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鄭璐驚聲尖叫,立刻清醒過來,仿若一只受驚的黑色羊羔。但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讓她更加驚懼。她的身體無法再動彈,只得保持躺臥的姿勢,只有頭部可以動。
她的腹部一輕,洋娃娃已經(jīng)從她的身體上站了起來,洋娃娃在笑,在快樂地,大肆地笑著。他右手輕揮,房間變得亮堂。但同時也讓鄭璐看到她永生難忘的一幕。
洋娃娃的微笑還在,在他的眼睛處,血紅的液體正“滴答滴答”向下流淌著,頭上尖刺凸起,面龐慘綠,說不出的詭異。不知道什么時候,洋娃娃的手上多了一把彎曲的紅色小刀,仔細端摩才能發(fā)現(xiàn),那是鄭璐白天時行兇的匕首。
因為震驚,鄭璐已經(jīng)沒有再發(fā)出任何聲音,只是呆呆地看著那個恐怖的洋娃娃。
這是,洋娃娃說話了,他并沒有開口說話,聲音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阿姨,阿姨!你看,我找到爸爸媽媽了!”洋娃娃指著小刀上的紅色血漬說道。
“小陶,你是小陶嗎?小陶,快幫阿姨解開?!编嶈春暗溃贿^,她的內(nèi)心此時此刻是絕望的,無論從小陶的角度,還是他父母的角度看,自己和他都是有血海深仇的。
小陶歪著頭,想了想,道:“好哇!”鄭璐的臉上閃過一道喜色,不過也就是一閃而過。小陶繼續(xù)道:“不過阿姨要陪我和爸爸媽媽玩?zhèn)€游戲?!?p> “什么游戲?”
“要不這樣吧,阿姨,我插你一刀,如果你能忍住不叫,小陶就放了你,但如果你叫了,小陶就再插你一刀,直到插滿一百零八刀,好不好?”小陶笑道。
聽到這個游戲,鄭璐驚恐地問道:“那插滿一百零八刀你會怎么......??!”
話還沒有說完,一股劇痛呈現(xiàn)在大腿處,只見小陶將小刀刺入了鄭璐的右腿,插入后,刀鋒略微旋轉(zhuǎn),伴隨的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你!”鄭璐怒道。
小陶歡快地道:“阿姨,游戲已經(jīng)開始了喲,第二刀。”說著,小陶拔出小刀,又刺下了一刀。
“啊!”又是一聲凄厲的慘叫,小陶不僅僅用刀折磨著鄭璐,更是將鬼力注入刀內(nèi),每一刀下去,都能帶給鄭璐無比劇烈的疼痛。
“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小陶不斷數(shù)著,鄭璐不斷慘叫著。小陶一刀刺下后,都會等待一段時間,仿佛在享受著什么,又在期盼著什么。
“最后,一百零八刀!”小陶數(shù)著,刺下了鄭璐以為的最后一刀。鄭璐這次并沒有再慘叫,不是她不想,只是她的聲音已經(jīng)沙啞了,根本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從鄭璐的臉上看不到表情,她的臉已被鮮血占滿,準確來說,她已經(jīng)變成一個血人,即使是身上的睡袍也是由白轉(zhuǎn)紅。但她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小陶是怎么做到不讓她失血過多而死去的,但以后她也不會知道。
“哇塞,阿姨,你撐過來了呢!哦,對了,剛才我忘記說了,如果我把你刺滿了一百零八刀,那我就殺了你?!闭f著,小陶已經(jīng)舉起了手中的刀,對準,鄭璐的額頭。
鄭璐看著近在咫尺的血刃,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離死亡是這么的近,她哭了,淚水仿佛血海中唯一的一片雪蓮。她在心中說道:“宇,我就會來地府看你了,到了那兒,你會原諒我么?”可她哪里知道,即使到了鬼界,她和陶宇也將會也不同的命運。
“咔!”只聽一骨頭碎裂聲,房間里只剩下一片寧靜。
“小心!”晝的呼喚將夜從那一點點的記憶碎片中拉出。眼前的一切開始變了,一道白色的身影擋在他面前,她豎立著一把白銀色長槍,抵擋著一只小巧而驚悚的生物,可不正是晝在與小陶交戰(zhàn)么?
見此情況,夜飛身后退,同時將一股陰屬性能量打入晝的體內(nèi)。只見晝手中的長槍白光越發(fā)璀璨,同時摻雜著一絲絲的寒氣,正面向小陶劈出。實力本就不如晝,又流失了部分鬼力,被晝的陰陽之力正面劈中,即使已經(jīng)提前布下護盾,但還是被直接砍入地面,眼看一時半會兒是行動不了了。
晝趁此機會來到夜的身邊,問道:“怎么樣?”
夜自然知道晝想要知道什么,他搖了搖頭,道:“不行。那只小鬼頭部收到過重擊,精神已經(jīng)失常,恐怕......”
