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高考那一天下了一場雨外,港城已經(jīng)連續(xù)十幾天沒有見過雨了。
偶爾達到三十幾度的氣溫將地表水分迅速蒸發(fā),地面有些地方干的開裂。
果園內(nèi),哪怕是樹蔭下方,也開始出現(xiàn)了一道道口子。
附近挖出的幾塊水塘這時候起了作用。
最近幾天,岱宗鍛煉身體的方式成了給果樹澆水。周數(shù)本來是買過抽水機的,可是那幾塊水塘存水量也就那樣,澆一次果園可能就要抽干了。
按照往年的經(jīng)驗,這時候周數(shù)一般是任由果園干一段時間的。
鄰近海邊,夜間空氣濕度特別大,雖說這里土質(zhì)不好果樹很難扎根太深,可也不至于干死。
最多,因為干旱的原因長出的果子會脫落不少,剩下的也不會長的太大??墒沁@樣長出的來的果子會更甜,也算不上損失。
可岱宗是過過苦日子的,他見不得這種場面。
周數(shù)再三說旱幾天沒什么問題,可他嘴上說著知道了,轉(zhuǎn)眼依然會挑著水桶給每棵果樹澆點水。
被發(fā)現(xiàn)了他就咧嘴一笑,說自己在練力氣呢。
勸了幾次,周數(shù)也不再勸了,只是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會加幾道分量足的肉菜。
于是岱宗干得更起勁了。
除了挖出來的幾塊水塘,附近其實還有一條小河。
姑且算是小河吧。
小河沒有名字,它是另外一條河的小分支,似乎是以前人工引流過來的,一直通到海里。
如今那里還沒有斷流,之所以不在那里抽水,是因為那邊地勢要比周數(shù)果園這里要低很多,而且取水并不是很方便。
吃完飯,周數(shù)提著桶來到了河邊。他當然不是為了來提水,而是來釣魚的。
小院里的魚池已經(jīng)挖好那么久了,可是一直沒有養(yǎng)魚(被采盈淹死的那幾條不算),周數(shù)準備來補充點“貨”。
采盈一直心心念念的想養(yǎng)幾條魚玩,昨天周數(shù)帶她去了花鳥魚市場轉(zhuǎn)了一圈,可是一條魚也沒有買。
那里面賣的魚種類繁多,大多數(shù)也確實漂亮。
但一來那些觀賞魚很是嬌氣,周數(shù)實在不覺得在淡水里養(yǎng)海魚的采盈能夠養(yǎng)活它們。二來,那些觀賞魚的價格也像它們的外觀一樣漂亮,一條普通的金魚就要好幾塊錢,采盈才不會拿幾個大肉包子的錢來養(yǎng)這么幾個不能吃的玩意。
索性,來河里釣吧,釣到什么算什么。
這小河里水不深,水草很多,平日里會有很多魚蝦,但是幾乎沒有什么大魚。
周數(shù)也不是來釣大魚的。
“就在這里吧?!?p> 周數(shù)找到了一處水相對而言深一點的地方,之所以選擇這里,是因為這邊水草里有幾個天然的草洞。
河邊種了一些柳樹,柳樹大小不一,形狀各異,樹與樹之間的間隔也不一樣,位置也不是整齊的成排成列。
這些樹之所以長成這樣,是因為它們并不是特意種在此處的。
周數(shù)所在的位置,身后就是附近最粗的一棵柳樹,萬千絲條自然垂下,遠看仿佛一樹成林。
這棵柳樹的來歷已經(jīng)不可考證,或許也并沒有什么來歷。許是當年小兒隨手插下,它便頑強的存活了下來,并且活的枝繁葉茂。
附近的其他柳樹,都可以說是它的子子孫孫。
其中一些是它每年飄出的柳絮自然成活,靠水的一些幸運兒成功長成了大樹;也有一些是它地下四處蔓延的樹根在冒出沖破了土壤的束縛,竄出枝丫長成了樹;還有的就像它一樣,是被人隨手折斷的樹枝生根發(fā)芽。
周數(shù)他們在小河的南岸,大柳樹的樹蔭為他們遮擋了午后熾熱的陽光,也將水中一些喜涼的小魚吸引了過來。
等他選好了地址,采盈提著小木桶走了過來,岱宗則放下了幾根小馬扎。
“來,給你一根。”
周數(shù)抽出一根細長的竹竿遞給岱宗,他接了過去。
周數(shù)又示意采盈也拿一根,結(jié)果對方并不想要。
接過簡易的魚竿,岱宗觀察著周數(shù)的動作。只見周數(shù)稍微調(diào)了一下魚漂,在一個小盒子里拿出一根蚯蚓,掛在鉤子上,就將鉤子拋進小河中的一個草洞里。
蚯蚓是在果園里挖的,里面用鐵鍬一挖就有很多蚯蚓。因為用的小號鉤子,周數(shù)特意挑了一些細的。
他釣魚不愛用成包的魚餌,也不怎么會用,基本都是直接上蚯蚓。
當然,這種小河里的魚沒見過什么世面,蚯蚓就能滿足它們,用其他餌料說不定效果還不如蚯蚓。
水草洞里小雜魚很多,鉤子剛?cè)舆M去,周數(shù)就發(fā)現(xiàn)魚漂迅速抖動起來,之后斜著迅速朝水草濃密的地方移動。
見此,周數(shù)猛地一提魚竿,一條色澤艷麗的小魚便被釣離水面,在鉤子上不住地搖動身子。
