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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冰山先生請多指教

樓下的冰山先生請多指教

沸騰的酸菜魚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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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11-30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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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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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下面,有請頂級浴室歌姬——棠棠子,為我們獻(xiàn)唱搖滾版…」

  「數(shù)~鴨~子~」

  激昂高亢的介紹后,一個頭頂濕發(fā)的女孩“嗖”地出現(xiàn)在了鏡子里。她拿著梳子,伴著熱氣的氤氳,低沉地吼唱著數(shù)鴨子。一首童稚可愛的兒歌被她唱得七零八落,不想數(shù)鴨子,倒像是剁烤鴨。

  但~管他的呢,她在自家浴室唱歌,當(dāng)然是開心最重要啦~

  江棠棠吼完了數(shù)鴨子,感覺意猶未盡,搜索著腦子里的曲庫,清了清嗓子把梳子湊到嘴邊,神色端莊猶如春晚女主持:「接下來的節(jié)目將是堂堂子的保留曲目——青藏高原~」

  嘿,且不說江棠棠唱得好不好,這歌曲跨度倒是挺大的。

  她這廂剛報完幕,一個雜音后腳傳來。

  「嗯?」

  江棠棠支楞起耳朵仔細(xì)聽了聽,只聽得“咚,咚,咚”一陣敲門聲。

  「誰???」

  江棠棠疑惑地套上粉色的格子睡衣,抓起毛巾包住自己及肩的濕發(fā),小跑著走到門邊拉開貓眼往外看去。

  小小的貓眼洞外,站著一個男人。

  江棠棠怔了怔,眼睛不可置信地睜開,腳尖不自覺地往門邊湊得更近了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雖然貓眼的透鏡把男人的面容身形拉的有些變形,可仍是無法掩蓋他如畫的眉目,冰冷猶如寒夜的氣質(zhì)。

  這…這帥哥不就是…她家樓下的帥鄰居么!

  這個男人江棠棠一個月都能遇見他幾回,她知道他有一輛黑色的名牌轎車,就停在樓道口幾步之外的停車棚里。

  她猜想,他不是個喜歡交際的人,因為自己搬來這里快兩年,都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江棠棠看得出神,門外男人像是等煩了,修長的濃眉在眉間微微聚攏,修長的指節(jié)蜷成拳,克制地又一次叩響門板。

  江棠棠慌忙回過神,拉開了開門:「您,您好~請問您找我?」

  沒了透鏡的拉伸,這么面對面的看著,江棠棠更是覺得這男人真的很好看啊,但…也真的冷~

  光是在他面前站著,江棠棠就覺得自己手臂上已經(jīng)冒出了成片的雞皮疙瘩。

  「哈~嘁~」忍不住,噴嚏就打了出來。還好江棠棠身手敏捷,雙手捂住鼻子低下了頭,才沒噴了人家一身口水。

  男人退后了兩步,眉間浮現(xiàn)出一道皺褶:「你把頭發(fā)吹了,下樓來我家一趟?!?p>  「噫~?。俊?p>  「快點。」

  男人簡短地說完,轉(zhuǎn)身前,把她的門給帶上,留下江棠棠跟緊閉的大門門板面面相覷。

  十分鐘后,江棠棠披著吹了七八分干的頭發(fā),換上了一套家居服,套著薄外套就下了樓。

  十一月底的天氣,縱然是在南方,也已有了寒意。

  江棠棠租住的是前同事兼好友楊琬的房子,這是一棟老式的居民樓,兩房一廳的戶型,沒有電梯。地段離市中心比較遠(yuǎn),房價不算高,另一個房間又被楊琬用來堆放雜物,江棠棠就用比市場價更低的價格租了這套房子。

  古話說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江棠棠深以為然。

  江棠棠輕巧地在男人的家門前停了下來,側(cè)著頭往打開了一條縫的門里張望,沒見男人。她抓抓臉,禮貌地輕輕在門上扣了三下。

  「進」

  簡短有力,江棠棠有種學(xué)生時期見教導(dǎo)主任的錯覺。她支楞起背脊,拉了拉身上的外套,推門而入。

  這房子的格局跟樓上的一樣,只是這里的裝修比江棠棠那間好一些。以白色跟木色為主,灰色的沙發(fā),一片棕色的地毯之上擺著白色的茶幾,茶幾上黑色的馬克杯里散發(fā)著裊裊熱氣。

