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靈宗宗門上下緊鑼密鼓地準備著內門考核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仙獸宗,以及距離仙獸宗僅有百里相隔的懸劍山也張貼了告示。
這也就意味著三座宗門同時選拔新一輪的內門弟子。
看似巧合的背后,其實存在著共同的推手。
而這一切,只有小靈宗、仙獸宗、懸劍山三座宗門的宗主和山主才知道內情。
此時的懸劍山禁地,一座隱藏在云霧之中的閣樓之中,小靈宗宗主令有仁、仙獸宗宗主牧白,加上懸劍山當代山主陸道然,三大金丹強者匯聚一堂,似乎在商議著什么難題,三人皆皺著眉頭,愁容滿面。
懸劍山當代山主陸道然位居三人正中,年紀與左手旁的仙獸宗宗門牧白相仿,但眉宇之間少了些硬朗多了點俊美。
沉吟片刻,陸道然開口說到:“關于中州皇朝派人傳信一事,二位有何高見?”
白衣勝雪的牧白看了一眼在場之中,年紀最大同樣閱歷最為豐富的小靈宗宗主令有仁,說:“令宗主怎么說是有過這方面經(jīng)驗的人,還請令宗主為我與陸道友解惑。”
如蒼松般勁老的令有仁輕緩眉心,自嘲道:“可不敢說解惑,只是有些印象而已。畢竟上一次接到上宗的傳信,已經(jīng)是百年之前了。”
修真大陸上,仙家門派眾多,看似群林并立各自發(fā)展,實際卻被一個神秘至極又無比強大的組織層層管轄,這便是仙盟。
仙盟承載天道,虛無縹緲。
從古至今,仙盟掌管一切修真資源,法決、法器、丹藥、靈草、靈脈等等皆被其掌控。
可仙盟雖然承載天道,卻從未在世間展露過痕跡,仙蹤不測。
只是每隔一百年,都會傳下仙旨授意五大仙使所在的天階宗門按量配發(fā)資源。
而這個量,是多是少,完全取決于五大天階宗門之下的附庸宗門這一百年來的發(fā)展程度。
修真大陸眾多宗門被仙盟劃分為天、地兩個等級,天階宗門屈指可數(shù),總共就五個,占據(jù)大陸東南西北中五大靈山寶地。
這五大天階宗門分別是北原神水宗,東岸金山寺,南嶺桃園,西林古族,以及中州皇朝。
天階之下,便是附庸在這五大周邊的地階宗門。如小靈宗、仙獸宗、懸劍山這三所宗門就隸屬于中州皇朝這座龐然大物管轄。
天地之別,一清二楚。
“我等三人雖說都是各自宗門的頂尖戰(zhàn)力,可放在上宗里,估計連個普通長老都比不上?!?p> 令有仁毫不夸張地說到:“金丹境后期在上宗里多如狗,這是不爭的事實?!?p> “上宗中州皇朝的炎皇,貴為五大仙使之一,境界深不可測,一百年前便已經(jīng)是渡劫境中期修為,座下的內庭長老們普遍處于元嬰期以上,只有外庭長老修為低了一個境界,與我等一樣,同處金丹境。”
劍閣之內,牧白與陸道然臉色異常難看,但他們也知道令宗主所言并非有假。
他們兩人都是近一二十年接替宗主之位,加上偏居一偶,對于仙盟與宗門等級劃分一事知之甚少。
“可這又與前幾日上宗在信里所述之事有何關聯(lián)之處呢?”陸道然適然問到。
牧白也是側耳旁聽。
令有仁似乎是覺得坐著說話有些疲倦,便起身邊走邊說:“我們這些地階宗門的資源雖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足夠,可物有窮時,再過數(shù)年數(shù)十年甚至于百年之后,就會滿足不了你我門下弟子的修煉需求?!?p> “那些金丹境以上的功法、丹藥、靈器,以及靈脈的靈氣滋養(yǎng)只能由上宗提供,每一百年是一個節(jié)點?!?p> “如果沒有上宗配發(fā)資源下來,你我三人今生都不大可能突破金丹境,去領略那元嬰之上的波瀾壯闊!”
說到最后,令有仁如同年輕了幾十歲,話語擲地有聲,鏗鏘如雷。
“上宗信中所述,令我三宗三個月后各挑選出五名挑選出類拔碎的年輕弟子,前往中州皇城參加天子爭奪戰(zhàn),其實就是資源分配戰(zhàn)??!”
一言既出,滿座皆驚。
許久之后,陸道然與牧白才理清思緒,靜靜等著令有仁接下來的詳解。
“百年前,我與小靈宗四名同為親傳的師兄弟前往中州皇城,與之同行的還有你們懸劍山與仙獸宗的十位道友,包括二位的父親在內。”
“那一次的中州天子之戰(zhàn),總計五十個名額,其中中州皇城就有三十五個。”
回憶如稀,令有仁的神色逐漸黯淡下來,語氣唏噓:“比戰(zhàn)下來,我等十五人中只有一人進了前三十,那便是牧宗主的父親,倡文道友,位列天子二十一?!?p> “至于我和陸山主的父親,祈連道友,分列三十一,三十二。慚愧至極!”
“依據(jù)這個排名評判,以至于上宗發(fā)給我等宗門的資源一降再降,微乎其微。”
“哼!”只見那懸劍山山主陸道然不悲反怒,決然說到:“那此次天子之戰(zhàn),我等應一雪前恥!”
“我懸劍山當前的年輕一代弟子之中,有數(shù)人已經(jīng)筑基成功,想來應該能拼個前十回來!”
令有仁聽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說:“前十?陸山主別說笑了,你可知令尊當時修為幾何?”
冷冷一笑之后,令有仁緩緩說道:“筑基后期!”
“什么??。?!”陸道然啞然失聲,眼里盡是駭然。
令有仁繼續(xù)說道:“我們五十人皆未滿二十骨齡,可中州皇朝推選出來的三十五人,境界最低者都是筑基中期,那最終登頂天子第一的中州弟子更是半步金丹,首戰(zhàn)過后便有感突破,成就金丹大境!”
天階宗門底蘊,巍然如此!
陸道然與牧白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他二人自詡已是天資卓然之輩,剛剛邁步中年便成金丹大境,貴為一宗一山之主,少不得有些意氣風發(fā)。
此時聽聞那中州弟子,竟然恐怖到了那般田地,以二十歲不到的骨齡破境金丹,這等人物堪稱妖孽!
“可笑,可笑??!”懸劍山山主陸道然退回了自己的主位,悵然若失。
一襲白衣的仙獸宗宗主牧白倒是還能保持一絲鎮(zhèn)定,皺眉說道:“依令宗主所言,此次天子之戰(zhàn),我等宗門豈不是毫無半點進步機會?”
“天道殘酷,本就得不到豐厚資源的我們,又失去了百年光陰,談何進步可言呢?”令有仁微微點頭,算是給予了牧白一個肯定的答復。
劍閣之內,久久無人出聲。
半響之后,牧白淡然起身,臉上不知何時已然恢復幾分神采。
“總是要拼一下的?!?p> 在令有仁和陸道然的沉默之中,牧白留下這么一句不輕不重的誓言,便踏出劍閣,遁入天際。
“牧宗主說得不錯,不試試怎么知道呢?”陸道然此時也強顏歡笑地附和:“萬一我等門下弟子在這期間另有機緣,給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也未可知?!?p> “但愿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