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饑餓之罪

第十三章 求生

饑餓之罪 三紙白發(fā) 6105 2021-09-21 17:21:16

  慕容凡在烈日的烘烤下已經(jīng)走了3個時辰,手中的繩子已經(jīng)到盡頭。他停下了腳步,蹲坐在地上休息。

  在這三個時辰里,慕容凡未見半棵草、一滴水,皮膚因為干渴而四處龜裂。慕容凡可以感覺到,如果找不到水,不出兩個時辰,他就將干死在這極晝的烈日之下了。

  繩子已經(jīng)到盡頭,慕容凡不能再繼續(xù)前行了,否則他將找不到回去的路。他萬不能把大哥和紫菱兒扔在那里等死,他必須找到水。

  慕容凡不再繼續(xù)前進,而是轉(zhuǎn)過90度,向另一個方向前行,這樣,他就可以以繩子的另一端為圓心,呈圓形的路線找水。

  漸漸的,慕容凡站不起來了,他就俯下身子四肢著地,往前爬行。后來,爬也爬不動了,他就匍匐前行。衣服磨破了,肚皮被礫石劃出了血印,指甲也因為用力而脫落,慕容凡仍然在堅強的前行著。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慕容凡昏死了過去。

  “嘩?!蹦饺莘苍诨杳灾懈杏X自己飛了起來,然后最近了一大片水塘,大量的水將他包裹起來。慕容凡開始大口的喝水,想要把一輩子的水一口氣喝掉,剛和下兩口,慕容凡感覺不對,肚子像翻江大海一般,然后開始劇烈的嘔吐。

  在強烈的刺激下,慕容凡醒了,發(fā)現(xiàn)自己果真處于一大片看不見邊際的水塘中,水塘上還漂浮著自己的嘔出的膽汁。

  “這是哪里?我死了嗎?”

  “哈哈哈,你是渴傻了吧?!?p>  慕容凡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發(fā)笑之人是個大爺,滿臉胡須,頭發(fā)蓬亂,臉部褶皺深陷還夾著泥垢。

  “大爺,你是?”慕容凡無力的問道,此時他還泡在水里,一說話又嗆了一口水。

  “是我救了你,要不是我發(fā)現(xiàn)了你,給你扔進來降降溫,你就干死了。我是你的再生父母,快叫爸爸?!?p>  “這水怎么這么苦,一點也不好喝?!蹦饺莘矝]理會大爺?shù)恼{(diào)侃,繼續(xù)問道。

  “你真是渴傻了,是咸不是苦,你在大海里,喝的是海水,怎么樣,滋味不對勁兒把,哈哈哈。”大爺?shù)男β暣掏粗饺莘驳亩ぁ?p>  “我···我想喝水?!?p>  大爺一只胳膊輕松的拎起慕容凡,粗暴拖到岸上,扔給他一個葫蘆,“這傻小子,喝吧?!?p>  慕容凡擰開蓋子,“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來,沒一會兒,就見底了。

  慕容凡把葫蘆雙手遞給大爺,可憐巴巴看著他,“大爺,還要?!?p>  “嘿,你小子,不怕?lián)嗡??!贝鬆斦Z氣雖不樂意,還是從腰間取下另一個葫蘆,扔給慕容凡,“這水是我好不容易弄來的,你省著點兒喝?!?p>  喝飽了水,慕容凡感覺體能恢復(fù)了許多,“大爺,你是誰啊?是人是鬼···不,是人是神啊?”

  大爺狠狠拍了一下慕容凡的腦袋,發(fā)出了“啪”的一聲,說道:“別老大爺大爺?shù)?,我有那么老嗎??p>  “有?!蹦饺莘驳吐曊f道。

  “啪”,慕容凡又被狠狠拍了一下,大爺說道:“別以為我聽不到。我叫薛虎,你小子叫什么?”

