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對峙公堂
北容縣雖然處于邊疆,但是近年來北荒已經(jīng)許久沒有叩關(guān),太平了許多的時日,
今日見得一大票人圍在縣衙門口擊鼓,還帶著兩具尸體,瞬間圍上來了一大群好事者,有一些膽大的更是削尖腦袋往里面擠。
看著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高老頭忽然稀里嘩啦的又哭了出來。
看熱鬧的人見得他哭的可憐,年紀(jì)又這般大,
人群中一人問道:“老太爺出了什么大事?”
高老頭聽得有人問話,凄慘的說道:“我老頭子兒孫被殺,只剩下自己一人活在世上,此刻心中忽然升起悲痛,一時間沒有忍住,便哭出聲來?!?p> 說完,哭喊聲更大,哭的是淚如雨下,肝腸寸斷。
寧旭在一旁看著不由得感覺有些無趣,
真不明白這些人是怎么想的,走一路哭一路,遇見個鬼都要叫一聲冤,莫非這樣能夠有什么好處不成?
只是這哭聲果然有效果,圍觀的人群全都露出了憐憫之色,齊刷刷的看著還在耀武耀威的寧旭,
心中均已經(jīng)猜到了眼前這個男子怕就是高老頭口中說的殺人兇手。
可是眾人見得眼前這個惡人不僅沒有半分的悔改之意,還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一時都感覺不喜,也不管這事情和他們有沒有什么關(guān)系,口中難聽污穢的話全部都罵了出來。
寧旭聽的不由暗暗咂舌,
沒想到不管什么時代,鍵盤俠都是存在的,
這群自以為站在正義的制高點指責(zé)別人所帶來的快感,看來是從古時候就傳下來的美好品德。
不過這些人罵人的話語倒是沒有什么威力,
至少比之寧旭以前生活的地方要差上了許多,
說的最多的就是:
“混賬”“不是東西”“畜生”之類的話。
寧旭可是經(jīng)過重重的洗禮,這點精神攻擊算下來連他的防御都破不了,
頓時不知為何有了興趣,樂呵呵的站在那里聽著,想知道能不能冒出一點新鮮的東西。
可是自己終究還是失望了,
直到衙門當(dāng)班的出來傳喚的時候還是沒有新鮮的玩意兒,
寧旭顯得有些興致缺缺,不由得又打了一個哈欠,抬眼掃了一下四周,開口道:
“殺又殺不死我,打又打不到我,說又說不傷我,真是沒意思?!?p> 說完便轉(zhuǎn)身跟著衙役走進(jìn)了衙門。
算準(zhǔn)了南昌王這般的大費周章的籠絡(luò)了自己,定然不會讓他載在這衙門之中,便開口惡心了一把這群正義的天使,
也順帶著給自己以后的上司小小的增加了一些游戲的難度。
這句話說出來,圍觀人群瞬間炸開了鍋,各個都更加的義憤填膺了起來,好像死的是他們家里的人一般,
一時吵鬧怒罵聲傳遍了一條街,將里面剛剛準(zhǔn)備喊升堂的知縣老爺也嚇了一跳。
站在堂下的這家伙倒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既然鬧出了這般大的陣仗。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知縣大人“啪”的一下拍了拍手中的驚木堂,大聲的喝著。
“青天大老爺,草民高行,狀告三里村寧旭將草民家中兒孫窸窣殺害,求大老爺為草民做主!”
高老頭立馬的整個人撲在了地上,嗷嗷的大聲嚎叫了起來,
跟隨進(jìn)來的村正也是急忙的跪在了地上,順手將一旁尸體上的白布揭開,
這時眾人才看清楚兩具尸體竟然都是斷頭,
人群之中又是轟隆一聲炸開,有些膽小的還退后了幾步。
知縣本來就是一個文人進(jìn)士,連死人都沒有見過,又哪里看到過這般的慘狀,
一時也有些不適應(yīng),臉色不是太好看。
他看著一旁優(yōu)哉游哉的寧旭,瞬間怒起,瞪著眼大聲的喝到:“見了本縣,為何不跪?!?p> 寧旭拱了拱手,說道:“并非學(xué)生不跪,只是學(xué)生前些年僥幸有了秀才的身份,當(dāng)年太祖皇帝的祖制曾言,秀才之身,見官不跪,學(xué)生也不敢是不遵從?!?p> 知縣皺了皺眉,對著旁邊的一個差人道:“既秀才之身,便找個椅子來?!?p> 那差人領(lǐng)了命令,從內(nèi)堂之中找了一個小椅子,放在了寧旭的身后,
寧旭拱手道謝,便坐了下來。
“有人告狀,寧秀才你可有何辯駁?!敝h開口說道,不由得感覺有些頭疼,
這些年來北容縣一直相安無事,不曾想這個時候發(fā)生了這樣的命案,還是兩條。
“學(xué)生并無辯駁?!睂幮窆笆只刂?。
“嗯?”知縣驚疑了一聲,不曾想既然認(rèn)的這么爽快,心中也想著快點了事:“既然如此,便將犯人寧秀才收押,擇日問斬?!?p> “知縣大人且慢!”
