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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邪夢游記之繡旗志

第十三章 風(fēng)雪欲來(上)

北邪夢游記之繡旗志 上古北邪 3341 2020-12-07 12:08:03

  夫人,你說的這些范圍甚廣,我也不是全都通曉。只能說一些我了解的。楊老師拿著筆在紙上一一圈點(diǎn)。

  梅子坐在旁邊看著,有些字不認(rèn)得,只知道祝由術(shù),龍,天,梅花,數(shù),經(jīng)這幾個字。

  川煙夫人坐在楊老師對面,欠了欠身說:那么,楊老師了解哪些?

  楊老師用筆點(diǎn)了點(diǎn):你看,祝由術(shù)我雖知道是什么,但我不會用,等于不知道。滴天髓,梅花易數(shù)這是命理學(xué),我也不會用。易經(jīng)倒是知些皮毛,但不知道是不是夫人想學(xué)的。

  梅子除了祝由術(shù),從未聽過那些書名,心中好奇之極。

  川煙夫人有些喪氣,卻沒有發(fā)火:楊老師可知道會這些的人么?

  楊老師搖搖頭:據(jù)我所知,真正精通的人很少。這些命理學(xué)并非普通風(fēng)水先生能學(xué)會的。

  川煙夫人不解地問:怎么說?

  楊老師將筆放下,嘆了口氣:說來慚愧。在中國,山醫(yī)命相卜這五術(shù),本是一體多用之玄學(xué)大術(shù),可惜自明朝以后逐漸分流,慢慢地有的失傳,有的散軼,如今真正精通的少之又少。

  梅子聽得好奇之心大起,充滿了期待。

  只見川煙夫人不甘心地問道:那還是有的。

  楊老師點(diǎn)點(diǎn)頭:有肯定有,只是不知在何處。

  川煙夫人嗯了聲:那么,楊老師會的易經(jīng)呢?

  易經(jīng)博大精深,且流傳甚廣,想必貴國也有精通之人吧。楊老師并沒有直接回答,卻反問道。

  川煙夫人淡淡一笑:有是有,只不過非本土起源,疏漏畢竟難免,所以想請楊老師賜教。

  楊老師隨即謙虛地說:賜教不敢,我也只能盡力。夫人可曾學(xué)過?

  川煙夫人搖搖頭:看過一些書籍,很是難懂。

  噢,那么不如就從不懂得地方說起吧。楊老師點(diǎn)點(diǎn)頭說。

  梅子立刻豎起耳朵,仔細(xì)地聽著。

  請問,什么是大人。川煙夫人此刻很是謙虛,語氣也十分柔和。

  大人?梅子心里暗暗想:大人不就是長大的人么,這么簡單的問題呀。

  楊老師反問她:夫人認(rèn)為呢?

  川煙夫人笑了,有些不太確定的地說:大人就是官人吧?

  楊老師點(diǎn)點(diǎn)頭:據(jù)我所知,夫人說的很正確。包括貴人也是可以的。

  川煙夫人連忙拿筆記了下來,又問:那什么是或躍在淵。為什么說或躍?

  楊老師笑著說:這是中國人的文字游戲了?;蛘?,或是。假設(shè)是一種解釋,并列排比也可以用或?;蜍S在淵,大概是此刻躍出深淵,飛向天空或者繼續(xù)停留在深淵的意思。

  梅子聽得云山霧罩,但是單句話的意思卻聽懂了。她看見川煙夫人又仔細(xì)地記錄下來。

  楊老師望著甚為認(rèn)真的川煙夫人,臉上掠過一絲復(fù)雜的表情。而此刻他的想法,梅子是后來才聽他和母親說起來才知道的。

  他說,川煙夫人之所以要拉著梅子一起學(xué),是擔(dān)心楊老師故意教錯或者不認(rèn)真教。若是不認(rèn)真教倒是好辨別,可教錯的話,等于也教錯了梅子。假如私下糾正過來,那么從小孩嘴里哄出話來也不是難事。介時,無論怎樣都可以借題發(fā)難。所以認(rèn)真教但又不全教,并且不讓川煙夫人察覺,還真是為難。

