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終是她的愛而不得
“哦?!彼坪跏窍肫鹆耸裁?,菘藍(lán)一臉恍然大悟,“不會是我前些日子去求過你,你就說人是我殺的吧?你這也未免太牽強了些。”
“你自然可以不承認(rèn),不過恐怕也沒法如你所愿,陸瑛我是一定要救的。”
“隨你。”菘藍(lán)將帕子收好,朝著里屋走去,“易玖姑娘此次過來不會就只是告訴我這個消息吧,若是這樣,我便知道了,易玖姑娘慢走?!?p> 易玖也沒有攔住她,只是覺得好笑。她骨子里便是這樣的陰狠,那些柔弱不過是因為裴修和?!斑@是其一,其二是因為救陸瑛的引子,在你身上?!?p> 說完,便出手朝著菘藍(lán)而去。
菘藍(lán)并沒有卸下防備,聽見身后動靜不對立即轉(zhuǎn)身,朝著背后打去。
兩兩交鋒,菘藍(lán)后退了一步。
“你到底要干什么?”
易玖拿出了一個小白瓷瓶,又舉起腰間的回顏骨晃了晃?!胺判模乙牟欢?,只要一滴你的心頭血,有回顏骨在你會沒事的。”
說完,便朝著菘藍(lán)出手,刀刀朝著心口。
菘藍(lán)一邊打一邊后退,她咬著牙,心里有些恨意。“為什么你們一個個都要攔著我,陸瑛要死就讓她死??!”
易玖手上動作不停,也沒有回答她的話。
兩人糾纏了許久,菘藍(lán)一個不慎,被回顏骨劃到。
衣衫被撕裂鮮血往外濺出,易玖拿白瓷瓶接住了一些收好。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解藥我今日不會給陸瑛,若是你不服可以去看看若是陸瑛死了,裴修和會做什么?!?p> 易玖走后,菘藍(lán)看了看胸前。衣衫破口處有鮮艷的紅,但她的皮膚已經(jīng)愈合,已經(jīng)沒有了痛的感覺。若不是衣衫上的血跡,根本就看不出來這里曾經(jīng)被劃破一個口子。
想著易玖的話,菘藍(lán)起身換了一件衣衫出了門。
她只知道,陸瑛是她與裴修和最大的阻礙!
回春堂內(nèi),陸瑛已經(jīng)被裴修和抱到里屋了,此時的她虛弱不堪,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中的毒。醫(yī)者常會以身試藥,或許很早的時候時候就種下了因,她也不怨別人。
陸瑛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的無力,她輕輕的咳了一聲,“修和,對不起。我答應(yīng)過你的白頭,我可能做不到了?!?p> 聽著這話,裴修和一整心疼。“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沒有保護(hù)好你。若是知道有今日,我當(dāng)初一定不去帝城,我說什么都要陪著你?!?p> “你該去,那是你的前途,你能回來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p> 裴修和擁著陸瑛,臉上落下淚痕。
站在門外的菘藍(lán)稍稍側(cè)頭便能看見,她的眉頭一直皺著。在她的印象里裴修和從來不會落淚,在裴府的這幾年,她經(jīng)常能夠看見裴修和一身傷的回來,哪怕深可見骨,哪怕觸目驚心,他也從來不哭。
菘藍(lán)曾與裴修和說過,若是忍不住是可以落淚的。
可裴修和卻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菘藍(lán)輕笑,她在樹上看過這句話。原來他不是不會哭,只是未到傷心處。陸瑛,便是能夠讓他傷心至極的人。
良久,裴修和放開了陸瑛,他朝著桌邊走去,那里有他前些日期送過來讓陸瑛挑選過來的布匹。他拿過剪刀,小心的裁下了一塊。他拿著這塊布走過來了,小心翼翼的蓋在了陸瑛的頭上。
陸瑛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將布匹拿去?!澳氵@是做什么?”
裴修和握住了陸瑛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她的手根本沒有力氣,被裴修和握住不得動彈?!澳闶俏遗嵝藓拖铝似付Y的未婚妻,我自是要娶你,可惜我應(yīng)該早一些準(zhǔn)備,迎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進(jìn)裴家?,F(xiàn)在已是不得已,希望你不要生氣?!?p> 他要娶她,娶一個將死的她!
菘藍(lán)握緊了拳頭,指甲都像是要掐進(jìn)肉里。那她算什么?她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她后退了一步,心中的信念突然開始崩塌。
紅色布匹下的陸瑛簡直感動得一塌糊涂,她想要點頭接受,可理智卻在不停地刺痛她,她是個將死之人。
“你有一個死了的夫人,你再娶那可就是續(xù)弦了,人家姑娘可不愿意?!?p> “誰說你要死了。”裴修和反駁道,可他的心中一點底氣都沒有。將陸瑛的手握在手心中輕輕地?fù)崦?,她的手有些冷,他想要將她捂熱。“你不會死,你還要一直陪著我呢。而且我不會再娶,我的心中只有你陸瑛一人?!?p> 蓋頭下的陸瑛笑著。
罷了,他說什么,便是什么吧。
一拜天地。
他們對著開著的窗。
二拜高堂。
轉(zhuǎn)身對著醫(yī)館前廳陸大夫的方向。
夫妻對拜。
兩人對著對方低下了頭,頭輕輕的碰在了一起,兩人都笑了,卻又都哭著。
禮成。
裴修和掀起了蓋頭露出了陸瑛些許蒼白的小臉,可裴修和仍覺得她是天地間最美的新娘。
門外的菘藍(lán)看著他們笑,看著他們的眼里只有對方,他們根本不在乎生死,甚至陸瑛永遠(yuǎn)會成為裴修和心中的那顆朱砂痣。
菘藍(lán)覺得自己輸了,可她不知道自己輸給了誰。
如果沒有了陸瑛,裴修和也不見得會喜歡自己。
她渾渾噩噩沒有目的的走著,今日的月亮被云層遮掩,沒有一絲光亮。鼻子忽然就酸了,她有點想哭。
易玖說的對,她該選擇第二種方式去愛。
心很痛,比被取心頭血還要痛。
裴修和,終是她的愛而不得。
當(dāng)晚易玖拿到菘藍(lán)的心頭血之后并沒有去找陸瑛而是好好的睡了一覺,第二日一早喊石不見收拾行裝。這里離渠國皇宮甚遠(yuǎn),他們要抓緊趕路。
昨晚裴修和陪了陸瑛一夜,他的臉上有些許的憔悴,眼底是明顯的黑色。而陸瑛越來越虛弱,夜里也咳了一次血,到現(xiàn)在也沒吃一點東西。
易玖去的時候,陸瑛正靠在床頭閉著眼睛休息,可她緊蹙的眉頭還是體現(xiàn)了她的不舒服。
裴修和只是在夜里醫(yī)館碰見過易玖一次,并不熟悉?,F(xiàn)在看她走來徑直走到陸瑛的床前不禁開口:“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