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每天都有人死去,恐慌開始蔓延,海府之內(nèi)更是人心惶惶,仿佛頭頂上懸著一把刀,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會落下來。
沒人知道什么時候會死,每到夜里,海府護(hù)衛(wèi)和下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仿佛上刑場一般開始巡邏。
即使是楚默也覺得氣氛越發(fā)沉重,甚至忍不住生出幾分逃離心思。
這幾天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連帶著張明玉身邊的護(hù)衛(wèi)也增加了不少。
不過都被他吩咐在院落里了,對于海青城派來的護(hù)衛(wèi),他心里還有芥蒂,甚至都懷疑是不是海青城趁此機(jī)會派人來監(jiān)視自己,盡管心中悲涼,卻也無奈。
張明玉熟睡之后,猛然感覺到一絲涼意,他下意識的睜開眼睛。
床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黑影,張明玉頓時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便要發(fā)出驚叫。
可楚默直接捂住他的嘴巴,短劍放在他的喉嚨之上,冰冷的劍鋒讓張明玉遍體通寒,使得他不敢有半分動作。
楚默把短劍向前輕輕一推,張明玉脖子上頓時露出一絲血跡。
他滿臉驚恐,不停的支吾起來,死亡從未有如此刻這般接近。
楚默感覺到張明玉被嚇得不輕,這才把劍挪走,輕聲道:“我知道你是個明白人,最好不要大吵大叫?!?p> “是你,張三,你想要干什么?”
張明玉一臉不可置信。
楚默露出一絲笑意,把劍又搭在張明玉脖子上道:“公子不用驚慌,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又何必作樣子給我看呢?!?p> 張明玉臉上的驚恐之色瞬間消失不見,豎起一只手把搭在他脖子上的劍撥到一邊,淡淡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楚默并沒有馬上回答張明玉,反而走到正中央那張桌子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這才開口道:“我是什么人你就不需要知道了,目的嘛,自然是血玉佛珠?!?p> 張明玉也不意外,打血玉佛珠的不是一個兩個了,他神色平靜異常,走到楚默面前坐下。
“張三呢?”
楚默不咸不淡道:“不知道,可能已經(jīng)死了?!?p> 張明玉臉上掠過一絲悲傷之色,嘆了一口氣道:“張家三兄弟從小跟著我,雖然我們看似是仆從,實則為兄弟,沒想到最后連他都死了。”
“你可知血玉佛珠是我娘留給唯一的遺物。”
楚默淡然道:“我相信公子會做出正確的選擇。”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中。
“所以這些天府里的事也是你們做的?”
楚默搖搖頭道:“不是?!?p> 他深深看了楚默一眼,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相沒相信楚默的話,沉思良久才道:“血玉佛珠我可以給你,但你得幫我辦一件事?!?p> 楚默冷笑道:“看來公子還沒看清局面,如今你為魚肉,我為刀俎,你可沒有選擇的余地。”
說著他就取出短劍,在張明玉大腿上狠狠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頓時血流不止,張明玉一條腿瞬間被染紅。
不過他倒也硬氣,吭都不吭一聲。
望著楚默一陣嘲弄,冷冷道:“你若是不幫我,即使殺了我,我也不會把血玉佛珠交出來的。”
楚默冷哼一聲,手中短劍瞬間又扎入張明玉另一條腿,不過張明玉始終一臉平靜,仿佛不是自己的腿一樣。
楚默望著他一副油鹽不進(jìn)的模樣,一陣頭痛。
怪不得衛(wèi)鐵衣取不到血玉佛珠,這張明玉連死都不怕,單純的威脅恐怕死不了什么作用。
不過既然是人,他自然會有弱點。
楚默陪伴張明玉這么長時間自然不是毫無所獲。
“你有沒有想過你若是死了,張家一旦落入海家手里,你能對得起你死去的娘嗎?”
張明玉神色突變,一臉驚怒交加,猛然站起身來,指著楚默道:“你!”