  其實(shí),楊老師所擔(dān)心的并非教學(xué)這件事,他另有所顧忌,這也是答應(yīng)川煙夫人的原因之一。至于顧忌什么,梅子也是后來才知道的。

  如此教了兩日,乾卦都還未問完。川煙夫人卻非常耐心,并不著急,好像也志不在此,她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問,仿佛蠶食般慢慢地往出套。

  梅子被她私下拽著問過幾次,楊老師有沒有另外教她不一樣的解釋,這類話。但都被梅子否決了。一是的確沒有,再就是梅子人小鬼大,她總能覺察什么是安全,什么是危險,哪怕是隱而不現(xiàn)的危險。

  楊老師,為什么要用九。是因?yàn)榫攀顷枖?shù)嗎?川煙夫人一坐下來就問,治學(xué)精神毋庸質(zhì)疑。

  楊老師翹起拇指夸獎?wù)f:夫人聰慧。

  那么,按照你們的說法,陽數(shù)有很多,為何單單用九呢?川煙夫人追問道。

  梅子也睜著大眼等著答案,雖然她對這些學(xué)問聽的半懂不懂,但不妨礙對知識的熱愛。

  楊老師在紙上畫了幾個大寫的數(shù)字:一,三,五,七,九。然后說:這幾個基本的奇數(shù),在中國文化中叫做陽數(shù)。九是最大的陽數(shù),是陽之極。所以用九。

  噢,所以叫乾陽。川煙夫人一邊記錄一邊說:那么,坤卦就是陰。西南得朋,東北喪朋是什么意思?

  梅子也在紙上寫了一個朋友的朋字,問道:楊老師,是這個朋嗎?

  楊老師看了一下,笑著說:對的,梅子好聰明。

  梅子不好意思地說:我只知道這一個朋字。

  川煙夫人看著梅子,嘴角不易察覺的微微翹了翹。

  楊老師很認(rèn)真的寫了一個很復(fù)雜的奇怪的字,指著說:這個是朋的篆體。你們看,像不像兩串貝殼,在遠(yuǎn)古時期,貝殼就是金錢,用來交易的,叫貝幣。五個貝殼為一串,兩串為一朋。慢慢的,演變以后,就成了現(xiàn)在的兩個月字。

  梅子一邊看,一邊依樣畫葫蘆。

  川煙夫人若有所思的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變得柔和起來。

  楊老師繼續(xù)說:所以,朋,代表了錢財,朋友,好事,利益等。當(dāng)然這是文字表面的意思。倘若要深究,西南不僅指方位,還代表了空間,比如周文王推演周易時的整個天下局勢,還有卦象上陰爻,陽爻的變化??傊@句卦辭表達(dá)了坤之德在于順時順勢,堅(jiān)貞容物。

  川煙夫人聽得有所得又有所不明,遂又問:具體能否解釋一下。

  楊老師說:易經(jīng)體系龐大,如果展開來講,光坤這一卦,恐怕要講一星期。我的能力有限,也只能解釋到這里,如果夫人還想深究,那我需要好好研究一番。

  川煙夫人微微一笑:如此有勞楊老師,若能將占卜也研究一番更好。

  梅子望望篆體的朋,想著楊老師的一番話,只懵懵懂懂的聽明白了順時順勢,堅(jiān)貞容物這一句。

  窗外,風(fēng)停了,絮絮地飄起了小雪,入地即溶。

  川煙夫人站起來看了看:下雪了,今日需要早些回去了。說著她走到神像旁邊拜了幾拜,忽然說:看來,征服并非那么容易。

  楊老師聽聞此話,怔了一下,隨即打趣道:夫人是說征服人么?

  川煙夫人似覺失言,連忙接口說:是的,在日本,女德最要緊的便是柔順。

  正在這時,院門外有人喊到:有人么?請問白葉在不在。

  誒,來了。上屋里答應(yīng)一聲,便見外婆跑了出來,從門外迎進(jìn)了一個老年男人。

  是白葉家么?那人問。

  外婆點(diǎn)點(diǎn)頭:您找誰?

