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仁性沉默了很久,方才舒了口氣,緩慢、而又堅決的言道,
“大人...那就去準備一下吧?!?p> “啊?可是..可是己陽前輩那邊?”鬼法師驚詫莫名,他原本以為沒戲了,不曾想仁性居然會這么說。
仁性搖搖頭,解答了他的疑惑,
“己陽先生沒有權(quán)限的,他的職能只是諜報與聯(lián)絡(luò),并不能限制您的行動。”
鬼法師一腦門子黑線,那先前又何必去找罵呢....
“通知他,一方是出于尊重,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打一層保險。我固然指揮不動他手底下的人,但您若真的出去了,他己陽還能袖手旁觀不成?”
仁性似乎看出了鬼法師心中所想,半是解釋、半是教導(dǎo)道。
‘不愧是玩兒戰(zhàn)術(shù)的,手段真是臟啊....虧我先前還以為,這是個實誠人。’鬼法師腹誹。
不過,他承認,有這么一位領(lǐng)路者,也著實讓人放心,不怪乎母親將他派來。
兩人商議完畢,暫且分道而行。
仁性前去招呼此行的麾下成員,而鬼法師則去整裝備了。
他回到房間,取出放在暗庫的卷軸,自封印中取出一整套潛行裝備。
哪怕他看上去像是個站在光明下的人物,但究其本質(zhì)也還是個忍者,自然缺不了這種東西。
穿緊身衣、戴貍貓面具、外罩上灰色的寬大袍子,把兜帽向前一拉,基本沒人能認出他來。
他抖抖衣袍,覺得這副裝扮帥的不行的同時,又有些遺憾,
“可惜不能露臉...再帥又有何用?!?p> 說真的,鬼法師覺得這個時代的忍者,要比后世的暗部都更專業(yè)一些。
單就說卡卡西在暗部的那副打扮,當真能瞞得住身份?
不過,時移世易,現(xiàn)在又有誰能想像,‘陰溝里的臭蟲’后世居然翻身成為‘正規(guī)軍’了呢?
看著鏡中倒映著的自己,鬼法師自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再次鄭重的檢查了一遍裝備。
發(fā)現(xiàn)沒有遺漏后,便盤腿、雙手撐住膝蓋坐了下來,等待仁性的同時,也舒緩下緊張。
片刻后,屋外傳來聲音。
“大人,該出發(fā)了。”
鬼法師站起身來,推門走了出去。
在門口,是側(cè)身迎在前面的仁性,與他身后的一眾護衛(wèi)。
“那就出發(fā)吧。”
“諾。”平穩(wěn)的回應(yīng)聲中,眾人紛紛將側(cè)戴著的面具挪到正臉、戴上兜帽,跟上了做同樣裝扮的鬼法師、仁性倆人,越過院墻消失不見。
別府另一處房間,己陽強忍著滿心的怒意、對身后擺擺手,道
“跟上,注意保護,至于該如何做...就暫時聽仁性那個家伙的吧?!?p> “諾?!?p> 他身后的院中,是諸多配齊了兜帽、面罩的身影,答應(yīng)了一聲后就消失不見。
待手下人消失,己陽臉色漲紅、匆匆走到案幾前,提筆就些
‘茲有支脈護衛(wèi)隊長仁性,于京都公干期間,舉止輕浮、行為不當,教唆重要保護目標涉險,置其于險地,望執(zhí)事會議明察、嚴懲。’
寫完,他看了兩眼又將之撕的粉碎,氣惱的罵了句,
“....這個該死的混蛋!”
他知道,萬一鬼法師真的出事,那混蛋估計會在殺的血流成河后自裁。
倒時,這見鬼的‘嚴懲’就是在放屁。
反之,若是一切順利,估計也沒人能懲治得了他,畢竟是母女孫三代人的嫡系。
族里前段時間可是有消息說,大長老似乎快不行了....
……
京都的混亂,要比鬼法師想象中的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太政府的反應(yīng)速度也意外的遲鈍,遲遲不見有效的應(yīng)對手段。
先前的幻術(shù)效果已經(jīng)散去,但這群刀口見了血的武士、已經(jīng)近乎于殺瘋了,再加上其中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趁機打砸搶燒,硝煙已經(jīng)在上城區(qū)彌漫開來。
反倒是下城區(qū)那邊,還在一片佛音中保持著安詳。
鬼法師面具下的眉頭微微皺起,下城區(qū)的的念佛、已經(jīng)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這佛門在底層的影響力、似乎不容小覷。
不過,在其位謀其政,又不是他家的天下,這問題還輪不到鬼法師操心,轉(zhuǎn)瞬就將這個問題甩到了腦后。
身邊的人已經(jīng)消失,就連仁性也不知藏到了哪里,似乎就這般任其施為。
他本意只是跟著仁性出來見識見識血腥、順便多少探聽點情報,真的沒有什么自己的行事計劃。
這么突然的就沒了依靠,瞬間就有些茫然。
‘該怎么做呢...’鬼法師回憶著此前數(shù)年學(xué)習(xí)的知識,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自己的行蹤,幾乎漫無目的的行走于上城區(qū)各處陰影。
“隊長...有些不太靠譜啊,大人好像沒什么計劃的樣子...”組成兩人小隊后,跟在仁性身邊的一位護衛(wèi),小聲說道。
“你最早不也是這樣的?”仁性有些不開心的反問。
“額.您誤傷友軍了..我只是想說,我們那會兒有人帶隊...哪有第一次就直接扔下不管的?”