  “薛大爺好,我叫慕容凡?!蹦饺莘蔡鄣闹比囝^,乖乖的答道。

  “還他媽叫大爺,老子今年三十六,才比你大二十歲,風(fēng)華正茂,叫叔。你個小王八蛋?!?p>  “薛叔好,薛叔好,嘿嘿。誒,薛叔,你怎么知道我十六歲?!?p>  “你···你昏迷時自己說的。”薛虎眼神飄忽不定,明顯在撒謊。

  慕容凡也懶得理會這些,說道:“大爺,哦不,薛叔,有沒有吃的啊,我好餓啊?!蹦饺莘沧龀鲆桓笨蓱z巴巴的樣子。

  “有,我這有烤羊腿,烤牛排,鹵雞腿,你想吃哪樣?”薛虎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道。

  這些美味慕容凡只聽長輩講起過,別說吃了,味道都沒有聞到過,瞬間兩眼冒光,口水止不住的留了下來,“都要,都要,嘿嘿?!?p>  薛虎一臉得意,隨后臉色一沉,故作嚴(yán)肅的說道:“給老子磕兩個響頭,認(rèn)我當(dāng)干爹,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毖⒈M管嘴上不饒人,不過自發(fā)現(xiàn)慕容凡起,看他美目俊朗,便平添幾分好感,加之剛剛與慕容凡交流間感覺他機靈可愛,更是打心眼喜歡。

  “這···”慕容凡有些為難,眼睛和眉毛擠到了一塊。他自幼喪父,習(xí)慣了沒有父親的生活,這突然冒出個邋里邋遢的“老頭”要給自己當(dāng)?shù)?,確實有些為難。

  “哼!”薛虎看出慕容凡不情愿,轉(zhuǎn)身就走。

  “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把肚子填飽,我還要回去救大哥和紫菱兒。磕個頭也掉不了肉,以后不認(rèn)他不就是了。”慕容凡心里暗想,隨后心一橫,跪地磕了個響頭,大聲喊道:“爹爹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薛虎聽見背后慕容凡的話,瞬間轉(zhuǎn)怒為喜,轉(zhuǎn)過身來,幾個碎步跑到慕容凡跟前,扶起了他,“我的好兒子,我的好兒子,哈哈哈。”笑聲震耳欲聾。

  “干爹,那吃肉的事?”慕容凡假裝很親近。

  “跟干爹來?!?p>  慕容凡跟在薛虎身后,不多時,便來到一堆巨石處,巨石中有一處石縫,只可納一人側(cè)身進入,慕容凡跟薛虎鉆了進去,發(fā)現(xiàn)內(nèi)部別有洞天,內(nèi)部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石室,手工雕琢而成的石桌,石椅,石床一應(yīng)俱全,甚至茅坑都是在石頭上鑿出來的,下面直通大海。

  “干爹,這就是你的住處了?”慕容凡好奇的參觀者這間石室,走到石床時,床頭上的刻痕引起了慕容凡的注意,刻痕一共二十條,左起第一條刻痕深度最淺,明顯經(jīng)歷的年月最久,而最后一條刻痕里還藏著石末,應(yīng)該剛刻好不久。慕容凡已經(jīng)猜出了什么。

  此時,慕容凡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在石室里形成回聲,顯得格外滑稽,“干爹,孩兒餓。”

  薛虎眼神有些躲閃,慌張的說道:“有的,有的?!彪S后轉(zhuǎn)身去灶臺下面打開一個暗盒,拿出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扔給了慕容凡,“快吃吧,不夠還有?!?p>  慕容凡手捧著這團黑乎乎、輕飄飄的東西,問道:“干爹,烤羊腿,烤牛排,鹵雞腿呢?”

  “誰···誰說的,我沒有?!毖⒁桓辈徽J(rèn)賬的樣子。

  “你個老東西?!蹦饺莘残闹邪盗R,他知道被薛虎騙了。

  這團黑乎乎的東西應(yīng)該是海苔之類的,有總比沒有強,慕容凡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這類干貨遇水膨脹,剛才慕容凡喝了一肚子水,很快就飽了。

  雖然沒有烤羊腿之類的珍饈,但是慕容凡自幼沒吃過什么好東西,加上被放逐后就沒吃過東西,這些對他來說也是大餐了。吃飽之后躺在一邊,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很是滿足。

  “你干爹我獨居多年,就生活在海邊,靠海吃海,餓了就吃海物,渴了就喝在石壁上凝結(jié)的水,管它極晝還是極夜,都要不了老子的性命?!?p>  “水···遭了!”薛虎說起水,慕容凡想起了還在等水的大哥和紫菱兒,猛的跳了起來。

