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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邪夢游記之繡旗志

第三十三章 地火如雷(下)

北邪夢游記之繡旗志 上古北邪 3014 2020-12-31 17:41:02

  白葉趕緊問什么事。

  王大娘坐在炕沿上喘了口氣,說:昨天,局長家抬回一個大佛頭。還有兩個大缸。

  白葉放松下來,嗯了聲:我還以為怎么了。

  大缸沉得很,不知道什么東西,四個大漢才抬回來。佛頭就更稀奇了。王大娘興奮的說。

  白葉問:怎么稀奇。

  佛頭蒙著紅布,太太讓洗干凈手用干凈布子擦。我掀開一看,哎呦呦,嚇一跳。王大娘神形具色地描繪著:你猜怎么著,四個頭。

  白葉聞言,想了半天沒有想出什么佛像是四個頭。于是問:那是什么佛。

  王大娘搖搖頭:不知道啊。太太專門找了一個房間供著。

  外婆從下屋回來,正好聽到,便問:供什么?

  王大娘回道:四個腦袋的佛像。

  外婆聽著有些熟悉,說:這我知道啊。叫,叫四方佛。誒?不對。她努力地回想起來。

  梅子好奇地問:也是神仙?

  話音剛落,外婆猛地一拍大腿說:梅子提醒我了,對,叫四面神。

  你怎么知道的?梅子問。

  道姑說過一次。說有個什么羅國,供奉四面神。靈驗著呢。外婆篤定地說。

  什么羅?白葉想了一下,問:暹羅國?

  誒,對,就是這么念的。外婆高興地夸獎道:還是得有文化。

  王大娘點點頭,又說:后來啊,你猜怎么著,那兩大缸打開里面全是銅錢。

  啊,那得發(fā)財了。外婆驚訝起來。

  可不是么。王大娘附和道:我聽董副官說,那底下還有好幾缸呢。

  白葉聞言抬起頭問:又挖到墓了?日本人知道?

  王大娘忽然悄悄說:還不知道,要不怎么給搬回來呢,偷著搬的。太太說了誰敢泄露出去,就割誰腦袋。

  白葉噗嗤一笑:那你還不是泄露給我了。

  王大娘擺擺手:那不一樣,外人可不敢說的。

  梅子凈想著四個腦袋的佛,心中幻想各種形象,王大娘走了都沒有注意到。

  天氣漸漸暖起來,不經(jīng)意間,樹木已經(jīng)抽出綠芽。

  母親這些日子很奇怪,趕著做了好些活兒,把梅子和福生幾年的衣服都做好了。一起和那面紅色的旗幟整整齊齊地疊在一起,用包袱包起來放在大炕柜最里頭。

  梅子很是詫異:媽,你做那么多衣服干什么?

  穿啊。白葉微微笑著。

  那些大衣服也是?梅子問。

  是啊,給你們留著慢慢穿。白葉說。

  媽,你要走嗎?梅子忽然問道。

  沒有,我的家在這里,我能去哪兒呢。白葉望著她又笑道。

  梅子噢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心里卻莫名其妙的有些不舒服,可是怎么不舒服她也說不上來。

  距上次王大娘說的四面神已經(jīng)快兩個月了,王新基一直忙著這件事。而楊老師近日來也幾乎天天去研究所,快顧不上學(xué)堂了。

  梅子腦袋里經(jīng)常想著父親曾說過的,那個墓好奇怪,里面的大缸搬也搬不完這樣的話,不停地琢磨,她對這些神秘事件總是充滿極大的好奇。

  奶,這就是你上次說的銅錢變綠水的那個么?北邪問道。

  奶奶點點頭:真是奇怪的。后來呀,日本人讓我大搬回兩個缸來。

  啊,然后呢?北邪驚訝道。

  那是清明過后的一個下午。陽光很好,梅子和福生在院兒里花壇中挖著土玩。

  誒,小心著點,小心點。有人喊道,是王新基的聲音。

  梅子站起身。只見一伙人抬著兩口大缸進了院子。王新基指揮著放在樹底下墻根邊。

  等人們走了以后。梅子跑到缸前說:大,這就是奇怪的缸?

  王新基看著她新奇的樣子笑了一下,點點頭說:這兩個就交給你倆了,不能讓人碰喔。

  梅子興奮地像守護寶貝一樣,圍著看了半天。福生樂顛顛跟在后面,盡管他不懂,但心里覺得姐姐領(lǐng)著總是沒錯。

  大,不怕下雨嗎?梅子看著缸蓋上嚴實的油布,問道。

  不怕,油布防雨。王新基回道:我還得去局里,你媽呢?

  梅子說:屋里呢。

  噢。王新基答應(yīng)著,人已經(jīng)出了院兒。

  姐弟倆蹲在缸前看了很久。白葉在屋里喊了幾聲都沒喊應(yīng),于是趕緊跑出來瞧。

  梅子,看什么呢?白葉拍拍她的頭。

  梅子一動不動地說:媽,這里頭真的有銅錢?