楚默并沒有在意張明玉的反應(yīng),反而自顧自繼續(xù)道:“況且你死了不要緊,可你那祖奶奶可不是海青城的對手,到時候恐怕會落個死無全尸的下場?!?p> 張明玉頓時如遭雷擊,臉色一陣陰晴不定,好半晌,才無力的擺擺手道:“好,我給你?!?p> 其實張明玉本就是和聰明人,試探幾次就知道楚默此人心狠手辣,對于這樣的人,他也是頭痛。
恰好有個臺階,他自然不兜著了,血玉佛珠再珍貴也是外物,可他死了就什么都沒了。
衛(wèi)鐵衣不敢強(qiáng)勢逼迫張明玉是因為他還有任務(wù),一旦和他撕破臉皮,恐怕會打草驚蛇,不然哪輪的到楚默。
說著他就站起身來,把桌子搬到一邊,翻起上面青色磚頭,從里面挖出一個錦盒。
楚默打開錦盒,確定里面是血玉佛珠無疑,把它放進(jìn)懷里。
對一旁神情恍惚的張明玉道:“多謝公子?!?p> 張明玉對楚默可沒什么好臉色,不耐煩道:“既然東西拿到了,你就趕緊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楚默手中的短劍已經(jīng)深深插進(jìn)他的喉嚨。
張明玉握住喉嚨,一臉不可置信,隨即無力的倒在地下,失去氣息。
楚默望著死不瞑目的張明玉心中一陣復(fù)雜,這是一方武力至上的世界,任你機(jī)關(guān)算盡,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無濟(jì)于事。
他向外望了望,夜色如墨,輕輕推開門,整個人瞬間融入黑暗,消失在夜色里。
楚默無意卷入海家,如今除了黑石組織還有另一家組織卷介入,以他的武功能不能護(hù)得自身周全還兩說。
那裴峰武功不知高他多少,連他都被神不知鬼不覺殺死,自己如果再在待在這里,還頂著海家仆人的馬甲,恐怕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如今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他一刻也不想待在海家這個泥潭里。
洛城,一處客棧內(nèi),楚默坐在床上,打開錦盒,從里面取出一串金色的佛珠。
佛珠表面金光四射,里面有一絲血絲在不斷流淌,散發(fā)著淡淡檀香,顯得異常神異。
楚默這段時間在張家倒也并不是毫無所獲,這血玉佛珠的信息還真被他找出幾分。
此珠可是大有來頭,傳說乃是羅摩天竺東渡隨身攜帶之物。
后來羅摩死后,軀體被人盜取,一分為二,這串佛珠連同遺體都不翼而飛,甚至后世人都懷疑到底有沒有血玉佛珠。
楚默摩擦著手中這串佛珠,感到體內(nèi)內(nèi)氣運行速度都快了幾分,溫?zé)嶂卸紵肓伊瞬簧伲靼走@是內(nèi)氣提純的結(jié)果。
這是一件異寶。
若是自己有這異寶,修煉速度恐怕會快上幾分,這種東西可是可遇不可求。
他盯著佛珠怔怔出神,想到一會就要把它交出去,心中一陣不舍。
他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轉(zhuǎn)輪王需要的,還是彩戲師需要的,
彩戲師對羅摩遺體一直懷有覬覦之心,后來為了羅摩遺體更是和轉(zhuǎn)輪王反目,此珠既然是羅摩之物,沒道理他會交給轉(zhuǎn)輪王。
莫非,轉(zhuǎn)輪王還不知道此珠。
楚默頓時產(chǎn)生了一個危險的念頭。
若是轉(zhuǎn)輪王不知道的話,自己是不是可以帶著它離開,江湖之大,彩戲師如果不靠黑石組織,單憑他一人,想要找到自己恐怕比大海撈針還難。
若是轉(zhuǎn)輪王需要,那就得從長計議了,畢竟一旦得罪黑石組織,接下來恐怕沒有多少安穩(wěn)日子。
對于這方世界,楚默雖然了解一些,不過他也不認(rèn)為自己的先知先覺能起到什么作用,畢竟這可是一方真實的世界,他了解的冰山一角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