  那人笑嘻嘻地說:我聽說白葉的母親能瞧事,所以特地來看看。

  外婆瞧著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問:什么事,看我能不能看得了?說著領(lǐng)進(jìn)了這屋。

  那人看到屋里有人,顯然愣了一下,略微踟躕地跨進(jìn)門檻。

  外婆一臉堆笑:不妨事,都是自家人。您說?什么事。

  那人誒了一聲,便說:我家啊,在城北頭。那天準(zhǔn)備在院子里挖個小地窖,放些大白菜儲存著過冬。沒想到挖出一汪水來,綠油油的可不正常。

  哎呦,地都凍了您才挖??刹皇敲矗2粶?zhǔn)是哪里的臟水流進(jìn)去了。外婆看看川煙夫人,見她沒什么反應(yīng),急忙打著哈哈說。

  那人又說:誰說不是,這倒也沒啥。按說這天氣,那水該凍成冰了??蓻]有,晃蕩晃蕩的。夜里經(jīng)常聽到后院有動靜。出去看又沒人。

  他咳咳兩聲,臉色有些蒼白:這不,昨夜聽見有人說話,出去找又沒人,進(jìn)了屋又聽見說。家里人嚇壞了,連夜就埋平??山裨缙饋磉€是一坑水。真怪事,所以趕緊找人看啊。

  外婆一聽,連連擺手:那不成,那不成,我看不了。她頓了頓又說:許是您夢見了吧。

  梅子湊到外婆旁邊,興奮地聽著,心里開始描繪畫面。

  那人搖搖手:那不是,嚇得一夜沒睡呀,咋夢。央您給過去看看吧。他期待地看著外婆。

  外婆為難地說:我這看個小病小災(zāi)的可以,可風(fēng)水,我真不成。

  這時川煙夫人忽然說話了:楊老師,聽黑褂子說您是這方面的專家,不如您去瞧瞧,我也順便學(xué)習(xí)一下。

  楊老師心里咯噔一下,臉色卻沒有變:黑褂子?

  梅子正想說黑褂子就是漢奸頭,話到嘴邊連忙咽了下去。

  川煙夫人并未看到梅子欲言又止,接著說:就是舞會上幫忙拍賣的劉二桑。

  噢。楊老師點(diǎn)了下頭,笑著推辭說:夫人抬愛,我真的不精通。

  那人聽到此話,立時走過來,沖楊老師一鞠躬:哎呀,您就幫幫忙吧,不然寢食難安啊。

  他直起身,很是奇怪地說:也是怪了,城里的風(fēng)水先生一個也找不到。出門也不能約好了似的一起出啊。真求您了。說著又鞠了一躬。

  楊老師心里頓時明白起來,暗暗嘆了口氣說:那好吧,只不過我不敢保證能不能。如果不能,夫人萬勿怪罪。

  川煙夫人笑意吟吟:楊老師辛苦,做學(xué)生的真是有福氣了。

  那人千恩萬謝,連連鞠躬:那明兒等著您。

  楊老師思索著說:恐怕得中午才有空去。

  川煙夫人立刻接口說:那我去接您。就這么說定了。

  這時門外響起汽車?yán)嚷?。她向楊老師略一頓首:那么,我先告辭了。說著裝起本子,又向外婆點(diǎn)點(diǎn)頭,便出去了。

  那人也跟著說:那我也不叨擾了。隨后抬腳出屋,走了。

  楊老師慢慢地坐下來,想著什么。

  片刻,白葉進(jìn)了來。說:楊老師,這事有些不對勁啊。

  楊老師嘆口氣:不錯啊,確實(shí)有問題。對了,剛才那人是誰?

  白葉回道:我也不認(rèn)識。

  楊老師盯著門外紛揚(yáng)的雪花,說了句:大雪欲來,風(fēng)滿樓啊。

  白葉看到桌上楊老師寫的字,拿起來仔細(xì)看了看,若有所悟。

上古北邪

為此我立心,為彼我渡船,為累世繼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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