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聽遠哥的
大廳內(nèi),曲河還在自顧自的吃著菜,寧詩負氣坐在一旁不吭聲,梁琪好生的在安慰著她的情緒。
這時,張遠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當(dāng)著曲河的面,徑直坐在了他身旁的空位上,手一勾,朝著何雪招呼道:“服務(wù)員,上菜?!?p> 三人驚訝的抬起頭,注視著突然闖入的人,只有寧詩略撇開了臉,不敢直視張遠的目光。
沒有反應(yīng),何雪楞在原地,看了張遠許久,在場的其他服務(wù)員也完全懵了,不敢隨便應(yīng)聲,她們見過曲河得理不饒人的行為,自然不敢在此時火上澆油。
機靈點的服務(wù)員跑去暗示保安,一旦局面出現(xiàn)失控,就需要他們及時出手,以免影響其他客人正常用餐。
場內(nèi)的氛圍頓時凝固,四周的顧客也好奇的打量著張遠,想看一看曲河又會如何出招。
梁琪一臉茫然,他們吃得好好的,突然蹦出個人來,二話不說,直接坐在他們的位置上,然后就喊服務(wù)員上菜,這簡直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這位先生,我們還沒有吃完,你如果著急用餐的話,不妨等我們先吃完再說?”梁琪客氣道。
梁琪混跡職場有一段時間了,她見過不少世面,張遠敢這樣大張旗鼓的坐上來,背后肯定有足夠的底氣,與其直接鬧翻,還不如看看再說,至少先弄清楚對方的來意。
雖然抱著曲河的大腿,梁琪態(tài)度也沒多少高傲,畢竟雙方關(guān)系還只是初步階段,萬一把事情鬧大,誰都沒辦法收場,還有可能把曲河給坑了。
“你問他?!睆堖h不太想搭理梁琪,他指了指身旁的曲河,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這……”梁琪左右看了看,不知如何是好。
曲河的態(tài)度,顯然成為了此時的關(guān)鍵,但以曲河的身份和地位,又怎么可能容忍張遠無理取鬧?
“算了吧,我們反正也吃的差不多了。”寧詩拉住梁琪,不愿意再和張遠有過多糾纏,以免他把下午的事情說出來,到時候梁琪這里肯定要穿幫。
寧詩暗地里朝著張遠搖了搖手,意思是讓他不要得罪曲河,梁琪在路上說了曲河很多的事情,讓她對張遠的后果有些擔(dān)憂。
據(jù)說西雅餐廳也有曲河家里的股份,一旦事情鬧大,飯店經(jīng)理肯定是幫著曲河出頭,絕不會偏幫一個外人,張遠再鬧下去,絕對沒好果子吃。
更何況張遠現(xiàn)在還不占理,他的行為無疑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當(dāng)眾扇了曲河一耳光,面對如此的羞辱,哪怕是親兄弟也會倒戈相向。
正在眾人以為曲河要發(fā)火的時候,他竟然擺了擺手,一臉笑容道:“聽遠哥的!”
“這……”梁琪錯愕的盯著曲河,似乎出現(xiàn)了幻覺,她剛才聽到了什么?
聽遠哥的?
這是擺明了不敢惹張遠??!
眾人趕緊低頭用餐,以免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東西,到時候萬一被滅口怎么辦?
曲河暗中拉了梁琪一把,又對寧詩的機智感到佩服,心中不禁捏了把汗,只要她們一句話不對,那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別人不知道張遠的背景,他可是清楚的很。
以前立遠集團宴會的時候,曲河他爹站在張遠面前,連敬酒的資格都沒有,倒不是張遠倨傲,而是他不喜歡喝酒,所以沒人敢邀請他喝酒,除非張立家的鐵哥們,張遠還會應(yīng)付的喝兩口。
與張遠比起來,曲河連一只小蝦米都算不上,別說只是坐在他位置上,就算踩在他身上,曲河還會感到莫大的榮幸。
這就恐怖了,梁琪還沒見過曲河低聲下氣的時候,更沒想到的是,明明張遠無理在先,曲河卻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榮譽一樣,一臉諂媚的望著張遠。
寧詩也是目瞪口呆,沒想到一面之緣的張遠,居然有這么大的來頭,連曲河也不得不賠笑相對。
騙子?