“廢話怎么那么多,你是刀子,大人是握刀之人,能一視同仁么?”
“行吧...您怎么都有理...”護衛(wèi)嘀咕一句,便不再多言,只是看向四周的目光、變的更加警惕了些。
…
鬼法師拐進兩座豪宅間的小巷,入目的就是一具尸體。
“尸體都瞧不得的話,還談什么亂世求存…”
他給自己打氣,強忍著扭頭不看的沖動,就那么梗著脖子逼自己觀察。
習(xí)慣片刻后,他緩步靠近,微微顫著的手伸向尸體,將之翻轉(zhuǎn)了過來。
血肉模糊的瘡口下,尚還溫?zé)岬膬?nèi)臟就這么紅白交織著、明晃晃的突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鬼法師本能的就想干嘔。
他閉上眼、未摸過尸體的那只手、下意識的就掩住了口鼻。
就這般姿勢保持了片刻,方才緩過勁兒來,再次睜眼看向尸體。
‘這一次,是有人在暗處守護,下次若還是這般反應(yīng),說不定就是死期?!?p> 他一邊于心中這么告誡著自己,一邊嘗試著解析尸體的死因。
既然不知道該做什么,那就從眼前就能著手處開始吧。
“腹部貫穿傷....”
“致命點在....”
在一點點分析的過程中,對尸體的恐懼與厭惡似乎都漸漸被忘記。
不遠處,始終注視著這一切的仁性,露出了些許欣慰。
‘好高騖遠永遠是大忌,能從小事著手的、才是成功者的預(yù)備役’
亡故的主母,當年正是這般說與他的,如今他又在鬼法師身上看到了這種潛質(zhì)。
不得不說,當真是個輪回。
“隊長,巷口那邊有人要進來?!?p> “幾個?”
“一名,似乎是趁火打劫撈了點好處、準備跑路的武士?!?p> “別管,放進來吧?!?p> “這....諾,我會吩咐下去?!?p> 這忍者很想問這是不是太早了,但終究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立場不允許他質(zhì)疑上峰,只得聽命的、對著一個方向比劃了幾個簡潔的手勢。
…
鬼法師聽到響動、扭頭一瞧,便見著一個做武士裝扮的家伙、懷揣著什么東西從巷口走了進來。
‘糟糕,聽到聲響只顧著回頭,忘了這種時候應(yīng)該先躲起來了....’
鬼法師發(fā)現(xiàn)尸體的位置、并沒有深入太多。
所以,巷道雖長,但倆人都還在同一端。
那人已經(jīng)看到了他,臉色一驚,兩手分別一握、一抽,快速拔刀在手、指向鬼法師。
這時,他們之間就只有不到十步的間隔。
鬼法師舉起右手、成爪在旁邊墻上一抓。
在一片‘咔嚓咔嚓’聲后,他收回手、并在身前攤開,露出掌心的碎墻磚,道
“這位朋友,就這么別過如何?”
那武士眼神一縮,略有些忌憚的看了一眼鬼法師掌中碎石,就這么舉著刀、一步步的向后退去。
其間,他緊緊的盯著鬼法師兩手,直到身子完全退出巷子,才轉(zhuǎn)身撒丫子跑路。
“盯著手、是看出我是忍者、在防備我結(jié)印么?倒是碰到個有見識的?!辈幌胱鰺o謂戰(zhàn)斗的鬼法師,沒有再多做理會,轉(zhuǎn)身簡單掩飾了下自己的痕跡便準備離開。
只是臨行前,望著墻上那明顯的抓痕,頗有些無語。
他不太確定,有沒有人能從這痕跡中、察覺到漩渦家特殊的查克拉,繼而造成什么變故。
思索片刻,終究還是決定小心起見,遂拿出苦無,將那里給鏟平了。
然后,將碎石仔細的收入卷軸后、才離開。
‘雖然很早就想這么裝一裝了,但這玩意兒善后相當麻煩啊....以后還是不裝無謂之筆了....’
他走的干脆,仁性卻有些傻眼,他放那人進來可不是為了這個啊。
不過算了,這種應(yīng)對也挑不出毛病,再尋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