接著,夜將自己所看見的大概向晝說了一遍。聽著聽著,晝的眼神開始有些落寞,眉頭微蹙,她的眼角閃爍了一下,不過只是一下,甚至連夜的意念也沒有發(fā)現(xiàn)。
這時,小陶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臉不會動,否則會變得更為猙獰可怕。
“上吧!”夜沉聲喝道,同時竄出數(shù)十米,一張符咒從他身后悄無聲息地飛出,鉆入夜的體內(nèi)。夜的速度更快了幾分,長槍突入,直刺小陶面門,小陶身形開始變得飄忽,這并不是什么鬼技,而是作為鬼的獨有閃避命中的技巧。
一槍落空,緊接著反身橫掃,小陶的矮小的身體貼入地面。連續(xù)空斬兩槍,在小陶看來本該急不可耐的夜的嘴角卻是微微揚起,長槍收回,化為一道黑光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懸浮與上空。從他的背面可以看到,又是一張符咒貼在他的背后------短距離位移符。對夜進行了兩次輔助的晝卻已不在原地。
這并不是夜和小陶兩人之間的對戰(zhàn)。半空中,一聲冷喝響起:“聚靈八方刺!”隨聲而來的是八道光刺,從小陶的各個方位刺入。此時的小陶已經(jīng)是避無可避,就像是一塊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可就在這時,光刺在幾乎貼近小陶身體時停頓了片刻。只是片刻,但小陶卻抓住了契機,瘦弱的身形偏轉(zhuǎn),第一道光刺只是輕輕劃過他的皮膚,帶起小道傷口。但正是因為他冒著負傷的風險為自己創(chuàng)造的這個機會,他接連又閃過六槍。
僅剩一槍了,小陶身在空中一個橫躍,這時,另一個聲音響起:“陰極螺旋突刺!”
夜持在手中的九陰開始呈現(xiàn)螺旋狀,刺向半空中無法借力的小陶。這下是真的躲避不了了。
但就在九陰離小陶還剩一寸之時,夜的身形后仰,九陰槍柄打在小陶身體上,將小陶嵌入地面,即使是是鬼魂,小陶也已經(jīng)被打的失去了行動能力,陷入昏厥。
空間扭轉(zhuǎn),眨眼睛,晝和也已經(jīng)回到了那個存在著無數(shù)悲傷與痛苦的別墅。小陶依舊躺在那兒,布娃娃的身體已經(jīng)損壞,小陶的本體顯現(xiàn)了出來。
那赫然是一個極其可愛的小孩子,昏厥的他眉頭緊鎖,道不出的焦慮。
夜嘆道:“憤怒是原罪,嫉妒不也如此?沒有人愿意做這樣一個怪物,尤其是這樣一個未懂世間之事的孩子。那么,人類又為什么要將自己的痛苦加倍施加他人,對于這些世間人情,我不懂?!?p> 晝點了點頭,看向夜,道:“對不起?!?p> 夜也看向了她,在她的臉上,愧疚之情溢于言表,眼神有些呆滯。夜并沒有責怪她,他道:“對于小陶而言,也許即使是遁入虛空,也比這樣渾渾噩噩地活著,要好的多,這也是,我們作為鬼使的使命,不是么?”
晝迷茫的眼神通透了幾分,道:“嗯,也許,你是正確的吧。不過,我更希望能夠幫助鬼魂轉(zhuǎn)世重生,而非遁入虛空?!?p> 夜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小陶,道:“有些事,并非你我就能改變的,除非......”夜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除非我們與閻羅王站在同一個地方。
晝也沒有多問,她從腰間撕下一張符咒,左手食指開始飛快在上面律動起來,一個個咒法劃入符咒,劃成一張------遁空符。
晝彎下腰,符咒被輕輕貼在小陶的額頭上。小陶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化,化為了一道暗紫色流光。夜可以感受到這道流光中所蘊含著的龐大能量,這應(yīng)該就是小陶的靈魂之力了。
流光向著地面鉆去。就在這時,一道漆黑的幽光從別墅窗外激射而出。幽光不斷向前沖擊。砰,窗戶破碎,幽光仿佛一只巨大的手掌,一把抓住了小陶靈魂所化的流光。
小陶拼命掙扎著,其表現(xiàn)就是小陶的靈魂不斷搖晃著自己的身區(qū),只是一瞬間,幽光消失,小陶也跟隨著消失了。
而就在幽光抓住小陶的一瞬間,晝和夜就已經(jīng)動了。晝沖向小陶,夜破窗而出,奔向幽光的源頭。但一切還是太晚了。
晝在即將碰到小陶的瞬間目睹小陶的消失。而夜也只是在一顆大樹上看到一道人影,到達樹枝時,那人卻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黑夜中一片烏鴉的凄厲尖叫。
十天后,晝夜云沒奶茶店開業(yè),但晝和夜的眼神都是無比的凝重,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沒能在最后關(guān)頭上救下小陶的靈魂,更是因為他們知道,今后,他們將迎接的挑戰(zhàn),恐怕還不止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