這時,人群之中一個聲音傳了出來,
圍觀人群全都讓出了一條道來,見得一個中年的文士疾步的走了進(jìn)來:“知縣大人,為何不問問寧秀才作何殺死這兩人便草草斷案,著實有些不妥?!?p> 知縣眉頭微微一皺,也是認(rèn)得此人,
這人叫做徐立陽,也是土生土長的北容人士,
早些年便成了秀才,不過鄉(xiāng)試一直沒過,所以便轉(zhuǎn)作為了一位訟師,
經(jīng)常的與人打一些官司,也是有的幾分本事。
“學(xué)生徐立陽見過知縣大人?!?p> 徐立陽進(jìn)的衙門,急忙的拱手行禮,
轉(zhuǎn)眼看著一旁優(yōu)哉游哉的寧旭,對之微微一笑。
寧旭打了個哈欠,雖然不認(rèn)識此人,也知道在定是南昌王派來救他的,
此刻還對李元軒有氣,看著對方?jīng)_自己笑,也不領(lǐng)情,將頭轉(zhuǎn)到了一旁。
徐立陽也不在意,只是抬起頭自顧自的說著:“據(jù)學(xué)生了解,寧家父母均是英年早逝,所以便留下些產(chǎn)業(yè)與寧秀才,這高家乃是寧家的母家,被殺之人一人喚作高遠(yuǎn),是寧秀才的舅舅,一人喚作高虎,是其表兄?!?p> 這句話說完,外面圍著的人又是一陣驚嘆,
不時的有人高聲的喊著:“真是大逆不道,喪盡天良,連自己的親舅舅一家也下得去手。”
一時間整個大堂鬧哄哄的,均是指責(zé)寧旭的話語。
寧旭轉(zhuǎn)眼瞧了瞧一臉微笑的徐立陽,
莫不是自己猜錯了?這人并不是南昌王派來搭救自己的,而是對方請來的救兵。
“安靜安靜,這般喧嘩,成何體統(tǒng)!”
知縣將手中驚木堂拍的“啪啪”作響,大聲的喝著,
等著圍觀人群的聲音漸漸的平息了下來,便示意徐立陽繼續(xù)說。
徐立陽繼續(xù)道:“只是這高家人見寧家只剩下兩個小孩,便多次的上門想要侵吞其家產(chǎn),三番五次的上門……”
“你胡說!”
話還沒說完,跪在一旁的高老頭急忙的打斷了他。
“這位老丈,在下還未說完?!毙炝㈥栃Σ[瞇的回道,然后看著知縣繼續(xù)道:“所以便三番五次的想要將這些錢財據(jù)為己有,昨日更是變本加厲,趁著寧秀才不在家,帶著自己的兒子上門去直接將寧三姑娘給綁了起來,不知……”
“信口雌黃!”高老頭再次打斷,
這一時已經(jīng)是老淚縱橫,眼巴巴的抬頭望著徐立陽,說道:“不知這位先生受了我那外孫什么好處?竟然這般的為他顛倒是非黑白,可憐我孤寡老人一個活在世上,想要為其討回公道都沒地,這世間難道沒有王法了么?”
說的聲淚俱下,哭的傷心委屈。
“知縣大人。”
徐立陽看著自己的話兩次被對方打斷,也不生氣,反而拱手對著知縣說道:“莫非這公堂之上何時變成了一言堂?學(xué)生說話都沒有權(quán)利了么?”
知縣也是剛剛聽得高老頭說的話也是不喜,搞得好像自己是一個昏官一樣:“徐先生不必理會,自行說便是?!?p> 然后瞪著高老頭厲聲道:“你若是在插嘴,便先治你咆哮公堂的罪名,將你打個二十棍再說?!?p> 高老頭這般年紀(jì),要是這二十棍下來焉有命在?一時也不敢再說話,只能全身伏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