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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陽符

第五章 如何煮這壺綠茶

張陽符 三兩乳香 3007 2020-11-30 06:13:44

  兩位姨娘雖不知夫人要做什么,但是已經(jīng)品出了山雨欲來的意味,于是恭恭敬敬的上前福身問安:“奴婢見過夫人?!?p>  林夫人卻并不答話,定定的看著她們,兩人見夫人半天沒應聲也不敢起,柳姨娘平日里最是拿喬,此時身形有點不穩(wěn),抬頭飛快地溜了一眼夫人,礙于眼前的情形也不敢造次。

  “兩位姨娘這是做什么,今日怎的如此客氣,快起身、快起身,”林夫人笑吟吟的說道,語氣隨和溫柔好似平日里一般,突然話頭一轉,“你們二人可知罪?”

  柳姨娘聽夫人說起身已經(jīng)站了起來,楊姨娘卻跪了下來,惶惑的道:“夫人恕罪,若雪不知夫人因何生氣,總歸是我們沒有伺候好罷?!?p>  柳姨娘只好也趕緊跪下來,低著頭不吭聲。

  林夫人看了一眼紅蕖,紅蕖便從袖袋里拿出一個紙包丟在了柳姨娘的面前,紙包散開,里面的藥粉撒了出來。

  紅蕖厲聲問道:“柳姨娘,你看看這東西你認不認得?”

  柳姨娘只看一眼就慌了神,這不正是她吩咐喻醫(yī)官弄的水蛭粉,怎么會在夫人手里,想到這她一抬眼便看見喻醫(yī)官和青梅衣衫不整的跪在院子里,頓時覺得明白了一切,憤恨地道:“喻醫(yī)官,枉我如此信任你,你居然聯(lián)合這個賤婢出賣我?!”

  喻醫(yī)官聽了柳姨娘此話頓時癱軟在地,他也沒想到柳姨娘竟這么糊涂,直接就認了……

  不一會茉莉領著一個小丫頭上來,小丫頭瘦瘦小小的看著毫不起眼,福身行過禮后,便對夫人說:“啟稟夫人,奴婢燕兒,是柳姨娘院里伺候茶水的丫頭,我曾親眼看見喻醫(yī)官多次進入柳姨娘的內室,時常逗留半個多時辰才出來,奴婢趁他們不注意,偷了這個出來——”說著就從懷里拿出了一個荷包,上面繡著柳葉,旁邊還繡了一句詩“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在荷包邊腳還繡了一個喻字。

  事情已經(jīng)清晰明了,林夫人直接下令:“柳氏謀害當家主母,不知廉恥不守婦道,拖到后院去打死!”家丁領命而去,柳姨娘痛哭流涕竟嚇得屙了一地……

  “喻醫(yī)官,你是我們府上的醫(yī)官,卻并不是我們府上的下人,你辱我家老爺,我也不能輕饒了你,來人,上鞭刑,留一口氣,打完了丟出去!”

  青梅眼見得情郎被拖走,想著那牛筋鞭不消幾下便會皮開肉綻,骨折筋斷,伏在地上不住的磕頭,高聲求饒,林夫人見此,冷笑一聲,道:“哼!青梅,你是我院里的人,我可曾有薄待了你,竟吃里扒外想害我性命!”

  青梅哭著喊道:“夫人,饒命……我沒有……沒有……”

  林夫人已經(jīng)不想聽她狡辯,面無表情地說:“把人牙子找來,挑個熱鬧點的窯子把她賣了!也不枉我們主仆一場!”

  “來人,把王玄師解開,看看他為何要這樣污蔑朝廷命官?!绷址蛉苏f完,家丁領命上前把王玄師解開了。

  王玄師得了自由,沒忍住往地上吐了幾口痰:“呸呸呸,居然往本師嘴里塞襪子,呸,這股子味兒!”

  只見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后,言之鑿鑿地凜然道:“夫人,他們這可是污蔑,多喝了幾兩馬尿就胡亂攀咬,我都不認識他們!定是收了……”

  “紅蕖,”林夫人打斷了王玄師的長篇大論,沖楊姨娘身邊的玉柔抬了抬下巴,紅蕖直接上去搜了玉柔的身,果然從她身上搜出來一瓶東西,紅蕖打開一看不知道是什么,黑糊糊的一團像是藥膏。

  “去請那位女醫(yī)官來看看這是什么?!绷址蛉说?。

  星泮在門外候了許久,聽見夫人發(fā)了話,就趕緊領著女醫(yī)官進來了,張陽符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跟在后面。

  張陽符接過紅蕖遞過來的藥膏聞了聞,表情略有點興奮道:“這味道——雪上一支蒿,此外還加了不少劇毒藥,喝下去會導致肌肉震搐,而后出現(xiàn)暈厥癥,如果是產婦用了此藥,就算毒性發(fā)作也容易被當成是陣痛所致而被延誤,就算不難產也難逃一死?!?p>  眾人聞言倒吸一口氣,這不正是為林夫人量身定制的要命之藥嗎……

  紅蕖將一枚玉佩拿了出來,正是楊姨娘母親的信物,說:“楊姨娘,這是你母親的信物,這是在王玄師身上搜到的,竹兒,”

  雨兒帶著丫頭竹兒進來,竹兒低著頭,囁喏著道:“小姐,對不起,我的家人在夫人手上……”

  楊姨娘戚戚然一笑,說道:“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玉柔身上的藥我根本不知道是何物,我也不知道王玄師身上怎么會有我母親玉佩,我不認得他——我一直把夫人當成親姐妹,沒想到夫人竟要把我也除掉……”說著眼淚便像玉珠兒似的掉落,抽泣道:“奴婢自小和表哥一起長大,表哥對奴婢也只是有憐憫之心,夫人便這般容不得我嗎?!我并不想與夫人爭,只想陪在表哥身邊而已……”

  張陽符真想為她的演技拍手叫好,眼淚說來就來,哭的是楚楚動人,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不知道林夫人要如何煮這壺綠茶……

  楊姨娘哭著哭著突然就吐了一地,吐完就暈在了地上,張陽符趕緊上前把她的脈——

  “夫人,楊姨娘是喜脈,她有身孕了?!睆堦柗鐚嵏嬷?。

  突然,廂房隔壁的偏廳門被人打開了,竟然是林老爺攙著林老夫人走了出來。

  林老爺一眼就看見倒在污穢旁的楊姨娘,緊張地問道:“醫(yī)官,她沒事吧?”

  “沒大礙,楊姨娘是一時情緒過于激動加之體弱,所以暈了過去?!闭f著掐了楊姨娘的人中穴,見人未蘇醒,便依次掐了十宣穴,她便慢慢的醒了,醒來看見林老爺就往他懷里鉆,哭的梨花帶雨。

  “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林老爺邊說邊撫著她的后背,“玉柔身上私藏毒藥關起來,已經(jīng)一死一傷,此事到此為止?!绷掷蠣斦f完便一把橫抱起楊姨娘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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