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燒制琉璃
“你知道哪里有賣煤的嗎？”
“煤？”陳阿三撓撓頭，“小人沒聽說過?！?p> “就是一種黑色的石頭，能燒火的！”
“噢，少爺說的是石炭?。 ?p> “不管了，你現(xiàn)在就去買些回來給我看看?！闭f著，鄭東扔給陳阿三一串銅錢，后者屁顛屁顛就跑了出去。
鄭東進了院子，喊過蔡小刀，讓他去找?guī)讉€泥瓦匠過來。
不多時，陳阿三回來了，手里拎著個籮筐，框里顯然是一塊一塊的煤礦石。
陳阿三見鄭東在籮筐里挑挑揀揀，便問道，“少爺，您讓我買這個干什么用啊？這石炭燒起來，氣味刺鼻，而且還有毒呢！”
鄭東心說挖出來就燒，沒毒才怪。不過，這也是煤炭一直沒能成為主要能源的一個重要原因。但是，有本少爺在，這種情況就要改一改了。
鄭東指著籮筐里的煤礦石，對陳阿三說道，“你去找兩個人，把這些煤...哦不，石炭，砸碎了碾成粉再拿給我看?！?p> “是。”
陳阿三剛走，蔡小刀帶著三個漢子進來了。鄭東知道，要想達到煉化石英的溫度，在沒有電爐的情況下，必須建造高爐才行。
于是，在鄭東的指揮下，三個泥瓦匠在后院的水池旁砌起了一座六尺高的土制小高爐，鄭東對三人的敬業(yè)精神感到十分佩服，工錢之外沒人還賞了一百文，三人幾乎要跪謝鄭東了，臨走前，把高爐周圍的衛(wèi)生都給打掃了一邊，讓人看著就舒服。帶頭的那個還說以后有什么活還找他們云云，鄭東笑著點了點頭，讓蔡小刀送他們離開。
第二天，程伯獻和秦晙幾乎同時來到駱府，兩人身后都跟著幾個人，只不過程伯獻背后的幾個人推著板車，上面應該就是鄭東要求的石灰石和沙子了；而秦晙身后的那幾個人，應該就是琉璃匠。
鄭東直接把一群人帶到了后院的高爐旁。程伯獻和秦晙看見面前這個比人還高的土堆，居然是用來燒琉璃的爐子，程伯獻已經(jīng)對鄭東的話有些相信了。
鄭東又趁機和那幾個琉璃匠認識了一下，但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琉璃可以用嘴吹。鄭東反應過來，這唐朝好像還真沒有用來吹玻璃的鋼管。
鄭東轉(zhuǎn)念一想，如果能在這唐朝制作出無縫鋼管，那還需要燒什么玻璃嗎？直接武力征服就完了。
琉璃匠們告訴鄭東，他們制作琉璃器都是用模具的，倒進去等他冷卻就行了。
鄭東無奈，眼下也只能用這個方法了。于是一邊放手讓琉璃匠按鄭東要求的器型制作相應的模具，一邊準備開火燒玻璃。
鄭東雖然記得燒制玻璃的幾種原材料，但對于具體的配方比例并不清楚，只能依靠一點點的嘗試。
聽到這個，程伯獻就有些不耐煩了，“你不是說你會嗎？怎么還要試？”
“哎呀，我也是好久之前在一本書上看見的，現(xiàn)在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秦晙倒是一副很有耐心的樣子，“伯獻，先別打擾他，我們?nèi)ネぷ永锏戎褪橇?。?p> 鄭東給秦晙送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便開始了燒制程序。
先倒了五十斤沙子，又加入五斤石灰石，再加入半斤純堿，鄭東覺得差不多，便點燃煤粉，將原料攪拌均勻后倒進了一只巨大的瓷鍋中。
封住高爐的頂部，叫來蔡小刀不停的在下面加煤粉。得虧陳阿三有先見之明，跟鄭東請示之后又買了一千斤煤，發(fā)動府內(nèi)的男丁全來砸石炭，這才供應上這高爐的使用。
鄭東在一旁盯著爐中火焰顏色，熱的滿頭大汗，過了一個多時辰，鄭東見爐中顏色由黃色慢慢變?yōu)榱裂鄣陌咨?，鄭東覺得應該到1500攝氏度了，便下令讓蔡小刀停止加煤。
另一邊，琉璃匠的模具已經(jīng)做好了。于是鄭東便把倒模這種專業(yè)性的工作交給專業(yè)人士，讓他們自由操作。
只見其中一個匠人手持一根將近兩米長的鐵鉗子，把瓷鍋慢慢拽了出來，靜置冷卻了一會兒之后，另一個琉璃匠則用一只帶著長長的手柄的大鐵勺，將鍋中燒出來的液體玻璃舀出來，往模具中倒。
但鍋中的液體玻璃并不多，到第四個模具的時候，已經(jīng)不夠了。
過了一會兒，帶頭的琉璃匠說道，“可以了?！?p> 鄭東招呼程伯獻和秦晙二人上前來看。其實二人自從看見鄭東把沙子和石灰石燒成水就已經(jīng)非常驚訝了，見到琉璃匠有條不紊的倒模，更是對鄭東欽佩萬分。這會聽見琉璃匠說話，不用鄭東招呼，兩人就湊上前來了。
琉璃匠小心翼翼的拆掉模具，秦程二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鄭東所謂的玻璃一點點的露出真容。第一件器皿是個杯子，鄭東特意要求琉璃匠把器型做成現(xiàn)代的倒圓錐形，而倒?？诰褪潜?。此時，杯子的底部還留有一根小尾巴，但這難不倒大唐的琉璃匠。
程伯獻看著倒立在地上的玻璃杯，捂著嘴指著鄭東，“你你你你....”
秦晙則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其實，當初鄭賢弟在南市信誓旦旦的說出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他肯定有一手，只是沒想到居然這么厲害?！?p> “這其實也不算什么，我也是在書上看到的，算是借用了別人的成果?！?p> “不得了了，洛陽城出了你這么個人，估計要薛徽也不敢跟你爭名！”程伯獻豪爽的說道。
秦晙開口打住話題，“先不提那些了，快看看還有什么。”
之間第二件玻璃器是一個長得像縮小版的棒槌瓶一樣的瓶子，鄭東看著琉璃匠把他要求的啤酒瓶扒出來的時候也十分震驚，沒想到自己就是隨口一說，人家立馬就能付諸實踐，而且還考慮的十分周全。
這件器皿也是從瓶底倒模的，鄭東非常好奇，瓶子中間的模具為了能在倒模的時候不倒也不變，琉璃匠解釋說，那是因為模具的中間部分是用膠泥做的，中間還用了一根鐵棒作為支撐。琉璃匠還告訴鄭東，只需要將膠泥泡軟，再慢慢洗出來就行了，只是要費事一些。
鄭東對于能見識到這種技藝非常高興，對琉璃匠是交口稱贊。
帶頭的琉璃匠姓孫，笑著對鄭東說道，“小的們知識做個模具而已，公子能將沙子變成琉璃，真是天神下凡，點石成金一般，小的們佩服的五體投地?！?p> 程伯獻也跟著恭維了幾句，鄭東連道不敢當，一時間，院子里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