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十零開的吉卦(求收藏,求推薦?。?/h1>
春節(jié)臨近,游子歸鄉(xiāng)。
這是一個極少數(shù),能讓人把喧鬧與祥和,聯(lián)系在一起的日子。
燈籠、對聯(lián)、鞭炮。
或許再沒有什么能比這些,更能代表這個節(jié)日了。
歸鄉(xiāng)的游子們。
衣著光鮮,佩飾耀眼。
互訴著種種經(jīng)歷,各類見聞。
更是無私的,將自己珍藏的涉世經(jīng)驗,拿出來分享。
家里的雙親,也穿戴著孩子們帶回來的稀罕物邁出了家門。
更為神奇的是。
往常并不善言談的他們,此時卻能與不常往來的親友們聊得熱絡(luò)。
當(dāng)然。
這些都是這個節(jié)日的保留節(jié)目。
也沒什么稀奇的。
年年如此,樂此不疲。
武慶港的人們,便是這一現(xiàn)象的縮影。
這里的每一條街巷中,都飄蕩著歡聲笑語。
都說酒香不怕巷子深。
但在這里。
嗓門大,才不怕巷子深。
無論男女老幼,天生一副大嗓門。
所以凡是知曉這一點的人,幾乎沒誰愿意跟他們聊天。
因為,總是會聊著聊著就吵了起來。
但也總有一些雛兒,想要來試試大叔大嬸們的能耐。
這不,港口上一隊生面孔的商販,又把耳朵給捂起來了……
武慶港。
只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港口。
在這南陸,多不勝數(shù)。
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販漁獲。
一年到頭,最熱鬧的時候也就春節(jié)這幾天。
但熱鬧,往往只屬于一部分人。
剩下的一部分人。
要么是融入不進(jìn)那種熱鬧,要么是壓根就不打算融入進(jìn)去。
在這武慶港西面不遠(yuǎn)處的一個小山包上,便有著這樣一個人。
“老漁啊,你這一年到頭,盡在海里頭晃悠了,也沒見你揣幾個銅板回來呢?”
只見他手里握著一個烤得焦黑的土豆,有一口沒一口地往嘴里送。
被他靠著的那根立柱,便是他這三十年來最友好的伙伴了。
至少,不管怎么在它身上擦手,它都不會發(fā)脾氣。
但在屋內(nèi)忙得腳不沾地的老漁,卻已經(jīng)在發(fā)飆的邊緣了。
“死崽子還好意思說我?你這些年又做什么了?媳婦兒沒找著一個不說,活計也沒找著一件,你這是打算等著我這老頭子給你養(yǎng)老送終呢?”
“嘿,老漁不錯??!難得你能想出這么個好辦法來……”
這句話一出,差點沒把老漁氣的背過氣去。
他也懶得看這臭小子那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繼續(xù)認(rèn)認(rèn)真真忙活著手中的年夜飯。
老漁也是心里苦。
大半輩子過去,沒找著個暖被窩的人不說。
還撿回來這樣一個厚臉皮的玩意兒。
也不知是上輩子造的孽,還是這輩子活該吃的虧。
這個撿回來的便宜兒子,叫夏一天。
名字是夏一天十歲之后自己起的。
老漁也隨他去了。
畢竟他自己的名字也很少派上用場。
反正,認(rèn)識的人都叫他老漁。
不認(rèn)識的,也叫他老漁。
至于為什么夏一天會給自己起這么個名字。
按照他自己的說法。
就是希望,自己每天都能活到下一天。
這句話讓老漁無奈。
但也沒什么辦法。
整個武慶港的人都知道,夏一天有?。?p> 至于是什么病,也沒人能說得清楚。
但至少從表面上看。
這個病,似乎卻是女人們的夢想!
十二年來。
夏一天的容貌毫無變化,還是像十七八歲時候的模樣。
而且,武慶港這個地方臨海,陽光毒辣。
在太陽底下曬個半晌,就能聞到一股焦煳味兒。
但夏一天呢。
天天日光浴都沒事兒。
就連身上擦破塊皮,割開條口子,也要不了多久就又完好如初了。
所以,老漁也放放心心的出海打漁,幾乎沒管過他。
三年五載不回家是常事。
而當(dāng)夏一天意識到自身的不同之后。
卻不敢不認(rèn)真對待。
他覺得自己,一定就是那傳說中天賦異稟的奇才!
一直到去年春節(jié)的時候,他才對這個病有了新的理解。
這似乎,就是上天給他開的一個玩笑。
因為,這一年來,他那些神奇的能力已經(jīng)漸漸變?nèi)趿恕?p>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助。
他不知道,該怎么去過平凡人的生活……
所以,趁著這個闔家團(tuán)圓的日子。
托人帶了無數(shù)的口信,將老漁找了回來。
當(dāng)再次見到老漁的那一刻起。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上天的惡意。
“老漁,這三十年來,似乎也沒有變化啊……”
“所以,讓他給自己養(yǎng)老送終這事……”
“怕是行得通的!”
