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
圣錦公主儀態(tài)萬千地端坐在鏡子前,身后兩名仙娥小心翼翼給她梳頭,旁邊紫衣仙娥捧出描紅首飾盒,將一只點翠鳳釵輕輕拿了出來。
圣錦眼一掃,秀麗的眉輕皺:“這只鳳釵昨天不是戴過了嗎?今天應(yīng)該換那只紅寶石的釵?!?p> 紫衣仙娥立即垂首回她:“公主,那只紅寶石鳳釵有點小瑕疵,已經(jīng)送到鍛造坊重新打造了?!?p> “怎么不早送鍛造坊?”圣錦公主秋水般的眼睛不怒也帶著寒意:“作為掌管飾物的仙娥,每天都要清點數(shù)物,飾物有瑕應(yīng)及時向本宮上報才是?!?p> 紫衣仙娥低頭應(yīng)了聲,手心捏了一把冷汗,話也不敢多講。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p> 紫衣仙娥暗自松了口氣。
“今天就戴那只鳳凰點翠的釵子吧?!?p> 紫衣仙娥快步上前,小心地從另一只首飾盒中取出那只鳳凰點翠,梳頭的仙娥端端正正地插在她烏黑的發(fā)髻上。
圣錦公主站起身,華麗的錦衣灑了一地。每天早晨向天母請安是慣例,雷打不動的,她走了兩步停下腳,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哪里不對呢?
她掃了一眼室內(nèi),華麗的大殿內(nèi)整潔干凈,擺放得井井有條。她掃視的目光停在了紫檀木的小桌上,那上面擺放著一只描紅花瓶,那花瓶沒放桌子正中,稍稍偏了點。當然,以一個旁人的眼光來看,那花瓶放得端端正正的,花也插得正好,沒什么可挑剔的。
只是旁人是旁人,圣錦公主是圣錦公主。圣錦公主的規(guī)矩就是所有的東西都必須放在她認為可以的地方,沒有她的吩咐,什么都不能改變,連一絲一毫的誤差都不可以。
想當然,這花瓶擺放的位置就出現(xiàn)了誤差。
圣錦臉上頓現(xiàn)薄怒之色:“今天是誰當值?”
藍衣仙娥站出來,惶恐道:“公主,是我?!?p> “桌上的花瓶怎么放的?本宮說過很多次了,擺放要井井有條,不得凌亂。你在鳳儀宮多年,這點應(yīng)該知道。知道還犯,可見沒將本宮的話放在心上,既如此,留你何益?”
藍衣仙娥撲的一聲跪了下來,顫聲求道:“公主,是小婢糊涂了,下次一定萬分小心。公主,您就饒了小婢這一次吧。”
“還有下次?”
圣錦公主怒氣未消,正待開口嚴懲,突然手腕顫動了一下,她心神微動,抬起手來,衣袖滑落,露出腕間一只刻著蓮紋的銀色手鐲,手鐲之中還系著一只小小的精致鈴鐺。
那只小小的鈴鐺又輕輕地動了動,圣錦握住那只鈴鐺,臉上露出似喜似悲的神情:“……蓮華,你終于不躲了嗎?”
花界?;ㄉ窀?p> 歐家碧與蓮華坐在牡丹花樹下喝茶。
清風徐來,花香四溢,蓮華愜意地喝了口茶,心情很好地欣賞著花神家的園子,花神府就是這點讓蓮華滿意,風景好,茶也好,只是對面坐著的那位好象心情不太好。
“什么時候下去的?怎么想到要去凡間歷劫?”
“一言難盡啊?!睔W家碧嘆道。
原來歐家碧是為了報那培土育水之恩而下凡的。
這事還要從北宋年間說起。
北宋年間,一位姓歐的花工癡迷牡丹,家中小小的院子種滿了各色牡丹。有一天這位花工突發(fā)奇想,自己能不能種出一種世人都沒見過的珍稀牡丹呢?
花工被自己的這個念頭纏住了,于是開始了一年又一年的培育和栽種。新品種的牡丹哪有那么容易就培育出來的呢?花工失敗了一次又一次,在他堅持不懈的努力下,最后終于成功地培育出了一種稀世牡丹。
他將一種藥壅培在白牡丹根下,精心呵護,待到次年,這株白牡丹花開之時,花色多變。初時色猶帶白,過了幾日,花漸漸變淺碧色,又過了些時日,慢慢變?yōu)楸躺?,是為歐家碧。
這株碧色牡丹種植出來后,很快引起了轟動,最后這株珍稀的牡丹被送于皇宮,養(yǎng)于皇家,這是世人皆知的。
但這株牡丹還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