  白葉拉起她倆來,淡淡地說:不要胡思亂想了。

  梅子感覺母親對這個不速之客有些奇怪的抗拒,卻沒有說出來。

  于是,這兩口缸在院子里待了很長時間。陽光升起又落下,雨水濕了又干燥,暖風(fēng)吹來又游走,它們的釉色已經(jīng)被摧殘的略帶滄桑。

  梅子靜靜地看著:媽,你說為啥要把它們放在咱家。

  白葉搖搖頭沒說話。最近母親話很少,只是一個勁的干活。梅子總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有些不開心。

  這時,院子里進來兩三個人。梅子正要跟母親說時,只見父親在后面跟著,于是便跑出去。

  那些人把兩口大缸挪到當(dāng)院兒,使勁往開撬缸蓋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嘭一聲悶響,蓋子終于開了。

  一股奇異的氣味一閃而過,梅子驚覺,又使勁去聞,卻什么也聞不到了。

  哇,所有人異口同聲發(fā)出驚嘆。梅子急忙跑到近前去看,只見缸里金光閃耀,赫然是一缸子金錢幣。

  開缸的倆人先是愣神,其中一個反應(yīng)快,伸手就抓,王新基大喊一聲:別動!卻是遲了。

  那人抓起一把金幣,正興奮著,忽然臉色一變大叫幾聲,手上如同抓了滾燙的碳火,抽搐甩動起來。

  旁邊的人嚇呆了。

  梅子大驚失色,再看那缸里,金錢竟然瞬間化成了綠水。

  忽如其來的驟變,把外婆和白葉都驚動出了屋子。外婆見狀連忙跪下來向天禱告。白葉則呆在那里,臉色又失望又頹然,一時間竟面如死灰。

  梅子轉(zhuǎn)頭看了母親一眼,霎時又嚇了一跳,定睛再看卻是好好,連忙揉了揉眼睛。

  此刻,開缸那人的手如同被什么東西腐蝕了似的,整個手掌都變成綠色,一塊一塊掉下來,恐怖異常。

  王新基一步跨過去將那人的褂子一脫,兜住了手就往外走。同時轉(zhuǎn)過頭來吩咐道:關(guān)了街門,誰也別動那東西!

  白葉這才如夢初醒,速速上前關(guān)上院兒門。梅子被拉進了屋,她上了炕隔著玻璃去看,那缸里的水依然綠汪汪,不時閃著幽魅的光。

  太嚇人了。外婆心有余悸地說。

  梅子不由自主地回想剛才那人的手,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三人都沒有說話。過了好久,有人扣門,白葉應(yīng)一聲出去了。

  梅子一看是楊老師,哧溜下炕來到院子里,外婆緊隨其后。

  他是聞訊而來的,剛才那事已經(jīng)在街上傳開了。好多人都好奇地想看看那兩口缸。

  梅子不敢近前,遠遠地望著,見楊老師繞著缸來回細細觀察著,又探頭看了一會那綠水,然后從墻角找了一根樹枝,試探著伸進了水中,片刻后慢慢拿出來,卻什么異狀也沒有。

  梅子居然有些失望。

  楊老師把樹枝一扔,望著缸說:怪哉,難道是一次性化學(xué)反應(yīng)?

  化學(xué)反應(yīng)?梅子第一次聽這個名詞。于是走近前問:楊老師,什么是化學(xué)反應(yīng)。

  楊老師眼睛不移地說:就是兩種或者兩種以上的化學(xué)物質(zhì)相互作用產(chǎn)生的一些結(jié)果。

  梅子說:就像剛才那人?

  楊老師點點頭:對,但也會有別的結(jié)果。

  剛才那人手都綠了,好可怕。外婆口中念念有詞禱告著。

  楊老師說:應(yīng)該是腐蝕性的。

  他又看了半晌:想必所有的缸都有這種化學(xué)物質(zhì)釋放,得想辦法盡快處理。

  白葉心不在焉地應(yīng)著。

  楊老師低頭思考片刻,說:找個東西蓋上,萬一下雨溢出來,可能還會污染土地。

  外婆連連點頭,慌忙四下尋摸,最后在柴房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大木板:這呢,快來幫忙。

  白葉聽到喊聲,恍然一覺,趕緊去幫著提了出來,蓋上缸口。

  楊老師見她神思恍惚,便問:白葉?沒事吧,怎么這些天總是失魂落魄的。

  白葉搖搖頭:沒什么。楊老師。

  那就好。楊老師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覺得放心了:我得回研究所一趟,讓他們盡快來搬走。你們可別碰。說著便出去了。

  天快黑的時候,楊老師和王新基相跟著回來了,帶來七八個人,身穿橡膠衣服,長筒鞋。

  梅子看他們的裝扮和魚店的掌柜倒有些像,不禁啞然失笑。

  很快,他們重新蓋好蓋子,將那兩個大缸搬走了。

  白葉看著他們出去,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奶奶,那綠水到底是啥?北邪問。

  后來據(jù)楊老師說,他們找專家化驗過,是一種腐蝕性的毒藥,本來是防止有人偷金幣,結(jié)果連金幣也被腐蝕化掉了。不光其他缸也有,連那個墓里到處都是。奶奶回道。

  那墓是啥時候的。北邪又問。

  據(jù)說是宋墓。奶奶回憶著。

  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北邪感嘆道。

  奶奶嘿一笑:咋想起來這句?

  北邪說:人性有貪婪又惡的一面,所以才會中毒。

上古北邪

為此我立心,為彼我渡船,為累世繼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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