  陽臺的推門旁擺著一個三層的貓爬架,一直胖乎乎的橘貓揣著手趴在上面。

  「欸…你…」

  這只胖貓江棠棠可太有印象了,它就是小區(qū)貓群里的扛把子。平時常蹲在小區(qū)圍墻上,一副睥睨天下的拽屁樣子,不愛吃貓糧,最喜歡貓罐頭,江棠棠不知給他吃了多少貓罐頭去。

  還以為它是流浪貓呢,沒想到竟然是那個男人養(yǎng)的。

  明明有人養(yǎng),還吃那么多…

  江棠棠在心里腹誹,橘貓像是感知到了似的,半瞇的眼睛睜開,撇了江棠棠一眼,露出一個嘲諷的神情,隨即又自顧自玩起了爪子。

  一只貓還這么拽,下次打死不喂你了。

  江棠棠朝著這只貓做了個鬼臉,不想男人從側(cè)臥走了出來,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江棠棠尷尬地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天啊,我到底在干嘛…

  她小心朝男人看去,他已經(jīng)脫去了西裝外套,露出了里面的深色襯衫,江棠棠還沒來得及將這副好身材看夠,男人就套上了羊毛外套。

  真可惜~江棠棠失落地想著。

  男色當(dāng)前,也怪不得江棠棠走神,畢竟好看的事物都是招人喜歡跟側(cè)目的。

  男人冷漠的臉上沒有表情,淡淡地說:「小姐?!?p>  「啊我姓江,叫棠棠,海棠的棠,你可以叫我小江?!菇奶姆浅W杂X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這年頭,被稱為小姐還是挺奇怪的。

  男人點點頭,淡淡地說:「蘇廷琛。」

  Su~ting~chen~

  江棠棠心里默念著這個名字的發(fā)音,雖然不知道具體怎么寫,但讀起來莫名的好聽。

  「您找我是…」

  蘇廷琛伸出手,朝江棠棠勾了勾,示意她過來。

  江棠棠也不知怎的,像中了蠱,呆呆地就跟在了蘇廷琛的身后。

  男人身材頎長,足比她高出了一個頭,江棠棠偷偷比劃著。

  她還在發(fā)著呆,卻見蘇廷琛停了下來,身子轉(zhuǎn)了90°,修長白皙的食指往廁所指了指。

  江棠棠遲疑地歪頭張望,一股潮氣夾雜著霉味迎面撲來。廁所里,地板上濕漉漉的,掛鉤上的白色毛巾像是剛腌過的咸菜,又蔫又皺。

  “嘀嗒~”

  一顆,兩顆的水滴緩緩滴落,砸在地板上,江棠棠順著水滴落的方向向上看,天花板上是大片的水漬,水漬周圍還隱隱泛著青色,像是…發(fā)霉了。

  「這…這…怎么會這樣?!?p>  蘇廷琛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說:「漏水了?!?p>  她當(dāng)然知道是漏水了,只是…

  「那要修吧。」

  看這個程度的漏水,怕是要整個廁所的防水都要重做。江棠棠盤算著手里頭的余錢,就算是把自己存了好久,準(zhǔn)備買液晶手繪板的錢搭上都不一定夠。

  「房子租的?!?p>  「啊,嗯~」

  「我也是,找房東來談吧?!?p>  「噫?」

  蘇廷琛有耐心地解釋道:「房子年久失修,難道要我們租客來負(fù)擔(dān)維修費嗎?!?p>  江棠棠恍然大悟,默默拿起了手機。

  半小時后,楊琬帶著她家老公李馳施施然地來到了現(xiàn)場。你們道巧不巧,他們一個是江棠棠的房東,一個則是蘇廷琛的房東。

  楊琬一進門就看見了江棠棠像個小學(xué)生一樣,在沙發(fā)邊上正經(jīng)危坐,而另一邊的單人沙發(fā)上,蘇廷琛閑適地翻著一本厚厚的書。

  嘖嘖,這場面,怎么像是家長在檢查孩子作業(yè)。

  「哎呀,漏的太厲害了,得修。」李馳邊嚷嚷著邊從廁所退了出來,對蘇廷琛說:「都漏成這樣了你怎么不早說,我上個月來還沒…」

  蘇廷?。骸肝页霾盍艘粋€月,回來就這樣了?!?p>  李馳:「哦,對?!?p>  江棠棠站起來,一臉的愧色:「蘇先生,李哥對不起哦,我不知道有漏水,要是早點發(fā)現(xiàn),也就不會…」

