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有一點逃也似的進了洗手間。不清楚出于什么心情,她竟然還將門鎖給反鎖了。
卡噠一聲過后,她才意識到她在做什么。
她自己也有點發(fā)傻。
她在防著……一只貓么?
外婆說過,她是從小就被貓帶大的孩子啊,曾經(jīng)她被窩里全是貓,連洗澡都抱著貓……
她現(xiàn)在,在干嘛?
小北難道就不是一只貓了么?那她為什么要防備小北?
她怎么能“歧視”乖乖小北呢?
于是她又鬼使神差地,打開了門——
門外,某貓正老神在在地蹲坐在地,仰頭,黃金瞳專注又淡定地對上了她。
就仿佛,它早知道她會打開門!
凌霄的頭皮又要炸。
可是現(xiàn)在反悔也已經(jīng)晚了,她只好硬著頭皮笑,“好小北,你怎么還不去睡呀?我都說啦,不用等我,真的,我有點慢。我們女性人類你不知道啦,還得卸妝、抹油……”
腳踝一軟。
是小北鉆了進來。
因為她門縫開得有些窄,所以小北鉆進來的剎那,是緊貼著她腳踝的。
白說得那么熱鬧了,人家好像壓根兒沒聽見。
解釋有用么?更何況還是對著一只貓呢?
凌霄有一瞬間的騎虎難下。
她扭頭,睡衣還堆在洗衣機上,沒來得及換呢??墒切”眳s已經(jīng)鉆進來了,那是不是意味著,接下來,她不得不在小北面前換上?
氣氛一時有些脫軌,像是空氣里無數(shù)粒子熱運動加速,形成不規(guī)則的亂流,席卷而來,啪啪地撞擊在了她臉上。
她深吸一口氣,轉(zhuǎn)眸看小北。
它已經(jīng)輕靈地躍上了洗手臺,與她距離越來越近。
“那個,小北乖乖啊,你是想喝水對不對?”凌霄用力地笑,“我猜對了,是不是?紅燒魚那么咸,你不想喝水才怪嘞?!?p> 都說貓兒不能吃太多的鹽,否則會造成腎的負擔,所以平常凌霄做貓飯都是不放鹽的。雞肉是白水清蒸,小魚拌飯也僅僅是海魚的原味。
所以對于貓兒們的口味來說,紅燒魚真的是太咸了。而且她在炸鍋的時候,里邊還放過兩個小米辣……
是真奇怪,小北是怎么下得去嘴的。
凌霄抓個臉盆來就著水龍頭接了些溫水遞到小北面前,殷勤地說,“喝吧喝吧。”
心說:喝完就走啊乖。
小北依舊不慌慌地低頭去試試水溫,然后才慢條斯理地喝起了水。
喝到,凌霄的手都發(fā)麻了。
她傻笑,“小北,原來你是這么愛喝水的么?”
貓兒們都不大愛喝水,貓奴們都知道,哄貓主子們喝水是貓奴們?nèi)粘9φn。
都說肯賞臉喝水的貓主子已是人間難得;而愛喝水,而且還肯自己找水喝的貓主子,那更是百年難得一遇。
她這算是,遇上了?
仿佛這水要喝到天荒地老,直到凌霄都忍不住打了呵欠,小北才終于抬起頭來。
凌霄手也不酸了,放下臉盆想開門送貓呢——
結(jié)果人家爪子又伸到水龍頭下來了。
凌霄又要暈。
“好小北,你這是——要洗爪?”
貓主子的黃金瞳定定凝視著她,一瞬不瞬。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