  慕容凱和紫菱兒在土洞里等待著,兩人的呼吸都變的很微弱,土洞里死一樣的寂靜。

  這時洞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慕容凱轉(zhuǎn)頭看向紫菱兒,紫菱兒沖他點了點頭,確認(rèn)不是幻覺。

  慕容凱很歡喜,以為使弟弟回來了,遂起身想要鉆出洞去。

  紫菱兒拉住了慕容凱,“大哥,聽腳步聲不只一個人,我猜應(yīng)該不是二哥,還記得娘說過的嗎?不要輕易暴露自己?!?p>  慕容凱點了點頭,探出了頭,小心的觀察外面的情況。

  原來,正如紫菱兒所說,并不是慕容凡回來了。走來的是三個年級相仿的少年,應(yīng)該是跟他們一起被放逐苗國人。前面走著一個高個少年,一個矮個少年,兇神惡煞,后面跟著一個肥胖的少年,雙手被捆著,由一根繩子牽引,踉踉蹌蹌的跟著。

  從他們交談中慕容凱得知,前面這兩個少年是表兄弟,半路中捕獲了胖少年,帶在路上,準(zhǔn)備缺糧時吃掉。

  胖少年明顯走不動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肥碩的身軀激起半米多高的塵土,“我跟著你們走了這么久,連口水都不給,廁所里跳高——過糞了!我不走了,你們在這就把我吃了吧。讓我死的痛快!”胖少年嚎啕大哭。

  “這胖子,死到臨頭了說話還一套套的?!备邆€少年說道。

  “正好也餓了,不如就遂了他的意?!卑珎€少年說道。

  說話間,倆人停下了腳步,回身向胖子走去。

  “兩位大哥,我就是隨便說說,就是隨便說說。別殺我,別殺我?!迸肿訃樀脙赏葋y蹬,怎么也站不起來。

  兩位少年哪里聽他的,將他按倒在地,一個困住他的手腳,一個單膝抵在他的喉嚨上。

  胖子喘不上來氣,不多時,就開始翻白眼了。

  突然,矮個少年感覺腦袋被重重的踢了一腳,隨后腦袋帶著身體輕飄飄的飛了出去,沒等高個少年反應(yīng)過來,腹部也遭到重?fù)簦蜃诘厣贤吹倪B連干嘔。

  二人緩了好久,才有幾分意識,發(fā)現(xiàn)一個皮膚黑亮,體型健碩的男人站在面前。

  “你···你是···咳咳···是誰啊,從哪鉆出來的?”高個少年說話都痛。

  高個少年說的沒錯,那人確實是鉆出來的,從土洞里鉆出的。

  “大爺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慕容名凱。見你們兩個欺負(fù)一個,看不過去,從天而降,練練拳腳?!?p>  苗國人天性剛猛,哪能白白挨打。兩個少年互相使了個顏色,高個繞到慕容凱身前,矮個繞到慕容凱身后,弓起了身子,像準(zhǔn)備撲食的獅子。

  慕容凱毫不畏懼,反倒非常興奮,雙眼冒火,感覺渾身的血液上涌,竟然不自覺的笑了出來。高個少年被他莫名其妙的笑搞得莫名其妙,飛撲上來,慕容凱一個掃堂腿就將其絆倒,緊接著將他的左臂掰到身后,“咔嚓”一聲,斷了,疼暈了過去。

  矮個少年見這個膚黑男子竟如此神力,不敢輕舉妄動,繞慕容凱轉(zhuǎn)了兩圈,悄悄將腳插進土里,用力一踢,塵土密集的向慕容凱飛去,慕容凱被迷了雙眼,矮個少年借機近身給了慕容凱一個上勾拳,慕容凱看不清東西,躲閃不及,口吐血霧,矮個少年又向其襠部用力補了一腳,慕容凱感覺像有個炸彈在襠部爆炸,沒吭一聲,失去了意識。