  楊琬好脾氣地安慰江棠棠:「這不怪你,漏水的事樓下的不說,樓上的一般發(fā)現(xiàn)不了。」

  「是是?!估铖Y附和,他又看向沒有表情的蘇廷琛,撇撇嘴:「也不能怪廷琛,就…就怪我吧,怪我沒有早發(fā)現(xiàn)。我的錯,我負(fù)責(zé),我負(fù)責(zé),我明天就找?guī)煾祦硇蕖!?p>  楊琬說:「這樣廁所就暫時不能用了…」

  李馳點頭:「對呀,弄防水是個大工程,怎么都得十來天吧…」他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突然笑瞇瞇地湊到了蘇廷琛身旁:「琛琛~這段時間小江就跟你借廁所如何?」

  「不行!」楊琬第一個站起來反對:「他們孤男寡女的不合適,棠棠來我家吧?!?p>  「那不行!」李馳一聽急了,忙說:「你跟我是新婚燕爾,小江來了我們怎么干柴烈火?!?p>  「你…」楊琬臉上一片紅潮,氣得一跺腳:「李馳你皮癢了你!」

  江棠棠生怕因為自己的事情惹得小兩口吵架,站起來勸解道:「你們別吵了,我有個女同事住得離著不遠(yuǎn),我一會問問她,能不能去她家借住?!?p>  李馳:「…啊?」

  楊琬:「這個好?!?p>  蘇廷琛從書里抬起頭來:「她也是單身?」

  江棠棠被問的語塞:「她…跟男朋友…一起?!?p>  蘇廷琛合起書:「就是借廁所又不是什么大事,保持干凈就行了。你…」他對李馳說:「記得找個好點的師傅,別補了幾天又漏水了?!?p>  李馳干笑著點頭:「知道了,知道了,那就這么說定了,祝你們…相處愉快。」

  一陣客套后,李馳就拉著楊琬走了。

  門一關(guān),楊琬就甩開了李馳的手,雙手環(huán)胸冷笑:「李馳,你在搞什么鬼,你想撮合他倆在一塊?」

  李馳雙手一攤:「我什么都沒做啊,就是正常處理租客關(guān)系嘛。不過,廷琛跟棠棠真要在一塊,也沒什么不好?!?p>  「當(dāng)然不好!」楊琬打斷了他,她戳著李馳的說:「你們這些搞投行的,心眼一個比一個多,棠棠要是落在蘇廷琛手里,那還不被玩死。我警告你,我把棠棠當(dāng)妹妹,你別動歪心思?!?p>  李馳笑嘻嘻地抓住了楊琬的手:「好好好,我不插手,不過要是他倆自己好上了,可不關(guān)我的事哦。」

  「哼~」楊琬:「只要你不當(dāng)攪屎棍,蘇廷琛那種吃慣葷腥的應(yīng)該不會對棠棠起邪念?!?p>  李馳揚眉:「那可說不準(zhǔn),要不咱倆打個賭?」

  楊琬仰起頭:「賭就賭,賭什么?」

  李馳退了兩步,上下掃視著楊琬,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腹部。

  楊琬警覺地一叉腰:「生孩子免談!」

  李馳搖了搖頭:「生孩子是大事,就算你肯我也不可能用這個來做賭注,你什么時候想生了咱們再談。我們的賭注嘛…我想好了。輸?shù)娜?,就把這一年的洗碗承包了。」

  楊琬笑著說:「好!我明天就買幾只貴價的護手霜,給你保養(yǎng)保養(yǎng)?!?p>  李馳聳聳肩:「到時也不知道咱倆誰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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