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闕朝,南歷一百三十年
京城,城門下。
黃沙漫天,千軍萬馬兵臨城下,霍念驚恐的眼中,倒映著被萬箭穿心的男子,墨發(fā)垂落,隨著狂風(fēng)肆意飛舞……
她的身子劇烈的往下墜,耳邊是疾呼的風(fēng)聲,似利刃般割裂著她的皮膚,只是這樣的痛,尤不及心里的滔天恨意與噬骨般的痛不欲生。
上官拓,上官拓,我霍念就是死,也必將化作厲鬼,叫你永世不得安生!
呯!
“啊……”
伴隨著一道驚呼,霍念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嬌艷奪目的臉上,此刻一片蒼白,被汗水淋濕的頭發(fā)粘在臉上,她大口的喘著粗氣,如墨寶石般烏黑閃亮的眼中似是濃云積霧,幽深的看不到底,不經(jīng)意間迸射出來的寒芒犀利如刀,只一眼便叫人戰(zhàn)栗不已。
然而,喘著喘著,霍念覺得不對勁了。
她明明被上官拓從城樓上扔了下來,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就算沒有粉身碎骨,也絕不可能還能喘氣。
再一看自己此刻身處的環(huán)境,霍念整個人都懵了。
天蒙蒙亮,微弱的白光透過白紗窗灑進(jìn)屋里,即使光線太暗看不太清楚,但從小住著的閨房,也熟悉到讓她刻在了骨子里,精美的房間華麗卻不奢靡,多寶格上,擺著珍貴著物什擺件,每一樣,每一件都是由她父親精心挑選后送給她的珍愛之物。
霍念眨眨眼,眼眶忽然間酸脹不已。
她赤著雙腳,圓潤的腳趾白皙可愛,踩在毛絨絨的毯子上,大步朝著鏡子跑去。
光鑒的鏡子里,頓時露出一張如花似玉的嬌艷臉龐,眉目如畫,眉色淡薄仿佛天邊一抹隨時效地要化去的云霞,漆黑的眸中流光瀲滟,端的是清艷生輝。
霍念眨眨眼,鏡子里的她也眨眨眼。
活著!
她還活著……
這個念頭剛出,眼淚便如決堤的大壩般傾瀉而出。
霍念伸手捂著臉,淚水在指間流淌,夾雜著似弱獸般的嗚咽聲。
鏡中照映出的少女神情明媚,哪里有半分在冷宮茍延殘喘面容枯槁的狼狽模樣。
所以,她這是重生了?
熟悉的閨房,重生在了嫁給上官拓之前。
一股無言的欣喜襲上心頭,伴隨著滔天的恨意與仇怨,讓她的心尖都微微顫粟了起來。
霍念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再回神時,天光大亮,房門被人推開。
煙羅輕紗被人從兩邊攏起,兩名青衣婢女一前一后的走進(jìn)來,看到坐在地上的霍念都不由得驚了一下:“二……二小姐,你怎么了?快起來,快起來?!?p> 霍念抬起頭來,怔怔的看著眼前兩張熟悉的容顏,眼底不由得潮涌翻滾。
能不熟悉嗎?
她視為心腹的兩個婢女,卻是別人安插在自己的身邊的奸細(xì),在她最無助的時候,雙雙背叛她,給了她沉重一擊。
沛兒與錦秀分別扶著霍念的手,將她扶到凳子上坐下,漆黑的眸中溢滿了擔(dān)憂之意,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們主仆情深,忠心耿耿。
霍念的指甲深深掐進(jìn)肉里,將心底那團(tuán)欲噴射而出的怒火狠狠的壓了下去。
“二小姐,您哪里不舒服?”沛兒柔聲問道。
“做了個惡夢!”霍念淡淡的說道,目光朝門外看去。
發(fā)白的天光,隱隱有一簇金芒灑向地面,上輩子,可不就是她的惡夢?如今重生,亦如這璀璨晨曦,得以新生,這輩子,她絕不再重蹈覆轍,也不會放過害她慘死,家破人亡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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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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