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車廂內(nèi)一陣無語的時候,又忽然聽到唐洛舟在外面喊道“有些不對勁,大家小心點”。
這時馬車已經(jīng)駛?cè)肓艘黄瑯淞?,兩?cè)都是茂密而筆直的松樹,有些樹干很是粗大,而且樹葉繁盛,就算藏了一隊人在樹林中都不容易被發(fā)覺。
車廂內(nèi)的陸章在第一時間就朝外面的松林看了看,一片安靜,除了偶爾有一陣風(fēng)吹得松子從樹尖掉落外,并沒有什么異常。
不過他知道唐洛舟的警惕性比他高,而且經(jīng)驗也相對豐富,所以陸章繼續(xù)小心翼翼地查看著沿途走過的每一根樹木和每一捧草叢,那里是最容易藏人的地方。
可是這些樹葉和蒿草只是被微風(fēng)吹得輕輕搖曳,隨著馬車的經(jīng)過而讓陸章聽到點輕微的草葉摩擦聲,然后就被他們的馬車甩了在后面,并沒有人從中突然躍出。
等到馬車又緩慢走了幾十米的時候,陸章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異常,于是縮回腦袋對唐洛舟道:“師兄,我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啊,你是不是多慮了?雖說這樣的林子最容易藏人,不過現(xiàn)在大白天的,應(yīng)該不會有人來打劫我們吧。”
“是啊,你別一驚一乍的嚇我一跳。這里是安陽城的外圍,離主城已經(jīng)不太遠啦,雖然我沒有去過幾次城里,但是前兩次去的時候給我的印象很好,民風(fēng)淳樸,城民勤勞,很少像別的地方那樣土匪扎堆。這里不會有什么危險的。”沈玉瑤也從另一側(cè)的小窗向外望了一陣,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不滿地說道。
“還是小心點,我剛才看到遠處有個黑影閃過,不過我不確定那是什么,你們也最好把劍準備好,隨時警惕。”
唐洛舟沉聲道。他在外面駕車一直保持著對路邊四周的警惕,尤其是當(dāng)駛?cè)脒@片樹林后就更加小心起來。因為這種林葉茂密處最容易藏人,即使不是人,也可能會有林中的野獸對他們發(fā)起偷襲。而他又因為在外面駕車,所以會是第一偷襲對象,不由得他不小心。
當(dāng)然,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害怕那個之前砍傷過沈玉瑤的人會在路上再次出手,盡管現(xiàn)在是白天,但難保對方不會在光天化日下行動。
“嗯嗯,知道了,我會戒備的?!标懻卤饎?,然后靠在車廂壁上,不再與沈玉瑤說話。
經(jīng)過之前的觀察,如果說之前那個追殺過沈玉瑤的人還會來動手,在這段路倒是有不少合適的伏擊點,因為草木茂盛,所以還是小心點好。
更何況唐洛舟說剛才看到了個黑影,雖然不確定是什么,但必要的謹慎還是需要的。
“給我看看你的劍!”
“晚些再說,現(xiàn)在戒備,你安靜點,萬一出什么事,我這1000靈石可就沒了?!?p> 陸章懶得理她。
馬車又慢慢在樹林中行駛了一陣,這時的地面斜了起來,是一段上坡路,而且地面也不太平整。
這又在客觀上加重了唐洛舟心中的警惕,如果這時有人突然出手,那么馬車側(cè)翻的可能性會很大,他得更小心些。
事實上,他一直在回憶剛才那個不遠處閃過的黑影,盡管是一閃而過,但那形狀似乎是人,而不是普通的動物,因為高度有問題。
樹林中會有小動物和野獸,一般的野獸如豺,狐貍,狼,或是老虎,都是四腳伏地行走,所以高度與成年人相差很多,即便是熊,站直了或許和人等高,但熊一般都是攻擊的時候才會站直,借著落差產(chǎn)生的力量來襲擊對方。
然而他剛才看到的那個黑影分明應(yīng)該有成年人的高度。
“應(yīng)該是人,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碧坡逯郯蛋档溃岸宜俣冗€挺快的,能跳過我的眼睛,不會是一般人?!?p> 唐洛舟將馬車又駕得慢了一些,然后就分出一只手拿起隔板上的劍捏在手中,方便他隨時拔出。
事實上他這樣做也等于救了自己一命,因為在他拿起劍沒多久的時候,頭上忽然傳來輕微的風(fēng)聲,這從上方傳來的風(fēng)聲中還有一股殺氣,直沖他的天靈蓋。
偷襲!
唐洛舟沒有時間思考他是什么時候跑到樹上的,只是在對方他的頭頂俯沖來的一瞬間就拔出了劍。
他也沒有抬頭,而是將劍面往上一擋,然后一挑,就擋開了那致他于死地的一擊。
錚!
兩件武器相交,發(fā)出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
隨著而來的,便是通過劍身傳入手臂的力道,極為強大,因為偷襲之人是俯沖向下,整個人的身體重量疊加上他原本的出劍力道,所以震得唐洛舟手臂發(fā)麻,險些長劍都脫手而出。
萬幸的是他竟然擋下了,而在擋下的一瞬間,他就腳下發(fā)力,一蹬就跳下了馬車,站在遠處與那人對峙起來。
唐洛舟必須放棄馬車,不然無法施展出拳腳。
而車廂里的兩人雖然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但在聽到“錚”的一聲后,立即就感到大事不妙,緊跟著就感到馬車往后滑去。
因為陸章早有準備,他的眼神瞬間一凝,看到對面的沈玉瑤手忙腳亂地攀附在車廂壁上,就一把抱起她對著車壁上的小窗往外一躍,逃出了車廂。
而就在他們逃出的瞬間,就看到那只車廂順著坡道下滑,最后撞在一棵松樹上,至于連著那車廂的馬匹,早就因為剛才那一次偷襲中被斬斷斷了韁繩,已經(jīng)不知跑哪兒去了。
“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你!”
陸章抱著沈玉瑤沖出車廂的時候,是他的身體先落地,然后滾了幾圈,所以身上一陣酸脹,至于沈玉瑤,倒只是擦破了點皮膚,也沒什么大事。
只是兩人原本的舊傷口在經(jīng)過這一撞擊后,又隱隱有裂開的跡象。
不過此時他們顧不上這些,而是都向著不遠處的唐洛舟和另外一人望去,他們都在擺開架勢,相互觀察著對方。
“這個人是不是之前追殺你的那個?”陸章問道。
他眼前的是個身材勻稱的蒙面人,穿著長袍,不過這件長袍的質(zhì)地極為低劣,似乎是倉促間為了掩蓋身份而隨便買來的二手貨。
而且還帶著斗笠,只是斗笠也極為破爛,似乎也是從附近的哪個農(nóng)戶家里撿來的。
而他用來蒙面的,竟然還是塊破毛巾。
從這幾件裝束來看,這個蒙面人顯然是零時發(fā)現(xiàn)了陸章等人的馬車,這才急匆匆準備道具和設(shè)計這次偷襲。
盡管準備倉促,不過在陸章的眼中,他手上那把劍卻是個貨真價實的殺器,而且從他擺開的姿勢來看,顯然和唐洛舟一樣,都是用劍的高手。
而且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那種,因為他除了偷襲的那一次主動出招外,與唐洛舟對峙到現(xiàn)在,竟沒有再主動出招。
而唐洛舟其實也在等著他出招,因為在不明白對方身手的情況下,最好保持守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