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皎皎并沒有走遠,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娘親在那邊絮絮叨叨地說話,娘親心里苦,很多話并不能跟外婆跟姨母他們說,怕她們擔心,這人吶,心病好不了,身體就好不了。
上輩子丁皎皎出入醫(yī)院如同家常便飯,對這個再清楚不過了。
同樣輕重的病癥,有求生欲.望的積極樂觀向上的心態(tài)跟心灰意冷的得過且過,那治療效果是天差地別,越是樂觀積極向上的,活的時間越長,因此有些奇跡也是可以出現(xiàn)的。
擺脫了周氏的虐待,娘親雖然會背負一些閑言碎語,可是脫離了那樣壓抑的環(huán)境,心態(tài)上就會輕松許多,對于養(yǎng)病也好。
丁皎皎聽著秦沛的聲音平靜甚至充滿希望,她也由衷地開心,悶著頭摘花。
才初春時節(jié),野花并不算多,不知名的小白花,小藍花,小黃花掩映在草木之間,不怎么好找。
丁皎皎小小的身子在草木之間鉆過來鉆過去,頭頂兩個小揪揪很快就亂得不成樣子,白嫩的小臉蛋也被新生的枝葉蹭上了鮮嫩的汁液與些許泥土。
她眼里心里只有這些新鮮的花朵,想要把那座孤墳裝點一下。
程朗站在樹上靜靜看著丁皎皎在樹林里跳躍,搖搖欲墜的小揪揪顯得格外可愛軟萌,他輕輕摩挲下手指,看向?qū)γ娴娜~臻與沈晞白。
葉臻微微頷首,三人一起從樹上躍下,輕盈地仿佛一只沒有任何重量的蝴蝶,在林間沒掀起任何風浪。
程朗輕輕往前邁一步,踏上一段枯枝“咔嚓”輕響。
丁皎皎循聲望去,只見一雙鞋幫亮白的皂靴,她抬眸往上瞧,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張又帥又冷的臉,她展顏而笑:“程朗哥哥。”
小臉蛋帶著幾分健康的紅暈,大眼睛彎地好似月亮,滿心滿眼的信任讓人心底軟的一塌糊涂。
程朗彎腰把她拉起來,默默拿出手帕把給她擦臉。
沈晞白從程朗身后出來,笑嘻嘻道:“哎呦,眼里只有程朗哥哥啊?我沒他長得好看嗎?”
這些個男孩子好臭屁哦。
丁皎皎聳聳小鼻尖:“你們男孩子要長那么好看干嘛呀?嫁人嗎?”
沈晞白素來牙尖嘴利,根本沒有對手,頭一次被一個小丫頭懟得沒話說,他不自在地摸摸鼻子:“那個,男孩子就不能臭美了嗎?”
“可以!”丁皎皎用力點頭,又嘆氣:“唉,真的好難哄啊,比我小哥哥都難哄。”
三歲的小娃娃,這唉聲嘆氣地好像一個小大人兒,逗得三人笑起來。
葉臻沒忍住,抬手揉揉她的腦袋瓜:“人小鬼大。”
本就搖搖欲墜的小揪揪被他直接揉散,細軟的頭發(fā)滑落下來,丁皎皎氣呼呼:“哎呀,我頭發(fā)都亂啦!太討厭了!”
“好了,我給你梳頭?!背汤式o她把白嫩的小臉蛋擦得干干凈凈,收起帕子撿起掉落的發(fā)繩,把她轉(zhuǎn)個圈兒,用手指梳理她稀疏的頭發(fā)。
沈晞白蹲在丁皎皎面前戳戳她手里的小花花:“上山摘花給誰?。俊?p> “我姨姨。”丁皎皎拍開沈晞白的毛手,賞他一個大白眼:“我好不容易弄好的,別弄亂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