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倪兒父母之所以特許女兒和湯薇薇的交往,是因為他們對湯薇薇做過了詳盡的調(diào)查。他們了解到湯薇薇是所在班級的班長,成績優(yōu)秀,學(xué)習(xí)用心。更合他們心意的是,湯薇薇不善社交,沒有戀愛劣跡并且現(xiàn)在也不曾戀愛。他們通過綜合評估,覺得女兒沒有被湯薇薇帶入歧途的風(fēng)險,這才做出特許女兒和湯薇薇交往的決定。
除此以外,他們心里還有一副算盤,他們認為湯薇薇大概還可以被他們培養(yǎng)成安插在女兒身邊的眼線,成為他們在小鎮(zhèn)上的一雙眼睛,那樣的話,他們就能及時地掌握女兒在小鎮(zhèn)的一舉一動,就能更好地為女兒的健康成長保駕護航。所以湯薇薇可以在這個花園一樣古樸而優(yōu)雅的院落里自由出入。只要她愿意,她甚至可以在這里過夜。
當蕭倪兒笑嘻嘻地把湯薇薇領(lǐng)進屋來的時候,確實讓龍成和萬濤感到非常吃驚。他倆驚愕的表情久久不褪,以至于都沒有及時分神出來回應(yīng)湯薇薇的招呼。
見龍成萬濤露著驚愕的呆相,蕭倪兒滿足得盡情地拍手歡笑,似乎很是享受這得逞的蓄謀已久。
“我說呢?!饼埑煽戳丝磿郎夏切┳仙膱A珠筆,恍然大悟般笑著對蕭倪兒說道:“這滿屋子的少女粉,怎么會多出那些搶眼的紫色來。原因在這里?!?p> “你倒是細心?!笔捘邇航舆^龍成的話來說道:“薇薇常來,我們常在一起學(xué)習(xí)?!彼饻鞭钡囊恢皇謥恚a充道:“我們又像小時候一樣,常睡在一起?!?p> 湯薇薇笑著回應(yīng),和蕭倪兒一樣透著滿臉的幸福。
“確實細心,滿屋子的好東西,他就只注意那些圓珠筆。”萬濤說道:“我說剛才為什么看著那些筆就魔怔了似的,原來是睹物思人?!?p> 龍成沒有說話,萬濤的揭穿讓他突地變得心慌,他盡一時語塞,無從反駁。為了遮掩臉上的尷尬,他眼睛故意看向別處。
湯薇薇轉(zhuǎn)移話題,關(guān)心起蕭倪兒的傷勢。她看見萬濤手中拿著的藥水和棉球,知道藥水定是為蕭倪兒受傷的手所準備,于是她不顧及萬濤的感受,從萬濤手中搶過藥水和棉球來,張羅著為蕭倪兒上藥。
萬濤未了的心愿被完全毀滅,失望得像要流出眼淚,惹得龍成“撲哧”地又笑出聲來。
湯薇薇一邊為蕭倪兒上藥,一邊詢問蕭倪兒受傷的起因。
蕭倪兒把受困的經(jīng)過給湯薇薇做了講述。她刻意隱瞞自己當時其實是因為思念萬濤入神,從而忽視耗子等人的存在,所以招來圍困。她只說自己是因為醉心自習(xí),沒有察覺潛在的危險,這才遭到耗子等人的刁難和調(diào)戲。在篡改這個細節(jié)的當時,蕭倪兒不自覺地把目光在萬濤這里做了短暫的停留。
“萬濤不在,你為什么還要一個人去廠區(qū)?”湯薇薇用責(zé)怪的語氣問道。
湯薇薇的責(zé)問讓蕭倪兒支吾著半天答不上來。
“要不說說你們的故事吧,一定很有意思。”萬濤好似領(lǐng)悟出蕭倪兒獨自一人前往廠區(qū)的原因。見她為難,解圍地把話題岔開。