  “??!”紫菱兒一直在偷偷觀察,見大哥受傷,嚇得大叫出來。

  “哦?還藏著個姑娘,金屋藏嬌啊。”紫菱兒暴露了自己,矮個少年大步向紫菱兒走去,一把將其拎起,扔在地上。

  矮個少年獸性大發(fā),騎坐在紫菱兒身上,開始脫紫菱兒的衣服,紫菱兒哪里肯受,拼死掙扎,大聲喊叫,無奈力氣太小,無濟于事。

  大哥被打暈在地,二哥生死未卜,此刻又遭此羞辱,紫菱兒真正感覺到了絕望。

  “滋啦!”紫菱兒的袖子被撕掉,衣服也被退到胸口,紫菱兒除了哭喊,什么也做不了。

  慕容凱在短暫的暈厥后,被紫菱兒的哭喊聲叫醒了,發(fā)現(xiàn)妹妹正在受辱,內(nèi)心的野獸如脫韁般奔涌而出,雙眼充血,跳將起來,沖向前去,一把將矮個少年掀翻在地,將其騎在胯下,一邊怒吼著,一邊將凝聚著憤怒的拳頭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在他的臉上,一拳、兩圈、三拳···慕容凱不知道打了多少拳,他只知道胯下的這個頭顱眼珠爆了,牙齒沒了,鼻子沒了,口腔溢滿了血液,到最后,這個頭顱的五官完全串了位,像沒氣的氣球癟了下去,慕容凱才停下了拳頭。

  隨后他又起身,殺氣騰騰的走向還在暈厥中的高個少年,此刻,他是一只殺紅了眼的豺狼。

  “大哥,不要。”

  慕容凱被紫菱兒怯生生的聲音拽回了現(xiàn)實,轉(zhuǎn)過頭來,看見妹妹正衣衫不整的坐在一邊,滿眼淚水與無助。

  “紫菱兒,你沒事吧?!蹦饺輨P快步?jīng)_到妹妹身前,欲用手幫她拭去鬢角的塵土。

  紫菱兒不由自主的躲閃了一下,她被慕容凱的剛剛的樣子嚇壞了。

  慕容凱的手停在半空,有些尷尬,回頭看了眼矮個少年的尸體,也被嚇了一跳,“對不起,我不知怎么了,剛才那個人···那個人不是我?!蹦饺輨P雙眼已經(jīng)不再充血,恢復(fù)了清澈。

  紫菱兒低頭不語。

  慕容凱驚惶失措,像犯了錯的孩子,抱住了紫菱兒,紫菱兒一動不動,像抱住了一塊木頭。

  慕容凱感覺后背被人戳了兩下,回過頭來,正是剛剛那個被自己救下的胖少年。

  胖少年也不敢靠近慕容凱,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身后,怯生生的說道:“那個···這位好漢,恩人,你剛才真是玉皇大帝放屁——神氣!大恩大德來日再報,小的···小的先撤了。”胖少年盡管被慕容凱救了性命,但也被慕容凱嗜血的樣子嚇到了,巴不得趕緊溜走。

  胖少年沒等慕容凱說話,便拔腿跑開,跑至一半又躡手躡腳的折了回來,扒拉了一遭被打死的矮個少年衣服,也沒搜到什么有用的東西,悻悻跑遠(yuǎn)。

  紫菱兒硬生生的推開慕容凱。

  慕容凡至今未歸,生死未卜。慕容凱剛剛嗜血的模樣好像惡魔,這不是跟她一起長大的大哥。絕望、失望、難過、無助,紫菱兒被交織著的、復(fù)雜的情感一股腦的涌上心頭,加上連日的饑渴,身心難以承受,再次暈了過去。

  慕容凱見紫菱兒氣息微弱,很是著急,他心思不夠細(xì)膩,自然難以理解紫菱兒復(fù)雜的情感,只以為紫菱兒是因為沒有食物和水的補充而暈厥。

  他斜眼瞥向了被自己打死的矮個少年,血液流淌在地上迅速干燥成黑漆,皮膚因為烈日的炙烤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燥龜裂。慕容凱摸起骨刀,走向尸體,就在靠近尸體的那一剎,慕容凱又感覺自己渾身血液翻滾,雙眼充血,他把骨刀伸向尸體,他要割肉,他要把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把脂肪里的油脂擠出來給紫菱兒喝,把肉片當(dāng)做食物喂給紫菱兒,“我做這一切只是為了就紫菱兒?!彼熘胁粩嗄钸吨謪s因為激動而顫抖。

  “??!”

