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深冬,江家花船上卻是百花爭艷如同春日,花船上搭建了一個半人高的臺子,四周輕紗紅幔隨風(fēng)起舞美不勝收,上方一盞圓圓的粉色花燈,花燈底下掛著精致的平安節(jié)紅穗子甚是喜慶!
綰音驚嘆:“表哥!這次的花燈節(jié)定耗費了不少心思!”
“是費了不少心思!這些名貴的花是從南方運(yùn)來的,舞姬也是從江南請來了!”江乘寅不在意的道。
玉嬌:“寅表哥!我們能去看看拿些舞姬嗎?聽人說江南女子柔媚動人都是如同水一般妙人!”
“自然可以!”說完帶著她們到了另一個船艙。
船艙內(nèi)幾個女子面容柔美身姿嫵媚,著白色舞衣,仿若仙子。
在船艙的另一角,一個女子一襲煙青色衣衫戴著白色面紗坐在古琴前,見有人走了進(jìn)來一雙眼透出驚喜,打量了一圈見沒有想見之人微微有些惆悵,垂下眼瞼漫不經(jīng)心的撥弄著面前的琴弦。
姚綰音輕聲在江乘寅身邊問:“表哥!哪位可是玉香樓的仙兒姑娘!”江乘寅點點頭。
江玉縈:“舅舅可真厲害!居然能把仙兒姑娘請來!”
據(jù)說仙兒姑娘也曾是出身大家族的庶女,因家道中落被嫡母賣入玉香樓,所幸的是玉香樓里的女子都是賣藝不賣身,她一手琴藝更是驚艷四座,很快便成了玉香樓的頭牌,京中多少公子哥一擲千金只為聽她彈奏一曲,但她性子有些孤傲,江斂風(fēng)能請到她著實讓人意外。
“父親與她有些交情!這點小忙她還是會幫!”
姚綰寧看了仙兒一眼神情有些困惑。
男人與女人能有什么交情,江玉縈掩嘴輕笑拖長尾音:“難怪了!”江乘寅知她誤會了,但卻未曾解釋。
姚綰音也覺得詫異,悄悄打量仙兒,蒙著面紗看不真切,不過一雙眼卻異常明亮,一雙白皙纖長的手指放在琴弦上,記得前世聽府里人議論過舅舅偷偷藏了個女子在別院里,舅舅把她保護(hù)得很好,誰都沒見過那女子到底長什么樣子,有傳言說是玉香樓的仙兒姑娘,因為那時候恰巧仙兒姑娘從京中離開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兒,如今聽表哥的語氣舅舅與仙兒關(guān)系似乎不一般,難不成前世的傳言竟是真的!舅舅一直沒成親就是因為仙兒姑娘。
想到這里她對這個仙兒更好奇了,她深知祖母,祖父對風(fēng)塵女子頗有偏見,舅舅素來孝順,自然不會違背他們的意思,前世舅舅有兩個迷團(tuán)讓人津津樂道,一是表哥的親生母親究竟是誰?二便是別院內(nèi)的女子究竟是不是仙兒姑娘!
或許姚綰音眼神太不加以掩飾了,仙兒抬起頭看著姚綰音,姚綰音對她微微一笑,仙兒眼角上挑了一個似有些詫異,但她只是愣了一下便別過臉,繼續(xù)擺弄著手中的琴。
綰音腹誹果然孤傲!
其中一個舞姬穿著粉色舞衣像是領(lǐng)舞之人,她對著江乘寅微微顎首:“江少爺!不知江老爺何時過來?”眼看燈會便要開始了,她們這些人來京中就想著借今晚一舞能在京中站穩(wěn)腳跟,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仙兒姑娘也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江乘寅,看得出來她眼神中也透出期待。
“爹爹有事耽擱了!”江乘寅回道
粉衣舞姬似有些不滿嘀咕:“什么事能比彩祥云燈會重要!”
仙兒也有些疑惑的看著江乘寅,江斂風(fēng)為人雖然極其灑脫,但做事卻很穩(wěn)重有始有終!很少有事情能讓他放下手中的事,更何況是云燈會,有時候她都懷疑江斂風(fēng)除了江家和兒子到底還在乎些什么?
江乘寅回禮:“姑娘莫急!若爹爹趕不及舞曲就按原先排練的即可!”
兩盞茶的時間已過,江斂風(fēng)還未回來,賀家的花船已有歌聲傳出。
江乘寅對舞姬微微顎首示意她們可以準(zhǔn)備開始!
仙兒收回神思,抱著古琴走出船艙。
舞姬也輕姿漫步從容優(yōu)雅的從船艙內(nèi)走了出去。
而此時江斂風(fēng)看著她狼狽的樣子脫下大敞披在她身上語氣帶著氣憤:“以后出門帶著丫鬟小廝!今晚若不是我,真不知你會怎么樣?”想著她剛剛被人調(diào)戲還差點被人……!他就直冒冷汗。
姚清婉咬住唇,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了下來,她想到剛剛的一幕也是嚇得渾身顫抖。
姚清婉喃喃道:“對不起!都怪我太沒用了!”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她把臉埋入大敞內(nèi),雙肩抖動卻極力壓制自己的哭泣聲。
江斂風(fēng)有些手足無措:“是我太緊張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姚清婉帶著哭腔:“我以為是你!便跟來了,哪知…”她沒有說下去。
姚清婉:“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嗎?”她不敢抬頭小心翼翼的問。
“我遇到了綰寧,她和你走散了很擔(dān)心你!”江斂風(fēng)口不對心的說。
姚清婉:“果然!”
江斂風(fēng)斂去情緒:“好了!我送你回去!”
姚清婉突然撲進(jìn)他懷里,江斂風(fēng)眼瞳一緊,但沒有推開她,任由她抱著自己,鼻尖縈繞著她頭上淡淡的桂花香味!
姚清婉:“我喜歡你,你是知道的,雖然你不說,但我能感覺的到你也喜歡我對嗎?”
江斂風(fēng)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承認(rèn),他也不知道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她的。
或許從抱起她的那刻,亦或是從大姐去世她默默陪了他一天的那天,也或許是她送他同心結(jié)的那天起!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粘著自己,他渴望見到她,又害怕見到她,就像現(xiàn)在明明理智告訴他,自己應(yīng)該推開她,快刀斬亂麻不能讓她對自己報有幻想,但自己的內(nèi)心卻不想推開,任由自己與她泥足深陷。
他微微嘆了口氣:“我先送你回去!燈會要開始了!”
姚清婉抬起頭,淚眼汪汪的看著他搖搖頭聲音帶著輕顫:“我不想回去!”說完抓住他的手臂。
清麗白皙的臉龐,此時梨花帶雨,讓人憐惜,江斂風(fēng)抬手擦掉她的眼角的淚語氣帶著無可奈何:“你讓我該怎么辦?清婉你還小,將來定會嫁給與你年紀(jì)相仿的世家子弟,而不是像我這般年歲的商人!你只比寅兒小一唔……!”
姚清婉的嘴笨拙的貼上他的唇,江斂風(fēng)驚愕的看著她,姚清婉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江斂風(fēng)手緊緊攥住,又緩緩放開,最終心里的意愿壓倒了清明的理智手?jǐn)埳狭怂难纯蜑橹?,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不該如此與她糾纏不清,燈光下一片纏綿悱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