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你看人家的新衣服好不好看呀?”
“哥哥,哥哥,你今天想吃牛肉,還是雞肉呀?”
“哥哥,哥哥,你累不累,怎么不搭理人家呀?”
日子依舊如常,可布姆卻漸漸發(fā)現(xiàn),六花的粘人程度,遠遠超出了預(yù)期。無論自己如何冷漠,對方始終是一副樂此不疲的樣子。
這種事情如果發(fā)生在一個貴族身上,或者是幸運的??蓪τ诠聝撼錾淼牟寄穪碇v,卻逐漸成為了甜美的負擔(dān)。
他不愿傷害六花的熱情,總是盡可能的做出回應(yīng)。然而后果便是修煉時斷時續(xù),甚至昨晚還記錯了書中的知識要點。
他也曾想過拉下臉來,不管對方如何傷心,自己只要不聞不問就能了事。但親人就是親人,或是因為有主仆契約的存在,其始終沒有如此行事。
但問題卻總要解決,既是出于自己修煉的考慮,也是希望對方找到該做的事情。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般,整天無所事事。
“六花,既然你是契約獸,那除了能將雙手化為利刃,以及腹中的次元空間外,還有什么本事?”布姆早飯時小心問道。
“不知道呀,人家現(xiàn)在就是哥哥的小跟屁蟲,照顧哥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六花毫不在意地回道。
“算算日子,你也在這奧古城里生活很久了。從今天起,我不會干預(yù)你的任何事情,希望你能在戰(zhàn)斗方面有所突破。”布姆放下了刀叉,一臉嚴肅地說道。
“真的?那人家去城外也行嘛?”或者偷偷溜進帝國學(xué)院,哥哥也同意嘛?六花瞬間來了興致,滿臉期待地問道。
“呃...只要你能保證不惹麻煩,去哪里我都不管。但是要記住,不要隨便丟了小命?!辈寄泛萘撕菪?,給出一個肯定的回答。
然而布姆卻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直接影響了六花一輩子的性格。其在不久的某個夜晚,在觀看了一場慘絕人寰的人間悲劇后,逐漸覺醒了最大的能力。
這就仿佛是一顆被風(fēng)干了千百年的種子,不經(jīng)意間跌進泥土,在隔年的春雨后悄然生根發(fā)芽。但期待其結(jié)出果實的主人,最后卻發(fā)現(xiàn)這是禍國殃民的魔物,可再想將其斬殺,卻為時已晚。
早飯過后,六花有些興奮地穿戴好兜帽,快速向城外跑去。而始終站在窗邊的布姆,則有些擔(dān)心地注視著遠方。
元素召喚在閣樓中亮起,布姆從來都不是什么天才,更放棄了進入帝國學(xué)院的機會。因此這魔法之路,走得異常艱辛,但好在希望不滅,奮斗不止。
三年,這是他給自己劃出的底線。如果三年后自己能成功進階,那未來便有無限可能。否則他也不會多做留戀,老老實實當(dāng)個普通人,盤下一間店鋪做生意。
而六花此刻,則正站在奧古城門外,這是她第二次來到神跡平原。記得上次還是與哥哥相遇不久,那烤牛腸的味道仍然記憶猶新。
緊了緊背在身后的小布袋,六花緩緩向神跡平原深處走去。一路上偶爾經(jīng)過的傭兵團行色匆匆,無數(shù)馬車里裝滿了貨品。
而正當(dāng)其感到有些無聊時,遠方的一個小黑點引起了她的注意。然而初次獨自外出的她卻不知道,那東西正是奧古人聞風(fēng)喪膽的索命鬼。
六花的腳步逐漸從蹦蹦跳跳,演變?yōu)闃O速狂奔。四周也逐漸從主道的喧鬧,變成了人跡罕至的寂靜。
身后的奧古城早已化為了一個模糊的淪落,六花此刻站在一處小山丘的背坡下,有些氣喘吁吁地盯著那個小東西。
這玩意叫做石蛇,數(shù)量雖然不多,但只要被咬上一口,實力在初階職業(yè)者以下的,皆會當(dāng)場斃命。
可好在其性格天生膽小如鼠,只要不是主動招惹,也很少能聽聞因此喪命的消息。但像六花這樣死纏爛打的,則另當(dāng)別論。
因此,這條被逼入絕境的石蛇,在確定對方不肯罷手后,便擺出了一副與之拼命的架勢。那細密的毒牙反射著陽光,灰黑色的蛇鱗收縮鼓動。
咯吱!石蛇毫無征兆地突然暴起,小小的嘴巴瞬間咬住了六花的手臂。然而時間卻在此停頓,兩方猶如被石化般一動不動。
“哎呀!你咬我干嘛?是不是聞到了人家布包里的食物?來,給你吃!”六花如同拉井繩般將對方捏在手中,全然不顧其兇猛的攻擊。
“好啦,好啦,給你東西也不吃,快點回家吧。”這條被六花揉捏了將近半小時的石蛇,灰溜溜地爬向遠方。
而六花也攤開了布包,將預(yù)先準備好的食物取了出來,好似野餐般坐在神跡平原上。但她卻沒注意,一團巨大的陰影悄然而至。
嗷!一只從冬眠中蘇醒不久的棕熊站立著身體,眼中散發(fā)出嗜血的光芒,死死盯著六花??雌浼軇?,仿佛要將對方生吞活剝了般。
可六花見狀卻沒有顯露出絲毫慌亂,甚至第一反應(yīng)不是打算逃跑,而是再三確認起四周還有沒有別人。
棕熊雖然智力不及人類,但也能懂得什么叫做輕視與挑釁。他再次嘶吼一聲,碩大的身軀顯得異常靈活,呼吸間便奔到了六花面前。
如鋼錐般的利爪高高抬起,又再次落下。然而時間仿佛再次靜止,棕熊依舊維持著攻擊的模樣,眼前的六花也好似石雕一般。
“除了哥哥,沒人可以觸碰我的身體!”六花的眼神,不知何時從平日里的可愛天真,變得極度冰冷默然。
她的雙手緩緩化為短刃,身上的皮膚呈現(xiàn)出棕褐色的形態(tài)。手起刀落,一顆笨重的熊頭滾向遠處。
“這就是哥哥所謂的修煉么,似乎太簡單了吧。不過既然哥哥喜歡,那人家就殺個昏天黑地好了!”六花一邊想著,一邊鉆進了樹林。
不多時后,此起彼伏的獸吼接連響起,驚飛了熟睡的貓頭鷹,嚇傻了機敏狡猾的平原狐。
太陽最終親吻到了地平線,金紅色的光線被樹葉分割成無數(shù)亮斑。十幾個獸尸堆疊在一起,六花歪著腦袋,思考著接下來該怎么辦。
“遭啦!人家該回去做飯了,否則哥哥會擔(dān)心的!”原本還傻愣愣的六花望著天空,隨即轉(zhuǎn)身跑向了奧古城。
事實也的確如此,站在黑市出口處的布姆,正拉著驢臉,好似一個被人欠錢不還的怨婦。
他雖然允許六花自由活動,可這卻并不代表放任。一個腦子有些不好使的小丫頭,如何不叫他掛心叨念。
“你還知道回來?跟我回家!”布姆見對方完好無恙,便轉(zhuǎn)身折返。而一臉塵土的六花,則笑嘻嘻地跟了上去,毫無先前的嗜血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