年夜飯很豐盛。
有烤土豆、燉土豆、炸土豆、土豆絲、土豆片、土豆饃饃。
哦,還有一碟花生米。
老漁下酒用的。
反正這飯桌上,除了天上飛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幾乎也就不缺太多了。
與其他人家一樣,他們這頓飯也是其樂融融。
唯獨和別人家的區(qū)別就是。
他們家歸鄉(xiāng)的不是游子……
所以整頓飯吃下來,盡看著老漁手舞足蹈,唾沫星子亂飛了。
而夏一天的任務(wù),當(dāng)然就是附和他。
臉上掛著笑,眼里泛著光。
只不過堅持得久了,還是會有點僵。
沒辦法,忍著唄。
誰讓自己還期盼著,讓面前這人給自己養(yǎng)老送終呢……
直到夜深。
老漁酒足飯飽,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床上。
也是在這個時候。
夏一天發(fā)現(xiàn)。
老漁就算不笑,眼角也有了皺紋了。
只不過,家里的碳也快用完了。
夏一天從飯桌上,拿來一個烤焦的土豆,放在了老漁的眼角。
還沒涼。
“老漁啊,你也將就一下吧,家里窮啊,只能這樣給你熨一熨了……”
“你年輕時候風(fēng)里來雨里去我就不說什么了,可這都上了年紀(jì)了,咋還要當(dāng)這逐浪少年啊?就不怕一個浪頭給你拍散架了?”
“幸虧有我這個天地寵兒在,每天給你算的卦,絕對都是十零開的上佳吉卦啊!你就偷著樂吧……”
正在夏一天說得興起的時候,卻突然止住了話頭,也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再認(rèn)認(rèn)真真看了看老漁的臉后,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心里嘀咕著:也不知這老頭熬了多少大夜,眼眶簡直都黑的不行了……
俗話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但這大年三十的月亮,也是迷人得很。
夏一天來到院子里。
拿著陪伴了他二十年的龜殼,坐在了躺椅上。
這龜殼是一只老龜?shù)摹?p> 至于肉嘛……
當(dāng)時才十來歲的他,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要怪,就怪這無情的天道吧。
那年大旱,遇到了饑荒。
老漁為了不讓他餓肚子,頂著酷暑出海打漁。
聽旁人說。
那場大旱餓死了不少人,就連海水都退了好多。
反正夏一天覺得,定然是海水煮開了。
老漁就干脆待在海上吃現(xiàn)成的了。
好在,當(dāng)時作為留守兒童的夏一天,遇到了大發(fā)善心的老龜。
真香?。?p> 就算現(xiàn)在再把這龜殼熬一熬,味道也不會差。
夏一天咂了咂嘴,還是決定先干正事。
伸手入懷,掏出了十枚銅錢來。
這是老漁剛給他的。
三十年來最多的一次!
只不過……
他也收走了自己舊的那十枚……
“算了,還是正事要緊。”
將銅錢放進(jìn)龜殼里,夏一天開始了他的龜卜。
雙手捏著龜殼,上下?lián)u晃了起來,嘴里也嘀嘀咕咕的念叨著。
直到碎碎念結(jié)束,小心翼翼將銅錢倒了出來。
夏一天看著這卦象,眼皮跳的厲害。
十枚銅錢,九枚是反面。
夏一天也不猶豫。
很自然地將銅錢拿了起來,在衣角上反反復(fù)復(fù)擦了好多遍。
“老漁啊老漁,銅錢上沾這么多鹽干什么?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逐浪少年嗎?也不知道擦一擦?!?p> 在他看來,銅錢上沾了海鹽,重量就變得不一樣了。
這和出老千有什么區(qū)別?
而且,這可是卜卦呀。
卜卦的時候出老千,不就是跟老天爺作對嗎?
這可怎么行。
銅錢擦拭干凈后,還是重復(fù)著之前的動作。
只不過口中念叨的話術(shù),似乎卻變得不一樣了。
銅錢再次倒了出來。
“嗯,果然是銅錢的問題?!?p> 這一次的卦象與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剛才是九枚反面,這次是一枚正面。
差距極大。
“看來,老龜也該擦一擦了……”
夏一天擦拭完了老龜,正準(zhǔn)備將銅錢放進(jìn)去的時候,明顯的頓了頓。
但隨后,握著銅錢的右手似乎是不聽使喚似的,五指撒開。
銅錢很自然地又落進(jìn)了龜殼里。
“事不過三嘛……”
手上又是一頓搖晃,口中也再換了一套話術(shù)。
可開出來的卦象……
“一定是哪兒沒對……”
夏一天單手乘著下巴,看著卦象若有所思。
可沒過多久,臉上便又攀上了笑意。
伸出手,將那一枚正面朝上的銅錢翻了過去。
這一幕,讓屋內(nèi)偷瞄的老漁嘴角狂抽。
“作死也不是這么干的吧……兇卦九一開也都還有一線生機(jī)?!?p> “可這十零開……”
老漁頓時悲上心頭。
抬起手,抹下了一把老黑淚。
可院里的夏一天卻釋然地笑了。
雙手枕在腦后,倒在了躺椅上。
“十零開的吉卦??!果然是天地寵兒!”
聽見這句話,屋里的老漁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來。
也是,卦在他自己手里,還不是想怎么擺就怎么擺?
而且,哪一面是正面,哪一面是反面,也還不是這死崽子自己說了算?
也不知是因為夏一天積極的心態(tài),還是因為他這般無厘頭的做派,老漁最終還是笑了出來。
可笑著笑著,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他想起了夏一天給自己算的那些所謂十零開的吉卦……
“騙騙自己也就算了,我這一把老骨頭,你小子也忍心?”
可這個念頭剛起。
老漁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這不著調(diào)的小子,到底有沒有給自己算過卦還不確定呢……
膽小鬼的格調(di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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