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異象退去。
陸恪終于可以動用元氣,毀傷功運行。
左手?jǐn)嗔训闹腹情_始慢慢愈合。
月落到他身旁,叉著腰看了一瞬,提了提手里災(zāi)戮。
“到手了,你走吧?!?p> 陸恪忍不住眨了眨眼。
沒有料到她是這樣的開場白。
月遞來一個晶瑩剔透的瓷瓶,內(nèi)里裝著一粒紅色的丹丸。
“喏,這就算是給你加的錢了,咱們倆清。”
又喚出銀狼,摸了摸它下頜處柔軟的毛發(fā)。
“小銀,你將他送到邊城去?!?p> 陸恪終于忍不住了:“你在干嗎?你不走?”
他倒不是有什么受虐情節(jié),非要賴在月旁邊。
只是她這一系列操作,讓人很是別扭!
我確實想走,但是你這么急著趕我,是什么意思?
提起裙子不認(rèn)人?
月盤腿坐在地上,抱著銀狼的頭顱蹭了倆下。
然后輕輕將它推開,低垂著頭。
“走吧。”
陸恪臉色凝重了起來。
“還會有什么危險?”
卻沒等來回應(yīng),月已經(jīng)閉著眼睛,昏睡過去。
他這時才知道。
月先是收服災(zāi)戮,又凝聚異象,破入融靈,并秒殺孿生蠻將。
卻遠(yuǎn)沒有看起來的那么輕松。
她急著撇清,是想趕在昏迷之前讓自己和銀狼一起逃命。
就在這時。
陸恪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悸動,好似被巨力捏住了心臟。
似乎下一瞬間,心房就要被一把捏碎。
修士到了三階才可開啟靈識。
某些天賦異稟之輩,在極度危險的關(guān)頭,會提前心生警覺,這便是靈感預(yù)警。
但大多時靈時不靈,無法規(guī)避所有危機。
甚至雙方差距過于巨大的情況下,靈感還會被騙過。
就好像之前普通的軍馬,對遠(yuǎn)處荒原的危險沒有半點反應(yīng)。
而陸恪因為神魂飽受磨礪,或許又因為穿越的關(guān)系。
元神強度遠(yuǎn)超常人,只是在氣海境就有了初步的靈感。
此時靈感預(yù)警,心悸的感覺甚至遠(yuǎn)大于之前直面桂宏的時候。
而眼前夜空晴朗,身周毫無異狀。
陸恪毫不猶豫。
拽了一把銀狼的尾巴,吩咐道:“跑,去通知顏盞,設(shè)法營救。”
說罷將月背在身上。
一把捏碎手中神行符。
倆人化作一道無比迅捷的流光,直沖身后荒原而去。
出發(fā)前,黃粱贈給他保命的符箓,一直留到了現(xiàn)在,卻用來筆直的沖向了兇地之中。
里許距離瞬間便至,昏黃的光暈幾乎要貼到鼻尖。
這時。
一股鋪天蓋地的威壓襲來。
一只巨大無比的手印向著倆人按下,幾乎就要觸到身體。
刷。
陸恪像百米沖線一般,前俯著身子,沖過了荒原與草場的邊際線。
大手瞬間消散,似乎生怕被光暈沾染到哪怕一寸指尖。
云中,一位黑臉老者略感可惜的搖了搖頭。
即便他半只腳已邁入通神,卻也絲毫不敢沾染荒原氣息半點。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倆人沖入其中。
他轉(zhuǎn)頭望去,目視著云中老婦,笑道:“顏盞這個晚輩很是有趣,我活到這把年紀(jì),也是頭一次見人如此果斷,一往無前的沖進(jìn)葬日平原里?!?p> 如果月在這里,定然認(rèn)得出。
來遲半步的老婦人,正是湖底的婆婆。
老婦人面色平淡:“到了我們這般年歲,除非族中大劫,本就不該出現(xiàn),你又因何至此?!?p> 黑臉老者回道:“術(shù)虎動用了族印,請我出手一次?!?p> 若不是術(shù)虎酋長調(diào)用族印,深入地宮,都耗費了不少時間,他可能早就到了這里。
老者再度說道:“這件事到此為止,你我大限都將不遠(yuǎn),小輩的事,他們自己解決,我不會再對顏盞出手。”
說完便消失不見。
老婦人站在云端,注視了片刻前方荒原。
輕輕嘆了口氣,身影逐漸消散。
……
陸恪一口氣沖入荒原之中。
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速度陡然慢了下來。
神行符的加持瞬間消失,勉力依靠著身體的力量緩步停下。
四周入目所及,盡是無邊無際的焦黃平原,地上雜草也稀疏的很。
天空似乎壓得很低,幾乎和地平線交錯在了一起。
現(xiàn)在本該是夜晚。
空中卻沒有月亮,也沒有一絲夜色。
而是布滿了昏黃。
陸恪循著光暈吃力的望著,隱約可以見到很遠(yuǎn)的地方,似乎有一束光源被埋葬在了平原之下。
葬日平原……
還真是名副其實。
陸恪嘆了口氣,此刻他體內(nèi)氣海平靜無比,像是一灘死水。
根本無法調(diào)動,空氣之中也絲毫察覺不到元氣的存在。
這也是神行符一進(jìn)入這里就宣告失效的原由。
當(dāng)然了,也不能排除黃粱給的本就是劣質(zhì)產(chǎn)品的可能……
空間戒指也無法打開。
而體內(nèi)蝕靈蠱和凰木似乎也陷入了沉睡。
陸恪打起精神,調(diào)出了面板。
“殺戮值:201”
擊殺邦哈,再加上一些雜兵,堪堪湊齊了二百點殺戮值。
他輕輕觸動加號。
果然全無反應(yīng)。
不由嘆了口氣,元脈的開辟需要以元氣為基礎(chǔ),面板也無法規(guī)避這一點。
而且隨著沐浴在光暈之中時間的增長。
他的體表也開始傳來陣陣灼燒的刺痛感,好在身體強橫,也不是特別在意。
陸恪連忙回頭望了一眼。
月依舊昏迷不醒,白嫩的肌膚微微泛紅,卻也沒有明顯的大礙。
他抬了抬手臂,將身后柔弱無骨的嬌軀背的更靠上了幾分。
開始向前走去。
而就停頓了這一會兒,他就生出一種錯覺,極遠(yuǎn)的光源似乎換了個位置一般。
顯然。
這里根本無法辨別方向,從邁過界限開始,身后和眼前也都化作了一樣的荒原。
他不打算向著光源前行,如此遙遠(yuǎn)的距離,僅僅被光暈波及,皮膚就開始刺痛。
不說能不能靠近,就算真的走了過去,也和尋死無異。
既然沒有目的。
陸恪便壓穩(wěn)了腳步,通過前后雙腳的丈量,盡量保持著直線。
這樣一來,卻像是走貓步一樣,顯得有些滑稽。
不知過了多久。
陸恪額頭開始滲出汗水,好在昏黃的光芒似乎不屬于炎熱的那種。
汗滴居然沒有被瞬間蒸發(fā)。
他心中默數(shù),自己已經(jīng)走了五萬多步。
而且也不確定這樣枯燥的計數(shù)過程,有沒有出現(xiàn)過錯漏。
周圍景色卻依舊毫無變化。
身體倒也沒有什么疲倦。
但是無法辨別方向,無法確認(rèn)時間的流逝。
對于心靈是種巨大的折磨。
陸恪也曾想過通過心跳來確認(rèn)。
但是……
身后挺翹柔軟的觸感以及縷縷體香。
讓他時不時心跳就會加快幾分,只好作罷……
“唔”
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