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隨緣并不著急。
他打算一邊帶著三藏跟法癡修行,一邊慢慢籌集,一年下來,春夏秋三個季節(jié)出門修行,冬天回到蘭因山上進行準(zhǔn)備工作。
當(dāng)然,隨緣不急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有個小鎮(zhèn)首富的爸爸……
申報上去的資料很快就下來了,蘭因山被他拿了下來。
又過了幾天,協(xié)會那邊的文件也順利通過了審核,他算是拿到了“施工許可證”。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了。
更令他驚喜的是,通過與官方溝通得知,修建寺廟,可以全部由他們自己動手,不是必須非要找施工隊伍來做。
得到這個消息后,法癡跟隨緣都十分開心,而三藏則是滿臉愁苦。隨即想到他有個寵著他的師弟,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隨緣雙手合十,真誠的感謝了一番市里的領(lǐng)導(dǎo)。領(lǐng)導(dǎo)擺了擺手。
“大師盡管去干吧。如果有什么困難,一定記得來找我,能幫的,咱們肯定幫?!?p> 隨緣點了點頭。
領(lǐng)導(dǎo)搓著手繼續(xù)說道
“大師,寺建成了,您是打算自己主持嗎?”
隨緣繼續(xù)點頭。
領(lǐng)導(dǎo)開心的笑了起來,抬頭看了眼時間。起身道
“那好,大師,等寺廟建成了,還請大師通知一聲。”
“這都快到中午了,不知大師可否賞光,吃頓齋飯?”
隨緣想了想,點了點頭。
“那就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p> 領(lǐng)導(dǎo)連連擺手,笑的愈發(fā)開心起來。
“小劉。小劉!”
“你去定一桌素齋過來?!?p> 領(lǐng)導(dǎo)喊了個小伙子過來,從兜里掏出錢包,數(shù)了十張遞了過去。
“快去快回!”
小劉接過錢,并沒有立刻離開,猶豫地看了一眼隨緣。
“有事兒?”
領(lǐng)導(dǎo)詫異地問道。
“有事兒就直接說,大師不是外人?!?p> 小劉吞吞吐吐的說道
“特案局那邊請了個神婆過來,要請您過去作陪?!?p> 領(lǐng)導(dǎo)皺了皺眉,面上不悅的神色一閃而過,他轉(zhuǎn)過頭來沖著隨緣歉意地笑了笑。
“隨緣法師,你看這……”
隨緣攔住了要上前的法癡,笑著起身道
“既然如此,貧僧就不打擾了?!?p> 領(lǐng)導(dǎo)攔住了轉(zhuǎn)身要離開的隨緣,真誠的說道
“大師,不如這樣吧,我讓小劉送你去我家里坐坐,這個局我是真沒辦法推掉?!?p> “大師,您可一定要賞光,到我家里去坐坐?!?p> 說著,他掏出了車鑰匙丟給了小劉。
“小劉,你送三位師傅去我家里。”
“大師,就這么說定了啊,我得走了。你可不能放我鴿子啊,等我晚上回去。”
說著,領(lǐng)導(dǎo)穿上衣服大步流星地跑了出去。
隨緣嘆了口氣,轉(zhuǎn)向一臉為難的小劉。
“劉施主,你把地址告訴貧僧,貧僧自己過去吧。”
“張施主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是貧僧堅持不讓你送的?!?p> 小劉松了口氣,說了一遍地址后,跟著追了出去。
隨緣領(lǐng)著法癡跟三藏一路走到了小劉說的地址。
這是一個老小區(qū),沒有電梯,樓道里還黑漆漆的。
隨緣三人按著門牌號找到后,敲了半天門,并沒有人回應(yīng)。
看來家里是沒人。
所幸對門的一對老夫婦聽到動靜打開了門,見隨緣三人都是和尚,問明來意后,把三人讓進了屋。
老兩口剛好在吃午飯,就邀了三人一塊吃。
飯桌上,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說起了對門的事情。
“對門兒住的是三口人兒,那小伙子長得真精神?!?p> 老太太一邊說,一邊給三藏夾菜。
“多吃點兒菜,別光吃飯。來,吃點兒白菜,這是特意給你們炒的,讓老頭子刷了好幾遍鍋呢?!?p> “我記著小伙子好像叫張……張什么來著?”
“張明義。”
老頭兒在另一邊端著飯碗接口道。
“對對對,叫張明義,就叫張明義。這年紀(jì)大了,記性不好了。”
老太太感嘆了一句,接著講到
“明義人可好了,咱們小區(qū)那是沒有一個不夸獎他的。”
“就是他那個媳婦兒,嘖嘖,忒能作了?!?p> 老太太提到張明義的媳婦,滿臉的嫌棄。
“你說啊,這張明義是在官方工作的,還是個官兒,聽說是什么局長還是市長的。模樣又俊,為人又好,又不像那些貪官一樣貪錢,咋就找了這么個媳婦兒了呢?!?p> “他媳婦兒嫌張明義沒錢,天天不給他好臉子看。哎喲,嘖嘖,那吵的喲,你都不知道。嘖嘖。”
“你說這些干啥。”
老頭兒皺著眉說了一句。
“小師傅,你別聽她瞎說。”
“這個人家有個人家的活法,個人家有個人家的日子。你管他作不作的呢,那是人家兩口子的事兒。就你天天長舌婦一樣?!?p> “我怎么就長舌婦了?他那個媳婦兒就是不行?!?p> 老天太不樂意了,反駁道
“張明義多好的小伙子呀,他那媳婦兒不知道好好珍惜,天天就想著錢錢錢,都鉆錢眼兒里去了。那天我就看著張明義前腳走,她后腳就領(lǐng)回來一個……”
說到這兒,老太太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趕緊停了下來。
老頭兒瞥了一眼老天太,悶頭吃飯。
隨緣三人覺得索然無味,也默默地吃起飯來。
這種事兒隨緣在出家前聽說過太多了。法癡他們那個年代,比這更勁爆的都見過,因此法癡也不感興趣。
三藏還小,根本沒聽明白是怎么回事兒,在他眼里,這種事兒還不如動畫片有意思呢,因此,他也不感興趣。
于是飯桌上的五個人就這么沉默著繼續(xù)吃起飯來。
吃完飯,隨緣三人告辭,離開了老兩口家。
坐在樓道里,隨緣開始給法癡三藏兩人講經(jīng)。
這一講,就一直到了后半夜,樓道里才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此時,三藏早就睡著了。
法癡背著三藏,跟著隨緣站了起來。就看到小劉扶著喝的醉醺醺的張明義,艱難的走了上來。
隨緣接過三藏,讓法癡過去幫忙,兩人合力,才好不容易把張明義弄了上來。
小劉掏出鑰匙開了門,兩人又把張明義扶了進去。
小劉一面招呼著隨緣師徒三人,一面把張明義放到床上,脫了外衣,用被子蓋上,又倒了水放在床頭,這才走回客廳。
“抱歉了隨緣法師,張局長喝多了。讓你們等了這么久,實在抱歉,實在抱歉。”
隨緣搖頭,轉(zhuǎn)而問道
“張施主一直一個人住嗎?”
小劉有些尷尬地回頭看了一眼客廳里掛著的婚紗照,岔過話題道
“我也不大清楚??赡苁巧┳咏裉煊惺聝喊?。對了大師,我得回去了,我媳婦還等著我呢。您看,能麻煩您照顧一下張局嗎?”
隨緣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張明義,點了點頭。
小劉謝過隨緣后,起身離開了。
關(guān)門聲響起,隨緣把三藏放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剛帶著法癡坐在客廳地板上,臥室里的張明義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