“我和薇薇從小就認識,那時我們是隔壁鄰居,從小玩在一起?!笔捘邇鹤兊门d奮,搶先說道:“我們才是這個鎮(zhèn)上的原住民?!彼f道這,自豪起來,指著龍成和萬濤宣稱主權(quán)般又說:“你們兩家統(tǒng)統(tǒng)都是后來才搬來鎮(zhèn)上的?!?p> “是的,是的,鎮(zhèn)上規(guī)劃后,我們兩家才有機會在鎮(zhèn)上有了立足之地?!比f濤附和蕭倪兒說道:“我和龍成都是后來者,你們都是前輩。”萬濤說完,分別向蕭倪兒和湯薇薇做了姿勢標準的抱拳動作。
湯薇薇配合萬濤,笑著用抱拳回了他的敬禮后說道:“你們肯定想不到,王云江也是我們兒時的伙伴,和我們整天玩在一起?!?p> “還得提一個人。”蕭倪兒接過湯薇薇的話說道:“秦冰靈,我們叫她靈靈。靈靈家在我家之前搬離的小鎮(zhèn),直到現(xiàn)在都斷著聯(lián)系?!?p> “般到省城,再沒有回來過?!睖鞭闭f。
“靈靈和王云江從小指腹為婚,那時就是公開的事情。”蕭倪兒說:“那時王云江對靈靈非常照顧,每次玩在一起的時候我們都很嫉妒?!闭f完她問湯薇薇:“那時懂得什么叫做嫉妒嗎?”咯咯地笑。
“我記得,靈靈家才搬走,王云江就生了一場重病。”蕭倪兒繼續(xù)回憶說:“我記得他被送去醫(yī)院住了很久,回來后再沒有和我們一起玩過。大人們說,因為他頭部受傷,記不起事來。沒多久,我家也搬走了。”
“他記不起所有的事,記不起靈靈,記不起倪兒......”湯薇薇看起來有些傷感地停頓一下,接著說:“記不起我?!?p> “他給我們說過失憶的事?!饼埑烧f道:“他怎么受的傷,你們知道嗎?直到現(xiàn)在,他也記不起自己受傷的經(jīng)過,他爸媽總是回避著不告訴他?!?p> “不知道?!睖鞭被卮鸬溃骸澳邇汉挽`靈家相繼搬走,后來小鎮(zhèn)規(guī)劃,我家和王云江家搬離得較遠——就像現(xiàn)在。我和王云江不再是鄰居,他越長大,越不愛說話,越不好接近,我和他也就沒了交集?!睖鞭毕裨诤韲道镅氏氯ナ裁?,接著說:“我和他像是從未認識,即使現(xiàn)在成了同班同學(xué)?!?p> “那誰?秦冰靈,這個指腹為婚的小媳婦他也想不起來嗎?”萬濤問道。
湯薇薇搖搖頭回答:“應(yīng)該是吧?!比缓笥终J真地問道“你們聽他提起過嗎?”
萬濤和龍成想了一陣,統(tǒng)一地搖頭。
蕭倪兒爺爺再次打來電話,關(guān)心蕭倪兒的晚餐。
蕭倪兒在電話里向爺爺保證自己可以動手完成晚餐,讓爺爺不要為她掛心。她還帶著玩笑告訴爺爺,說自己整晚都會有湯薇薇的陪伴,爺爺不回,正好給她和湯薇薇留足了空間,她們被窩里的少女談心不至于被爺爺偷聽去。
她爺爺聽了她的玩笑,在電話里嘎嘎地笑開來,又放心地把整夜不歸的決定重新說了一遍。
除了爺爺?shù)男?,蕭倪兒在電話中聽到爺爺?shù)膶κ忠恢痹诓煌5卮叽?,言語中像是在責(zé)備爺爺落子時的舉棋不定,于是她斷定爺爺?shù)钠寰直囟ㄏ萑氩环植俚哪z著。她鼓勵爺爺專心謀子,多贏對手,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