些什么,然而對方并沒有理會。
“讀書?”徐清愣了下。
“嗯?!毙炖庶c了點頭,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先前家里為你請的那些教書先生,都被你…咳…趕走了,現(xiàn)在是時候該重新找一個了?!?p> “啊!”徐清驚訝了一聲。
找教書先生,這不是開玩笑嗎?這樣一來,他的行動將會完全被限制住,而且實驗室都有暴露的可能。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人的監(jiān)視之下,這教他如何能忍受。
“不行,不行?!毙烨暹B忙擺手道,“我們家現(xiàn)在住的地方這么小,也沒個前后宅院之分,請個外人進(jìn)來,萬一沖撞了母親怎么辦。”
正襟危坐在主座上的徐朗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綠,正要開口呵斥,忽然眼光瞥到一旁姿容依舊絕色的夫人身上,轉(zhuǎn)念一想,竟覺得有幾分道理。
這下他頓時為難了起來,早先居住在尚書府的時候,請來了先生,他一般都是將對方直接扔到徐清的院落里就行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院落了,他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安排了。
看著座下一臉悠哉的徐清,徐朗心頭一堵,恨不得上去就給他一個窩心腳。
要不是他官職還在,每天須要按時去翰林院點卯,他一定要親自教育一下這個無知的孽障。
就在整個大廳陷入安靜之時,一直在旁邊看戲的李仙竹突然開口道:“姑父,既然教書先生請不得,那何不讓表哥去學(xué)院讀書?”
“學(xué)院?”徐朗聞言搖了搖頭,“你表哥頑劣不堪,像私塾學(xué)院這種地方,根本呆不上兩三天就會被辭退。”
“那不知姑父可曾聽說過‘龍鶴學(xué)院’?”
“龍鶴學(xué)院!”
徐朗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旁的李夢婷突然驚呼道,“不行,清兒不能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