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是走了,并不是過世!
蘇無劫之所以跟陸霆這么說,最主要的是誤導(dǎo),讓陸霆對他更加不設(shè)防。現(xiàn)在看來,效果極好。
蘇如是走的時候留下了兩架子分裝包扎好的草藥,都有著編號,是蘇無劫接下來三年藥浴所用。
蘇如是還留下一頁便簽:小兔崽子,三年后你成年了,也自由了,你不是一直想修行嗎?隨便找個宗門呆著,按照古玉的記載去做就好,千萬不要輕易暴露,另外,記得經(jīng)常溫養(yǎng)小黑石,別太張揚了,至于我,無需掛念,更別找尋……你……給老子好好活著!
只言片語看上去很輕松,實則很沉重。
蘇無劫又怎會不掛念,他也想過找尋,只是蘇如是走得太突然,像蒸發(fā)了一樣,完全無跡可尋,這種無處著力的無奈讓蘇無劫很是惱火。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或許自己強大起來,能了解知道得更多。
蘇無劫知道古玉很重要,但那顆黑色小石頭,卻讓他完全摸不著頭腦,唯一知道的是,從小到大,老爹總會借針灸之便,從蘇無劫身上取些許血液溫養(yǎng)小石頭。
只是多年下來,這黑色小石頭始終沒有絲毫變化。
至于他的身體狀況,似乎倒是很不錯,至少感官要比一般人敏銳得多,身體也更為協(xié)調(diào),還有著不同尋常的恢復(fù)能力。
不打折扣地泡了三年藥浴,蘇無劫帶著老爹留下的家當(dāng)出了深山老林,只是剛到山外不到半月,居然就在一個小鎮(zhèn)碰上了帶著蘇如是畫像到處搜尋的陸霆爪牙。
十年還未放棄,真是不遺余力。
而這,也是蘇無劫直往渝州城找上陸霆最根本的原因。
不讓我好活,那就得讓你先死!
接下來十天,蘇無劫依舊在渝州城里閑逛著,密切注意著城主府的動向。
三天前,陸霆葬禮低調(diào)舉行。
昨天,新城主陸霆胞弟陸霄上位。
城主繼任大禮一反常態(tài)的高調(diào),萬化圣地也來了不少人參加。
悅賓樓里,蘇無劫聽來的小道消息稱,陸家當(dāng)著圣地來人亮出了通玄古令,打消了外界猜疑。
還有一個消息是陸霆保送到圣地的獨子陸鳳鳴,是個難得的天才,成了圣地某位長老的關(guān)門弟子。
“難道陸家擁有兩塊通玄古令?或者說陸霆拿出來的通玄古令根本就是假的?”
聽到這消息時,蘇無劫也很是疑惑。
但這些,蘇無劫無從判斷,只是隱隱覺得事情恐怕跟陸鳳鳴多少有些關(guān)系。
至于陸鳳鳴,這次萬化圣地到渝州城挑選新弟子,他也隨行其中。蘇無劫在酒樓看過一眼,年紀十四五歲的樣子,有著跟年紀不符的沉穩(wěn)。
還有一點,陸家的搜查力度明顯加強了不少,就連萬化圣地都有不少人參與其中。
走在街上,蘇無劫經(jīng)常能感受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查探,心底不由得發(fā)毛。
“難道我有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綻?”
蘇無劫捫心自問。
所有痕跡都消除了,就連自身氣味,都用藥物進行了掩蓋,何況時間間隔了那么久,他實在想不出還存在什么問題。
至于名字,他反倒不擔(dān)心,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何況,即使名字對上了,樣貌卻不是,又該怎么說?
恐怕就連城主府的人都不相信有人敢這樣明目張膽地頂著這樣一個名字出現(xiàn)在渝州城吧!
關(guān)鍵是,以陸霆的陰狠和城府,他又怎么可能讓更多人知道蘇氏父子及古玉的存在?
但,蘇無劫始終有無法消除的危機感。
“看來……最近幾天還是少出門為妙!”
