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弟弟打來電話,說要離婚了,說孩子一人一個。
弟弟和弟媳各過各的已經(jīng)好幾年了,弟媳人挺能干,長的也漂亮,就是脾氣特別暴躁,特別任性,不過弟媳也是個可憐人,弟媳的媽媽也就是爸爸后面找的老伴,兩個老人想的把兩個孩子撮合一起,他們老了就有了依靠。
弟媳的媽媽,我叫阿姨,也就是爸爸的老伴,嫁過三個男人,第一個丈夫那留了一個女兒,第二個丈夫那留了兩個女兒,弟媳就是第二任丈夫的大女兒。
后面嫁的我就不知道了,爸爸是第四任。
阿姨也屬于那種脾氣暴躁,對男人的掌控力非常強,每次回家看爸爸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很心疼,但是想男人年輕時都很拽,老了有個人收拾一下是對的,最起碼爸爸生病了有個人給口水喝,夜晚有個人說話。
記得有一次回去,阿姨和爸爸吵架了,我看阿姨狀態(tài)不好,以為生病了,因為阿姨不和我說話,我問只是嗯一下,阿姨出去后爸爸說他們兩個人吵架了,為弟弟和弟媳的事情吵架的。
我已經(jīng)聽夠了老兩口和小兩口天天吵架的事情。
這個家已經(jīng)成了左鄰右舍天天談話的熱點了。
晚飯時候阿姨一直讓自己女兒多吃,看都沒看我一眼,我忍著淚吃完飯,躲進臥室哭了很久很久,還不敢哭出聲,家沒了,心也空了。
我開始過年不回家,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出租屋待著,偶爾也會給自己包個水餃。
看著外面升起來的煙花,聽著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心里的落寞只有自己知道。
弟媳和阿姨也是天天吵架,一個不讓一個,有一次弟媳直接拿著刀要殺了阿姨,掐著阿姨脖子不放,好不容易拉開,弟媳出去打工了,十五天后阿姨突發(fā)腦血栓沒了。
吵架的事后面爸爸才告訴我,說那次之后,阿姨沒有一天開心過,像丟了魂一樣,這次發(fā)病應(yīng)該也是上次被弟媳傷的太深。
弟媳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是恨吧,恨自己選擇不了父母,恨自己的童年那么凄涼,她是恨的,所以才會易怒。
我給弟弟說,離了也好,最起碼都解脫了,不要互相折磨了,如果各自能遇到合適的人,那也是你們該遇到的。
好合好散,做個好爸爸。
孩子是無辜的。
弟弟說,他也受不了這樣的日子了。
弟弟剛到三十,頭上已經(jīng)很多白頭發(fā),人也死氣沉沉,以前那個幽默愛笑的小男孩沒有了。
爸爸說弟弟的女兒像極了我小時候,說和我一樣聰明懂事。
我突然開始同情小侄女,像我一樣多累,是不是也會像我一樣,顧及太多人,照顧家里,誰都可以訴苦,就沒有我訴苦的地方。
醫(yī)院做手術(shù)是一個人,發(fā)燒暈倒是一個人,被人半夜尾隨也是一個人,需要有人的時候永遠是一個人,我怎么那么強大,不需要關(guān)心不需要愛?
過了幾天,爸爸打電話說你弟離了,侄子留給了弟弟,侄女跟了媽媽。
爸爸電話那頭哽咽了,他多舍不得懂事的小侄女,可我們又能左右什么呢,畢竟那是弟弟和弟媳的決定。
我除了傷感,無能為力。
媽媽去世的時候弟弟才十歲,我突然記不起來弟弟是怎么長大的,就記得有一次,弟弟出去玩把褲襠扯了,他自己拿著針線一針一針的縫,縫的好丑,他卻自夸自己太厲害了,褲子都能縫好。
如果媽媽在,弟弟的童年應(yīng)該會很快樂很幸福。
有時候感覺人生就如棋盤上的棋子,任由擺放,不由自己。
外面下著很大的雪,雪很大很白,銀裝素裹很是漂亮,我?guī)е畠撼鋈タ囱饷鎯蓚€女孩的爸爸在陪著他們的女兒堆雪人,兩個女孩開心極了,女兒靜靜地看著不離開,女兒也想她的爸爸能陪著她堆個雪人,追逐玩耍一下,可是女兒的世界里,爸爸不是去喝酒就是在家打游戲,她所有的快樂都只有媽媽陪伴。
我心情突然很低落,為了女兒一直堅持到底對不對?
突然好想他,很想很想。
想跟他說說,聽他說說。
看著那么美的雪景,看著雪地里無憂無慮的女兒,心卻是空的,空的難受,空的想哭。
他在和朋友喝茶,卻也不忘抽空給我發(fā)消息,我沒有回復,他一遍遍地發(fā),我本不想打擾,卻沒有忍住還是回復。
我不想把我不好的情緒說給他聽,我想他也會煩的。
想說又不敢說,好糾結(jié)好矛盾。
張樂回我們自己的房子了,我也可以不用刻意的裝開心,裝的平靜,裝的正常。
頭很疼,胃也疼,渾身沒勁,就想躺著,肚子好餓,卻不想吃東西。
給女兒買了零食,看女兒開心的吃,看她畫畫,看她高興的樣子。
女兒是我眼里唯一的光,唯一的支撐。
每個周天下午三個小時,是我一周里最放松的三小時,我會雷打不動的去做身體,放松一下心情,不然繃緊著一周實在不舒服。
我做身體回家,他發(fā)來消息,說:“我去聚餐了嗎?”
我說:“沒有啊,去做身體有給你說過?!?p> 他說:“做六個小時,這么久?!?p> 我看了一下時間,沒有那么久啊。
后來才反應(yīng)過來,我六個小時沒有回復他消息,他把時間記得那么清楚,我欣喜。
他也是大忙人,卻時刻惦記著我的消息,他是不是也想念,也有祈動?
心中莫名歡喜。
素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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