這樣的騙子能圖她什么?只怕還有人巴不得被他騙吧。
曲河一向低調(diào),不愿意給家里添麻煩,他們這樣的人都很明白,在商場上,樹敵不如結(jié)交好友,只有人脈關(guān)系通暢,才能獲得共贏的利益。
曲河眼見何雪沒有動靜,不禁喊道:“還不趕緊上菜?磨蹭什么呢!”
“啊……哦?!?p> 何雪嚇了一跳,不可思議的拿著菜單,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到張遠面前,客氣的問道:“請問,需要點什么菜?”
張遠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一旁的曲河,何雪完全不知道,張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還沒等到他開口,曲河連菜單都不看,急忙點了幾道菜。
“把你們這最貴的菜,全部都來一遍?!?p> 曲河眼神中帶有怒意,雖然他行事也比較低調(diào),但仍然避免不了狹隘的心理,他在餐廳里花了錢,服務(wù)員的態(tài)度必須端正,受點委屈也是理所當(dāng)然。
如果不是張遠在他身邊,曲河不好當(dāng)眾發(fā)火,遇到這么沒眼力見的服務(wù)員,他早就掀桌子了。
“遠哥,您看這么安排,滿意嗎?”曲河搓著手,明明坐在張遠身邊,卻極力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敢輕易冒犯。
“恩?!睆堖h看都不看他一眼,手中把玩著酒杯,翹著二郎腿,話語顯得異常平淡。
曲河心領(lǐng)神會,立馬又叫上了一瓶好酒,給張遠倒?jié)M了一杯,然后靜靜的等在一旁,像是在聽候張遠的差遣。
“這么貴的菜,你舍得嗎?”
張遠端詳著酒杯,透過透明的杯身,眼中凝聚著一種莫名的感覺,似乎看淡了一切,對曲河的阿諛奉承并沒有多少興趣。
“才幾萬而已,不算什么,小事?!鼻勇牫鰜砹饲么虻囊馕?,卻又不知因何而起,于是倒了滿滿的一杯酒,站起身,畢恭畢敬道,“遠哥,我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隨意?!?p> 說完,曲河仰頭喝下整杯白酒,還把杯身翻轉(zhuǎn)過來,一滴酒都沒有落下,而張遠只是看著他喝完,然后輕輕在杯沿抿了一下,真如曲河所說,隨意到了極致。
“遠哥?!鼻友垡姀堖h還沒有點明的意思,又到了一整杯白酒,想要連敬三杯,卻被張遠給攔了下來。
“行了?!睆堖h也不想把關(guān)系鬧僵,畢竟這是父輩的余蔭,張遠可以借力,但絕不能沒有分寸。
如果他今天把曲河狠狠羞辱了一頓,回頭難免讓父輩之間心生芥蒂,這對兩家來說都不是什么好事。
曲河老老實實坐下,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剛才那杯酒,已經(jīng)讓他意識到了一點問題,只不過張遠不說清楚,他也不好開口。
“以后少玩點下三濫的手段,以你的身份,欺負人家一個大學(xué)生,還要不要臉?”張遠沒有大聲喧嘩,只是在曲河耳邊小聲的告誡,就連梁琪也沒聽清楚他說了什么。
“說不定你以后再見到她,連低頭的資格都沒有。”
混到一定地步的人,腦子也不會差到哪去,經(jīng)過張遠的提點,曲河又怎么會聽不出來其中的意思。
若說張遠看上了何雪,打死曲河也不信,那只能說明,何雪的潛力很強,某方面受到了張遠的重視。
但曲河也沒太放在心上,畢竟何雪只是一個服務(wù)員,與他的距離天差地別,想要跨越這道鴻溝,絕不可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遠哥說的在理?!鼻訐u了搖頭,就當(dāng)是他還不夠低調(diào)的教訓(xùn)吧。
“這幾道菜,你到時候打包送給她,順便給她道個歉,明年年會的時候,記得喊你爹過來參加?!?p> 張遠站起身,走出了西雅餐廳。
曲河聽了以后喜不自勝,立遠集團的年會,沒有資格的合作商,根本沒機會參加,他爹這幾個月爭取了很久,一直都沒有得到準(zhǔn)確的答復(fù),現(xiàn)在有了這樣的好處,曲河覺得這幾萬的教訓(xùn),買的簡直是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