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逸畢竟受了傷,聊了一陣就有些乏力。他連打了幾個哈欠,皇后心疼兒子這幾天趕路辛苦,早早便放他們回去休息了。剛進帳門,祁昭逸又是一陣咳嗽,臉色也蒼白起來。雨墨著急要請?zhí)t(yī)被他喝止了,急得滿帳亂轉(zhuǎn)。冷月捉住他手腕,綿密的內(nèi)力順著脈門流便全身。祁昭逸想躲,卻被她捏住脈門動彈不得,也就沒有再掙扎,閉目調(diào)息。
祁昭逸不過是一時氣逆,調(diào)息了一陣就好了。雨墨不用雨竹和雨杏伺候,只和秀兒兩個留在帳中。秀兒貼心的準備了參湯和燕窩粥,冷月不客氣的取了參湯來喝,嘴里嘟囔著:“受了我那么多內(nèi)力,喝些燕窩粥滋潤滋潤就可以了?!庇昴睦镫m然不愿意,但見王爺臉色好了許多便也忍了。
第二天冷月起了個大早,帳篷外還是一片昏暗,祁昭逸傷后體虛還睡得深沉。雨杏伺候冷月梳妝,雨竹掀開帳門帶進一股寒氣?!盎赝蹂?,已經(jīng)打探清楚了,太子妃今日穿玄色,贇王側(cè)妃穿的是淡藍?!崩湓曼c點頭,自言自語道:“玄色?”她的這位皇嫂平日里確實不喜鮮艷顏色,整日里都是一件白衫,比她還要素凈。玄色雖顯尊貴,但皇室女眷除了皇后上位或祭天幾乎不穿,今天這個日子太子妃怎么會穿玄色?
祁昭逸醒來時,冷月已經(jīng)穿上那件火紅的胡服騎裝。纖細柔韌的腰肢,修長的雙腿,他醒來見到這樣一幅美景,瞬間就清醒了。兩人用過早膳,準備分頭行事。祁昭逸不用參加春獵比試,只需陪在蜀帝身邊。冷月卻早早被太子妃編入自己的陣營,不管她騎術(shù)如何都要下場比試了。祁昭逸將一把精鋼打制的弓遞到冷月手上,“不必逞強,平安就好?!边@話說得冷月忍不住發(fā)笑,再看看腰間掛著的那把比她的小弩大不了多少的弓,心里沒有一分安寧。
冷月哪敢讓太子妃等她,收拾妥當(dāng)就帶著秀兒和雨竹趕到馬廄。剛把小憨馬牽出來,祝青蓮就到了,跟在身邊的除了常伴的侍女還有曲同顏。
雨竹的消息打探的很準確,遠遠看來太子妃果然是一身玄色??纱叩浇?,冷月才發(fā)現(xiàn)那身衣服根本就是純黑色的。祝青蓮發(fā)髻高束,露出秀美白膩的脖頸。斜飛的長眉,大紅的嘴唇,純黑色的深衣,這一身打扮沒有一樣是適合今日的圍獵的。
冷月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兒可卻說不出來,心里詫異也不能問祝青蓮。她迎上前去,矮身向太子妃行禮。祝青蓮回了平禮,她身后的曲同顏走上前向冷月行禮,態(tài)度恭謹沒有半分昨日的囂張氣焰。
祝青蓮面容嚴肅,臉上沒有半分笑容。她掃了一眼冷月身后呆笨的小馬,臉上閃過一絲無奈,轉(zhuǎn)身對身后的曲同顏說:“世妹出身將門,對馬匹自然了解,煩請世妹去馬廄里再給弟妹挑上一匹好馬?!鼻伒皖^稱是,冷月說:“不勞世妹費心了,這匹馬是昨日昭華替我選的,我騎術(shù)不佳,還是老實憨厚些的比較適合?!弊G嗌徫⑽⒊烈?,見冷月態(tài)度堅決便不再多說,吩咐馬夫?qū)⒆约旱淖T紅鬃馬牽出馬廄。
曲同顏抬起頭,一身火紅騎裝的女子笑看著她,笑容誠懇溫煦就像昨天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祝青蓮這時才想起給兩人介紹,“弟妹,這位是鎮(zhèn)北侯的長女同顏。剛剛從北境回來,你還沒見過?!崩湓滦χf:“大嫂有心了,昨日昭華帶我練習(xí)騎術(shù)時已經(jīng)跟著爺見過世妹了。”祝青蓮微微頷首,馬夫已經(jīng)將紅鬃馬準備妥當(dāng)。祝青蓮向身后兩人點點頭,當(dāng)先上馬。冷月等太子妃上馬后,才笨拙的爬上小憨馬??炊紱]看仍站在原地恭敬等二人上馬安坐的曲同顏,輕甩馬鞭跟在祝青蓮馬后。
曲同顏盯著那個火紅的背影,她知道這位淑惠公主不簡單,但卻和她已知的信息完全不同。吳國的淑惠公主艷色冠絕三國,妖媚迷盡天下男子??裳矍斑@個謝嫣不著艷幟,不施濃妝,莫說人盡可夫,入蜀后連她外府的一些老相好都已經(jīng)先后被遣散或歸吳。蜀帝和上官皇后自然樂意見到謝嫣修身養(yǎng)性,但曲同顏直覺這些轉(zhuǎn)變并不簡單。謝嫣長在吳國皇宮對宮中女眷爭風(fēng)吃醋的伎倆了解并不出奇,但她成竹在胸的那種銳利卻不是深宮女子能有的。
“郡主,太子妃和福王妃已經(jīng)走遠了,我們得快些趕上?!鼻伒馁N身侍婢翠煙在身后小聲提醒。曲同顏接過馬鞭,飛身上馬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