接下來三天,蘇無劫老實地呆在客棧,就連用餐,都讓客棧直接送到房間。
只是讓他心煩的是,一天到晚,不斷有人來敲門。
再有兩天,便是各宗門招收弟子的盛會,一隊隊宗門中人不斷到來,更多的是四面八方涌來的參與挑選的新人。
城內(nèi)各個客棧早已經(jīng)人滿為患。
到了晚上,街邊屋檐下,都有不少隨便鋪張草席和衣而睡的貧苦青少年。
天晴了沒幾日,又開始煙雨蒙蒙,夜宿街邊,那陰冷可不好受。
來敲門的,則大都是些有錢的主,有人高價求宿,更有甚者,拿錢砸人讓房,不乏威逼利誘,手段層出不窮。
蘇無劫的房門,就連客棧老板都來敲過兩次,這貨對于蘇無劫提前包房的事后悔不已。
沒有辦法,蘇無劫只能遞出一錠五兩金子,這才讓客棧老板安分客氣了許多。
他身上有萬兩通用金票,又從陸霆和管家身上摸出不少,這金子倒也花得毫無壓力。
入夜后,蘇無劫讓店家送來了浴桶和熱水,準(zhǔn)備泡澡,這是他這段時間每晚必做的事情。
倒不是蘇無劫有潔癖,而是為了用藥物掩蓋自身氣味。
修者中不乏對氣味異常敏感的人,得萬分小心。
在店家送來浴桶兌好熱水離開后,蘇無劫閂上門,撒好藥粉,然后扒光衣物,進入浴桶,微燙的水包裹著他的身體,好不舒服,他閉上眼睛,享受著。
不一會兒,蘇無劫忽然聽到窗外傳來響動,那是有人蹬墻而上的聲音,來人伸手很敏捷,而且正是沖著他來的。
蘇無劫心頭大驚,連忙起身,只是他還未來得及出浴桶,來人已經(jīng)穿窗而入。
那人落地后靈巧地就地一滾站起,看向蘇無劫,整個過程相當(dāng)溜,都沒發(fā)出多大聲響。
蘇無劫經(jīng)常將窗子推開條縫隙查看外邊的情況,窗子并未閂上。
“大意了!”
只是,當(dāng)他看到來人時,頓時愣住。
這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一身粗布短打,外罩狼皮裘,頭戴狼皮帽,腳踏狼皮靴,充滿著野性。
只是,那些狼皮制品做工都很粗糙,早沒了蓬松之感,被雨淋濕后,一撮撮地并在一起,水珠子不斷滾落。
顯然,她也沒想到屋內(nèi)之人正在泡澡,愣愣地看著精光的蘇無劫。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嘟囔了一句:“臥槽,草率了!”然后揮手滅了桌上的燭火。
蘇無劫倒是無所謂,反正又不吃虧。見這女子并沒什么惡意,他才從浴桶中跨出,不緊不慢地拿起浴布擦干身上水珠,然后穿衣。
打整好后,蘇無劫取出火折子,將蠟燭重新點上,女孩就在這時突然拔出匕首架在蘇無劫脖子上:“打個商量唄……我實在找不到住處了,你看外面陰雨連綿的,你不會忍心讓我一個女孩子露宿街頭吧!就讓我在這里將就一晚,好不好?求求你啦!”
聽著這話,蘇無劫不由嘴角一陣抽搐。
尼瑪,有你這樣拿刀架別人脖子上打商量的嗎?
還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蘇無劫并指推開匕首,走到窗子邊將窗子閂,然后打開房門,看著女孩,冷著臉說:“出去!”
“你這是要趕我走?”
“廢話!”
“真要趕我走?”
“到底走不走?”
“那我可要喊了哈……”女孩笑嘻嘻地看著蘇無劫,然后將狼皮書脫了扔到桌上,張口就喊:“非禮啊……救命啊……”
聲音一傳出,周圍房間立刻紛紛打開,探出一個個腦袋朝蘇無劫這邊看來。
蘇無劫趕緊把門關(guān)上,低聲喝道:“你閉嘴!”
“還趕不趕我走?”女孩小聲問,見蘇無劫不應(yīng)答,接著說道:“那我接著喊咯……”
蘇無劫伸手扶額,怎么會碰上這么個奇葩?
這尼瑪算怎么回事?。?p> 他只能唉嘆一聲:“服了你了!”
“那我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女孩得意地笑了起來。
外面有人拍門,大著嗓門問:“里面的,怎么回事?”
“沒事沒事……”女孩巧笑嫣然地回應(yīng):“我跟我家男人鬧了點小別扭,沒事了,謝謝這位大哥……”
“多大點破事,你瞎喊什么……都散了吧……”外面大嗓門男人嘟囔了一句走了。
感情外面湊熱鬧的人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