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吃飯啦,太陽都找到屁股啦!”三天后,六花一手端著平底鍋,一手握著鍋鏟,正大聲喊叫道。
那天六花在夢中手舞足蹈,最后不小心打在布姆身上。而也正是后者發(fā)出的痛呼,將六花從噩夢中清醒。
薩滿藥膏的確效果顯著,布姆只經(jīng)過了二十幾個小時,體溫便恢復(fù)正常,甚至還吃掉了不少食物。
可隨之而來的問題,卻是作為人類的日?,嵤?。只見布姆好似一個老大爺般靠在床頭,這會兒叫六花端來一杯溫水,那會兒又叫其攙扶著走進(jìn)廁所。
可六花對這些事情,卻顯得樂此不疲。因為在她心中,布姆能活過來就好,自己本就是只契約獸,理應(yīng)侍奉主人。
不過她卻也有著自己的小傲嬌,那些遞給布姆的水熱得驚人,橘子表面也殘留著果皮,甚至還在廁所外哼起了童謠。
布姆見此情況,只好舉手投降,一邊贊賞著對方的乖巧,一邊自顧自地吃著煎蛋香腸。
“今天哥哥想做點什么呀?要不要人家給你講故事呀?”六花清洗完碗筷后,蹲在布姆身邊問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不說拍我睡覺呢?!辈寄房扌Σ坏玫乜粗?,隨手拿起了新一期的魔法月刊。
“嘻嘻,那人家一會去集市區(qū)逛逛,買些新鮮蔬菜回來,今晚做蔬菜牛肉粥!”六花一邊說著,一邊套好了灰麻兜帽。
“哥哥要老實在家待著,除了上廁所外,不準(zhǔn)出門哦?!绷▉G下這句話后,便提著竹籃離去。
布姆聞言笑了笑,隨即開始翻閱起手中的書籍。他知道六花很關(guān)心自己,但這種嬰兒般的生活,真的十分別扭。
“再過幾天就拆線了,耽誤了這么多天的修煉也要盡早補上?!辈寄啡缡窍胫?p> 走出院門,穿過黑市,站在奧古城內(nèi)的青石板路上。六花有種重生的感覺,那是心情大起大落的慶幸。
隨著布姆傷勢的好轉(zhuǎn),她心中的怨氣也逐漸縮小,甚至早已不去想那個該死的貴族青年。
通過昨天的苦心鉆研,六花在翻看了好幾本書后,適才大致了解了一些護(hù)理知識。并且也知曉了布姆現(xiàn)在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集市區(qū)就在眼前,六花整理好心神,緩緩走去。她是這里的???,自然知道從哪里能買到最新鮮的蔬菜。
牛奶兩罐,雞蛋十枚,胡蘿卜要選那些帶著泥土的,土豆則是表面越光滑的越好。至于麥酒,則成了近些天里的最大禁忌。
提著竹籃,六花心滿意足地走出了集市區(qū)。然而正當(dāng)其打算回家時,卻被一陣騷動吸引。
站在木桶上,六花望著那個被人群圍住的老者。只見其手中捧著一個布包,憤怒地瞪著商鋪老板。
“這可是我兒子用性命換來的寶貝,您不能說一文不值啊?!崩险呒t著臉,一副對方不識貨的樣子。
“老東西,我這里可是有魔法用品經(jīng)營許可的,像這些垃圾玩意,還是盡早扔掉算了。”商鋪老板聞言噗嗤一笑,滿不在乎地譏諷道。
老者是個普通人,其兒子也不過初階戰(zhàn)士,并且已經(jīng)在一個月前死去。這個布包是兒子最后帶回的物品,并且還聲稱至少值百枚金幣。
迫于生計,老者本想賣掉兒子留下的唯一東西,然后搬出奧古城,隨便躲到哪個小山村頤養(yǎng)天年。
但卻沒成想,這自己兒子口中的寶貝,在商鋪老板眼中竟然一文不值。甚至還叫嚷著他是騙子,欲將其送進(jìn)黑牢。
然而城衛(wèi)們卻適時現(xiàn)身驅(qū)散了眾人,他們不想沒事找事,更不想去見那個黑牢的典獄長。
圍觀者們逐漸散去,商鋪老板也合上了店門。老人呆呆地坐在地上,手中依舊捧著那個小布包。
“老爺爺,這里面是什么東西呀?能不能給我瞧瞧呀?”六花的聲音將對方驚醒,可神態(tài)依舊有些呆滯。
“它叫做子母面具,有什么用途我不清楚,但是我兒子一只都將其視若珍寶。”老人雖然不覺得這個小丫頭會買,但卻還是開口說道。
因為今天他受到了太多打擊,除了眼前的小丫頭外,甚至自己的話仿佛全是兒戲,全是行騙的拙劣手段。
六花接過那個子母面具,她雖然不是什么魔法師,可卻打劫過不少傭兵團(tuán)。雖說沒有到慧眼如炬的地步,卻也能辨識出寶物與垃圾。
這個面具外表呈現(xiàn)灰白色,乍看下好似黏土制造而成。但用手撫摸的感覺,卻又猶如蟒皮,冰冰涼涼,順滑無比。
力大無比的她隨即又暗暗發(fā)力。但令她吃驚的是,這子母面具雖然看起來輕薄脆弱,可卻始終完好無損。
“這是一百枚金幣,東西歸我了?!绷▽⒁粋€錢袋塞進(jìn)老人懷中,隨即轉(zhuǎn)身融入了人群里。
六花沒有再浪費時間,快速向黑市奔去。自己已經(jīng)出來兩個多小時了,想必哥哥也快餓了。
推門進(jìn)入小院,六花快步鉆進(jìn)了奇妙屋,隨手將那個子母面具扔給了布姆,而自己則做起了午餐。
但就在她再次轉(zhuǎn)身時,卻險些沒把熱鍋砸在地上。只見布姆的臉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副陌生的樣子。
“哥...哥哥?”六花依舊端著平底鍋,表情十分怪異。
“不!我不是你的哥哥,我是被你殺掉的冤魂?!辈寄烦谅暬氐馈?p> “哦,那你餓不餓呀?”六花雖然不知道布姆的臉怎么了,可身為契約獸,卻能感知到主人的靈魂。
“既然知道我餓了,還不快點把食物端上來?!辈寄芬贿呎f著,一邊扯掉了子母面具。
席間六花不斷聽著布姆的介紹,也知道了這個東西的作用。雖然不好說值不值百枚金幣,但卻也是難得一見的寶貝。
子母面具,其實是由兩個面具共同組成的。這兩個面具只有一個功能,便是可令佩戴之人容貌大變。
它是一種遠(yuǎn)古煉金術(shù)的產(chǎn)物,據(jù)說存世的子母面具不足百個。其儀容的程度,足以達(dá)到瞞天過海的程度。
“這是你的,以后外出干壞事的時候就帶上,也別整天蒙個黑巾了?!辈寄穼⒆用婢呷咏o了六花。
“人家才不會干壞事呢,那叫替天行道?!绷▽W(xué)著布姆帶上了面具,而其容貌也瞬間變成了另一個人。
“嘻嘻,真好玩,哥哥你也帶上呀。”六花說罷,起身端來了午餐,但卻始終沒有奉上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