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謙明白母親的打算之后,生平第一次忤逆了母親,當(dāng)初把惠蓁收到自己的名下,又千叮萬囑地讓自己好好照顧妹妹,如今又來這一出,從來都只把惠蓁當(dāng)成是親姐妹,讓自己娶她?怎么可能!那豈不是……
鳳母正說著自己的想法,便被玉謙呵斥了,“母親,您這說的什么話!休要再提!”
鳳王從來都是個妻管嚴(yán),這次站在兒子這邊,“就是,你看你出的這什么主意,都是我們的子女的,這是會被別人笑話的,會說我們撿這個女兒來就是當(dāng)童養(yǎng)媳的……”
鳳王一邊抗議著一邊又慫得聲音越來越小……被鳳母一瞪眼,便不敢吭聲。
母親疼女兒也疼兒子,自不想強(qiáng)迫自己的兒子,也希望他能夠找到一個自己中意的人,她的這種想法只不過是在惠蓁和玉謙都互相有意下的美好遐想。
玉謙不想再說下去,只丟下一句話:“母親,孩兒不想妹妹受傷,為了避免再錯下去,要么您給惠蓁安排一個新的去處,要么我住到軍營里去,您看著辦吧,孩兒告退。”
鳳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說一不二的人,開始犯起了愁,兩個孩兒都想留在自己身邊。
出了二老的宮殿,玉謙一邊想著如何處理這件尷尬事,一邊漫無目的地走著,雙腳驅(qū)使著自己朝著洬云宮的方向走去。
回想起那天晚上蓮花池邊匆匆掉頭走掉的女子,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她,那她真的要誤會自己了?這下該如何解釋呢?說自己和惠蓁沒有什么超乎兄妹的情感?可是惠蓁確實對自己有意。
不知道如何解釋的玉謙抬起頭,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在了洬云宮外,進(jìn)還是不進(jìn)?猶猶豫豫地,天也黑了,天庭上的黑夜并不黑,星星和月亮就近在眼前,玉謙靠著宮門口側(cè)邊的臺階坐了下來,思前想后……
洬云宮里也藏著一個斷腸人,九靈懶懶地躺在自己院里的秋千上,一條腿架在自己另一條腿上,飄逸的白色裙擺拖在灑著柔和月光的地面上,慵懶地晃著秋千,右手提溜著一個酒壺,半瞇著眼睛欣賞這月色。
秋千晃,月兒也晃,九靈癡癡地望著最亮的那顆星星,忽而星星上出現(xiàn)了一對倩影,女人身姿曼妙,男人風(fēng)流倜儻,男人遞給女人一個錦盒,女人又高興又嬌羞地喊著“玉謙哥哥”……
糊涂,真是喝多了,老在這回想著他們的甜甜蜜蜜,自己戳自己的肺管子?
九靈沒好氣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強(qiáng)迫自己忘掉那個不經(jīng)意間看到的畫面,好好看夜景。
院墻上突然翻過一個黑影,矯捷的身姿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響,蜻蜓點水般落到了院里……
“靈兒……”溫柔的男聲從秋千一側(cè)傳來。
“干嘛!”九靈本來就在生自己的氣,下意識地沒好氣地答應(yīng)著,等回過神來嚇得趕緊轉(zhuǎn)過頭,眨了眨醉醺醺的鳳眼,又半瞇著聚焦看著。
玉謙師兄?他怎么來了?我這過于愜意的姿勢……
九靈嚇得一骨碌坐了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玉謙師兄,你,你怎么來了?”
玉謙沒有答話,試探地邁了一步,頓了一下,又堅定地邁著步子朝她走近,仿佛下了什么決心一般,直走到秋千前。
玉謙低著頭看著坐在秋千上的她,半蹲了下來,蹲下來也不比坐在秋千上的九靈矮多少,微微仰頭看著九靈。
“靈兒……”又一聲溫柔的呼喚,挨得近的兩張臉讓九靈仿佛感受到了他說話時嘴里呼出的氣息。
怎么今晚他的眼神這么讓人沉醉,就像一池春水,讓人想醉在其中,九靈低頭看著玉謙充滿無限深情的深邃的眼。
忽然,玉謙把頭埋在了九靈的膝蓋上,用額頭蹭著九靈的膝蓋,嘴里嘟囔著一句,“我想你……”閉上眼睛,貪婪地享受著靠在心愛人的膝頭,喉嚨里又咕咚出一句,“可我又不敢來找你?!?p> 九靈被這一番舉動嚇倒了,想抽回膝蓋,坐在秋千上又無路可退,他真的是在對自己說話嗎?想我?是喝得比我多,認(rèn)錯人了?九靈一下子響了很多種可能,就是不敢往師兄喜歡自己這方向去想,畢竟這么多年的認(rèn)知里,師兄都是喜歡著惠蓁啊!
可是,他膩在自己膝蓋上的感覺是這么讓人沉淪,算了,就算是認(rèn)錯人,也讓自己感受一次……
九靈大膽地伸出手,摸了摸玉謙烏黑的頭發(fā),用手指摩挲著他的額頭,這感覺太不真實了。
“靈兒,我在外面等了很久,看到你在院子里,忍不住進(jìn)來了?!?p> “我這兩天真的好想你,比在蓬萊的時候還想,想到無法呼吸,想到你我就心跳能漏一拍。”
“靈兒,還記得那天晚上,你喝醉了,在蓮花池邊摸著我的臉……”
九靈聽著前面的話還是又詫異又驚喜,聽到這一句,忽然恍過神來,原來聚會那天自己喝醉真的是在蓮花池邊遇到了師兄,還說了一些難以啟齒的話,好像還動手動腳來著,九靈臉蛋一紅,還停留在玉謙額前的手猛地收回來,兩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羞得自己不敢看人。
玉謙寵溺地一笑,伸出一只手握住九靈捂眼睛的雙手,他的一只手掌輕易就把九靈兩只纖細(xì)的手握在手心里,堅定地緊緊地抓著,放在她的膝蓋上。
九靈此刻心里已經(jīng)慌了,他今天怎么對自己說這些話,眼睛還是緊緊閉著,不敢睜開,又羞又緊張。
玉謙另一只手也伸出來摸著九靈的臉,“傻瓜,你是在害羞?那天晚上你不是說得很輕松嗎?嗯?”玉謙語氣特別溫柔,說出這些話卻完全沒有輕佻的意味,“睜開眼睛,看著我,我有重要的話要對你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