采盈欣喜的提著桶湊了過去。
“呀,好漂亮?!?p> 這小魚確實很漂亮,身上鱗片小而密,以褐色為主,間雜著一道道青色條紋,還有一些彩色的鱗片點綴在鰓部等位置,尾巴有點發(fā)紅色。
周數(shù)將小魚在鉤子上取了下來,這種小魚他們成為“三yi巴魚”,因為這種魚尾巴上下方還各有上下兩條魚鰭延伸至尾巴,看起來就像長了三條尾巴一樣。
將魚放到水桶里,采盈折斷一小支柳條,輕輕逗弄著。
周數(shù)也不管她,這種魚生命力頑強,小時候抓到放進玻璃瓶里都能活好久,長的也比較漂亮,很適合養(yǎng)著做觀賞魚。
魚的學名周數(shù)不知道,只是聽說屬于叉尾斗魚的一種,他也不在意這個。
岱宗全程看著他的動作,眼中浮現(xiàn)出‘學到了,這我上我也行’的意思,提著魚竿拿了幾條蚯蚓,去了另外一棵柳樹下面。
將蚯蚓重新掛好,沒用多久,周數(shù)又釣起一條“ga魚”,這種魚體型上有點類似于小一號的鯰魚,魚的名字是周數(shù)跟堂叔學的叫法。
ga魚也就是很多地方被稱為黃辣丁的黃顙魚,周數(shù)釣到的只是小小的一條,五六厘米的小魚,他小心翼翼的摘了下來,有點慶幸沒有釣到大的。
慶幸是因為這種魚生性貪婪,遇到獵物一般會猛沖上去將獵物整個吞進肚子里,鉤子很難被取出來,一般只能對魚鉤進行“剖腹產(chǎn)”。
而且這種魚的魚鰭頂端生有鋒利的尖刺,可以輕易刺穿人的皮膚,給人開一道口子。
更要命的是,這種魚具有微毒性,被扎到會產(chǎn)生火燒一般的劇痛,并且這股疼痛會持續(xù)比較長的一段時間。
這種魚被討厭的另外一點是,這種魚的魚鰭像細密的小鋸齒一樣,被扎破手指會持續(xù)流血,短時間很難止血和愈合。
至于周數(shù)為什么會這么清楚,是因為他小時候就被這種魚傷到過。
當年他初生靚仔不怕黃辣丁,毫不在乎的將它捏了起來,大拇指按在了背鰭上。
瞬間,一股劇痛傳來,直接被痛到懷疑人生,大拇指一個勁的往外冒血,因為劇痛他還不敢用力按住。
當然,他并不是最慘的。
最慘的是他的一個小伙伴,當年他親眼目睹了小伙伴的悲慘遭遇,并且對這種魚產(chǎn)生了陰影。
以前他們老家有一座磚窯廠,窯廠建立的時候,燒磚需要大量的土,于是在窯廠周圍挖土挖了幾個很大的坑。
坑里挖出了水,后來又與村里澆地的水溝聯(lián)通引入了許多水,形成了幾個大池塘。
整整二三十年,這些池塘從來沒有斷過水。而且因為當初窯廠主在當?shù)乇容^有勢力的原因,沒有人敢在他的池子里電魚或者下藥藥魚,因此池子里養(yǎng)出了很多的大魚。
當然,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在人家池子里電魚有些過分,但是小孩在那里釣幾條魚,或者游泳的時候摸幾條魚,還是沒人管的。
周數(shù)小學放學后就經(jīng)常提著根破魚竿,拿上蚯蚓去那里釣魚,偶爾釣上一條大的回家添一道菜。
夏天的時候,他們也會約上幾個小伙伴在那里游泳,再加上窯廠高高的土堆可以爬,水塘蘆葦和蒲葦雜生的蕩子里可以掏鳥窩,算是他們一個不錯的去處。
有一年夏天,特別干旱,水塘里水位下降了很多,也讓一群小屁孩產(chǎn)生了一個新的想法。
比如,去那個最大的、傳說有大王八吃小孩吉爾的水塘子里游一圈。
說干就干,大中午的周數(shù)和幾個小伙伴就去了那里。
悲劇由此產(chǎn)生了。
也是缺水的緣故,水塘子里的魚也變得越來越暴躁,他的一個小伙伴游了一圈回來,在近水處一腳踩到了一條足有半斤的黃辣丁。
當時那一聲慘叫嚇得周數(shù)吉爾都差點縮進去,回過頭一看,那個小伙伴正半躺在水里直抽抽,水面上也開始出現(xiàn)了一絲絲血跡。
當時幾個人都嚇壞了,壯著膽子才過去將那個孩子合力抬上了岸。
當時的情況他記得很清楚,抬起那個小伙伴的時候,一條很大的黃辣丁還掛在他腳上,然后啪嗒一聲掉進了水里。
小伙伴像是觸電了一樣渾身顫抖,身上直冒冷汗,發(fā)出沉重的呼吸聲,腳上也一個勁往下滴血。
幾人攔了輛車,那個小伙伴衣服都沒穿,直接光溜溜被送進了醫(yī)院,他們幾個各自回家挨了頓揍。
聽完周數(shù)的講述,采盈皺著好看的眉頭遠離了那條丑丑的小魚。
怎么茴四
懵了,上一章又被吞了,理由是涉黃。 大概是有一段寫了主角家的一只鴨子被啄斷了雞兒(比較常見),于是順便解釋了一下,鴨子螺旋狀的雞兒有三十多厘米。 然后,便被河蟹盯上了。 嘖,這都不能寫,以后不開車了,太嚇人了。也不知道屏蔽掉這一章我的三十天連更三千是不是要重新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