  慕容凱被一聲尖叫驚擾,回過頭來,高個少年已經(jīng)蘇醒,看到同伴變成這副模樣,被嚇得魂不附體,連滾帶爬的跑開。

  慕容凱的意識再次回歸正常,看到手中的骨刀已經(jīng)刺入半指,立馬縮了回來,骨刀掉落在地,“我在干什么?”他一邊質(zhì)問自己,一邊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以他對自己固有的認(rèn)知,殺人是萬萬不能的,更別說在尸體上割肉。可是,紫菱兒的生命危在旦夕,慕容凡又不知何時能回來,若再得不到補給,怕是要葬身在這炎炎烈日之下了。

  慕容凱雙眼含淚,又拾起了骨刀,手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無奈要用另一只手輔助,高高舉起,瞄準(zhǔn)了自己的大腿肌肉最厚的部位,狠狠的剜了下去······

  此時另一邊的慕容凡急的直跺腳,他憂心大哥和紫菱兒的生氣,可是無論怎么勸說薛虎,薛虎都不肯隨他一起去營救。

  “我只管我兒子,別人的死活我才不管。”薛虎被說急了,索性翹著二郎腿,瞇起了覺。

  慕容凡眼見勸說不動,奪過床邊一個陶罐,收集起石壁上的水珠來。

  “嘿!傻小子,我的尿壺都當(dāng)寶貝?!毖⑿绷艘谎?,笑出了聲。

  慕容凡湊近一聞,刺鼻的騷味熏得他短暫失去了意識。慕容凡想起兄妹生死未卜,還受此欺負(fù),氣不過,兩腿一蹬,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薛虎也不理他,想繼續(xù)睡覺,可哪想慕容凡越哭越有力,哭了兩刻鐘也不見停下來的趨勢。

  “煩死了,煩死了!”薛虎跳下床來,說道:“我應(yīng)你就是了。”

  慕容凡立馬止住了哭聲:“不許再騙我了。”

  “叫兩聲干爹聽聽?!?p>  “不叫,你又騙我?!?p>  “嘿,你看我騙不騙你?!闭f罷,薛虎進了里屋,拿出了四個沉甸甸裝滿水的陶罐。

  慕容凡湊近了聞聞,說道:“嘿嘿,這回不是尿?!?p>  “你個臭小子?!毖⒆焐狭R罵咧咧,又拿給了慕容凡一大捆晾干的海苔。

  慕容凡得了便宜,連聲叫著干爹。

  薛虎很受用,心里美得很,“你等著,干爹還有東西給你?!闭f罷,轉(zhuǎn)身又進了里屋。

  不多時,薛虎牽出了一只約兩三歲的狗,這狗樣貌奇丑,體態(tài)佝僂,后背無毛且?guī)в忻苊苈槁榈狞c狀疤痕,薛虎說道:“這是我家老狗下的崽,別看他丑,卻很通人性,你日后也許用的上?!闭f話間,薛虎已經(jīng)把給慕容凡的海苔捆在狗身上。

  “你倆剛見面,給他起個名字吧?!毖⒔又f道。

  慕容凡嫌棄狗丑,本不想要,也不想拒絕了薛虎的好意,說道:“他背后的點疤細(xì)數(shù)有16處,就叫他十六······,石榴吧?!?p>  薛虎打了慕容凡一下:“你臭小子別不知好歹,以后用上石榴的時候有你感謝我的?!?p>  慕容凡摸著頭嘿嘿直笑,“你帶我去找到我的地方吧,我好順著繩子走回去。”

  “外面那么曬。”薛虎皺起了眉。

  “干爹,干爹,干爹?!?p>  “真受不了你?!毖⒘嗥鹉饺莘沧吡顺鋈ァ?p>  不多時,二人便找到了繩子。

  “干爹,你真不跟我走嗎?”

  “我一個人慣了,過不慣外面的紛爭。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p>  慕容凡不多言語,給了薛虎一個擁抱。

  “還有一事。”薛虎接著說道,“我過慣了一個人的生活,你走之后,就不要回來了,更不要帶別人來我這里?!?p>  慕容凡有些驚訝,但是看著薛虎堅毅的眼神,懂得了薛虎的心思,也不多問,點了點頭,轉(zhuǎn)過身去,牽著石榴走進茫茫戈壁。

  薛虎目送著一人一狗離開,眼神里偽裝的堅毅再也控制不住,瞬間噙滿了淚水,喃喃自語:“孩子,干爹只身在這里二十年了,你是我二十年里見到的第一個人,干爹多想留你在身邊啊,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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