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山野詭事
青山鎮(zhèn)一個小村落,清晨,一聲尖叫的婦女聲將人們從睡夢中叫醒。
半響,一個滿臉絡(luò)腮的中年男子睡眼朦朧的從屋里走了出來,嘴里嘟囔:“孩他媽,大清早這是干甚呢?”
女人沒有說話,身體卷縮著靠在墻角,嘴里含糊不清,指著羊圈道:“當(dāng)……當(dāng)家的,不得……得了!”
剛想埋怨婦人的大驚小怪,絡(luò)腮胡走到羊圈前一看。
頓時感覺腳下一軟,他抬起有些發(fā)顫的手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婦女帶著哭腔:“我也……也不知道,只是我早上起來沒有聽見雞叫,就連……連平日里清晨一直催著我喂草的羊羔也沒有一點聲響,便想道來這邊看看,不曾想就看到了這般模樣?!?p> 男人扶著一塊石頭站了起來,強作鎮(zhèn)定道:“快去請村長?!?p> 婦女擦干眼淚,邁著有些踉蹌的步伐趕緊出了門。
男子這才稍稍有些回過神,回過頭望著倒在圈里的十多頭羊和雞,惋惜、后怕、惶恐一一從眼中閃過。
這十多只羊和雞渾身早已沒了血肉,僅剩下一張皮囊包裹在干巴巴的骨架上面,就像是死去多年的干尸,皮毛也早已失去了光澤。
作為今年冬天最重要的口糧,王遠清楚的記得,昨日黃昏時分,自己還親自喂過這些羊干草和水的,怎么一夜過去,卻都化作這恐怖的干尸呢?
想著想著,越發(fā)的覺得此地有些詭異了。
強打著精神,王遠圍著柵欄轉(zhuǎn)了一圈,倒真的在圍欄東面靠土墻的位置,發(fā)現(xiàn)了約一個高的口子。
不多時,婦人帶著村長來到了王家后院。
村里人也聽說了王家出了意外,紛紛趕到王家看熱鬧。
村長名叫周然,比起王遠大不了幾歲。
只不過早年間去城里學(xué)堂幫有錢人家做過幾天書童,后來又到武館干了幾年雜役。
能識幾個大字又會上一點功夫,在這小山村里可算是難得的人才了。
加之平日里為人不錯,這才當(dāng)了村里的村長。
王遠湊了上來問道:“然哥,你給看看怎么回事!”
婦人也帶著哭腔道:“家里留著過冬的口糧??!這下沒了,全沒了啊!”
王遠在一旁氣不打一處來,吼道:“這敗家娘們你嚷什么嚷,再讓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看了笑話?!?p> 幾個平日里就喜多嘴的老婦人在角落里掩口道:“這王氏平日里總是到處顯擺他家的幾頭羊,這下好了,全沒了,今年冬天怕是得喝西北風(fēng)了!”
“就是就是,想去年冬天,每逢飯點,這廝就端著碗問旁邊幾家,你家做飯有肉嗎?
你家做飯有肉嗎?
今年怕是得別人問她了!”
“要我說??!這就是報應(yīng)?!?p> 村長緩步走到羊圈邊,望著圈里十多只卷縮的雞羊,一臉凝重。
王遠在一旁心情變得更加沉重了,忙追著問:“然哥,怎么樣了這是?”
村長沒開口,反倒是村民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還用說嗎?說不定是天氣寒了,你家的雞羊扛不住凍,凍死了唄!”
“就是!”一群婦人接嘴道:“反正它們也知道活不過這個冬天,索性給自我了結(jié)了,還省的你們再造殺孽?!?p> 王遠老婆氣不打一處來,望著這幫陰陽怪氣的婦人就開罵道:“李家潑婦,快閉好你的臭嘴吧,老娘家茅廁都沒你嘴臭?!?p> 見情緒有些失控,村長趕緊打圓場道:“都閉嘴,少說兩句?!?p> 周然的話在村里倒也有幾分號召力,幾個婦人都心不甘情不愿的閉上了嘴。
“然哥你看會不會是山上的猛獸干的,你看這邊有個窟窿。”王遠指著那道一人高的口子道。
“應(yīng)該不是?!?p> 村長語氣十分肯定。
“要是猛獸下山所致,必然村里雞鴨鳴叫,家畜驚擾,可昨夜與往常并無異常,再說了,得多大的猛獸才需要撞這么一人多高的窟窿出來。
還有,猛獸多喜骨肉,你這圈中雞羊分明是被不知名的東西吸干血液而死,咱們山中應(yīng)該并沒有這類兇獸?!?p> 聽到吸食血液時,看熱鬧的眾人先是一驚,隨即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畢竟這類詭異的妖法,未免過于有些邪惡了。
“那既然非猛獸所為,總得有個緣由吧?”
王遠望著村長,似有所指道:“那依你所言,應(yīng)該是什么原因呢?”
村長讀懂了王遠的眼神,但嘴里仍然含糊其辭:“或是最近山里來了一批我們不知道的野獸吧?”
正在這時,村東吳大娘慌慌張張的扒開眾人,來到村長跟前急急忙忙道:“村長,快,到我家去看看,我家的牲畜莫名的死了一地?!?p> 王遠聞言眼神一震,拉著吳大娘來到自家羊圈前道:“您老看看,是不是和我家雞羊死法一樣?”
看到圈里蜷縮成一團的雞羊,吳大娘只感覺腦袋一昏。
差點一跟頭摔倒在地。
幸好王遠眼疾手快,扶著老人到一旁的石墩處坐下。
一邊幫著吳大娘理氣,王遠一邊道:“不急不急,慢慢說!”
緩了好半天,吳大娘這才幽幽道:“一模一樣,真是和王家小子他們?nèi)锏碾u羊死的一點不差,牲畜身上都有咬痕,全被吸干血液而死,像是死去多年的干尸一樣。
可是昨天都還好好的,昨晚我親自到圈里去喂的食,哪知一覺醒來就變成這樣了!
這個冬天可怎么過喲!”
“怎么會這樣?”
“就是,要只是王遠家一家還可以說是巧合,怎么和王家想隔數(shù)家的吳大娘家牲畜也染了這種怪?。俊?p> “莫不是妖神作祟,天下大亂的前兆?”
聽完吳大娘的話,村民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王遠和村長對視一眼。
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駭然。
如果說之前還只是猜測的話,那現(xiàn)在已經(jīng)八九不離十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村長急忙道:“陳姨周嬸,你倆趕緊回家,看看家中牲畜!”
之前一直喋喋不休的兩個老婦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問道:“這王家和吳家出了事,你叫我們回家干嘛?”
村長臉色有些陰沉:“叫你們?nèi)ゾ腿?,這么多廢話干什么?”
兩人見到周然發(fā)怒,識趣的閉上嘴巴回家了。
不多時,兩聲尖叫聲響起,緊接著便是一陣哭嚎聲。
村民見狀那還不了解事情的嚴重性,忙圍著周然追問:“村長這是怎么回事?”
周然眉角深處閃過一絲焦慮,緩緩道:“鬼物作祟,山里不太平了?!?p> “鬼物?這可如何得了!”
一聽說鬼物作祟,這群村民再也沒有了之前看熱鬧的閑情逸致。
憂慮、惶恐開始在眾人之間蔓延。
“村長,您見多識廣,此事我等應(yīng)該如何處置?”說話的是村里的屠夫,也許是常年殺生煞氣重,聽見鬼物之說時并沒有像其他人那般慌亂。
周然低頭沉默片刻后道:“面對鬼物我也無能為力,唯有寄希望于鎮(zhèn)里縣衙能夠施以援手,只是此去縣衙少說百里,山中又有鬼物出沒,怕是……?!?p> 村長雖未說完,但旁人早已知其中兇險。
環(huán)顧一周,竟無一人應(yīng)承下此事。
“送信這事我李偉應(yīng)下了!”一陣粗狂的聲音響起,眾人尋聲一看,不是屠夫又是何人。
比試結(jié)束后的第二天,陸遠便和徐豪一起進入內(nèi)院之中。
剛剛跨過內(nèi)院與外院之間間隔的廊橋,陸遠便感覺神魂一陣舒爽。
望著陸遠的糗樣,徐豪一聲大笑道:“哈哈,現(xiàn)在知道大家為什么擠破腦袋都想進內(nèi)院了吧?”
說完,像是自夸一般,徐豪自顧自的道:“入了內(nèi)院,才算是真正跨進武者的大門。”
“斗靈九階也不算嗎?”陸遠問。
“算個屁!”徐豪絲毫不留面子:“在普通人眼里他們算是武者了,但充其量不過是力量比尋常人要稍微大一點的莽夫罷了,當(dāng)然,你小子算是例外?!?p> 望著平日里他們望眼欲穿的草藥被當(dāng)成綠化帶一樣種在路邊,陸遠強忍著除草的沖動。
絕不能讓徐豪看扁了!
咱好歹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怎么可能在這點蠅頭小利面前亂了方寸。
徐豪點頭輕笑,似乎對于陸遠的表現(xiàn)十分滿意。
“不愧是擊敗帝都天才少女的人物,不像剛?cè)雰?nèi)院的小菜雞那般不堪,看見幾株雜草便走不動道了!”
聽到徐豪對自己的評價,陸遠嘴角閃過一絲譏諷,內(nèi)心腹誹。
若不是怕你在身旁阻止,我怕是早已化作辛勤的園丁,揮舞著鐮刀肆意收割這青青綠草。
一邊走徐豪還一邊給陸遠介紹。
“這是清魂草,有凝神之效?!?p> “那株是風(fēng)信子?!?p> ……
徐豪自顧自說著,完全不理會一旁已經(jīng)雙目發(fā)紅的陸遠。
陸遠此時腦子里就只有一個念頭,晚上出來把路邊的草皮給挖了。
一路上,不少人認出了陸遠,在背后議論紛紛。
徐豪望著身旁怡然自得的陸遠,嘴角抽了抽。
有些哭笑不得。
這小子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受關(guān)注的外院弟子了,在學(xué)院內(nèi)的名氣更是直追不少年輕天才。
這么一想有些飄飄然倒也可以理解。
陸遠龍形闊步,腳下生風(fēng)好不得意。
聽著周圍人的吹捧,陸遠就像是吃了蜜一樣,心底早就樂開了花。
怪不得世人都喜名利,這其中滋味還真是不錯。
走著走著,徐豪卻發(fā)現(xiàn)身旁的陸遠停下了腳步。
這貨裝逼上癮了?
這是徐豪內(nèi)心的第一想法!
陸遠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shù)一樣,呆呆的望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