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販
林滄頓時覺得無比的恐怖,連忙定睛看向那鬼物。
只見那鬼物居然也在皺眉沉思,一邊皺眉,兩只烏瞳一邊死死地盯著林滄。
“?。。 ?p> 林滄覺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噔噔噔后退了兩步。
“跑!”林滄不想冒險,尤其是二娃還在一旁。
“汪!汪汪!”
看到鬼物盯著一行人,大黃也知道被發(fā)現(xiàn)了,立刻齜牙狂吠起來。
看到林滄要跑,這鬼物的神色立刻陰沉下來。
它朝著林滄他們飛快沖了過來!
“汪嗷~~”
大黃看了看那猙獰的鬼物,又看了看二娃與林滄,他對著月亮仰頭大吼,居然發(fā)出了狼一樣的嚎叫聲!
林滄看見,隨著嚎叫,月光似乎一下子明亮起來,大黃的身體忽然肌肉緊繃,像吹氣球般膨脹開來,變得如同小牛犢子一樣大??!
看到這個景象,鬼物的身形一下子停了下來,驚疑不定地盯著大黃!
“走!”
林滄拉過二娃,飛快向后逃走。
在經(jīng)過大黃的時候,林滄擔心它意氣用事,用力拍了拍它的肩膀,“走啊!別管我們!”
大黃不管不顧,齜著牙對鬼物低吼,林滄看見大黃的眼睛忽然變得狹長而兇猛。
直到林滄和二娃離得選了,大黃這才“嗚”地轉(zhuǎn)身離開。
林滄說是拉著二娃離開,其實剛走了兩步,便是二娃用力帶著林滄離開了,二娃力氣比想象中還要大很多!
沒過多久,大黃終于滿身疲憊地趕到了林滄與二娃身邊。
這時候,大黃的體型已經(jīng)恢復(fù)了,林滄看見它渾身都微微有些顫抖,不知是害怕還是疲倦。
大黃輕輕地用舌頭舔著林滄與二娃的手心,似乎是在安慰兩人。
感受到手心的濕潤,林滄心里仍然怦怦直跳,他用力摸了摸大黃的頭頂,“好狗!”
而二娃卻滿臉興奮,“少爺!沒事的!我和大黃都很厲害的!我就說那里真的有鬼,好恐怖!”
二娃又搓了搓大黃的狗頭,“哼!大黃,你和我一起的時候就不喜歡變成大大狗,和少爺在一起你就變心了!”
大黃沒有說話,只是一直默默地舔舐二娃。
林滄有些擔心,二娃實在是太大膽了,現(xiàn)在根本不知道這鬼物的實力如何,如果二娃再這樣貿(mào)然行動恐怕會出危險!
林滄想了想,似乎也沒什么特別的方法能治得住二娃,只能以理服人。
林滄一巴掌打在二娃的腦袋上,“讓你別去,現(xiàn)在好了,真的撞見鬼了!要不是大黃,說不定我們就受傷了!你以后要是再敢去,我就把你打成豬頭!”
二娃委屈地點點頭,他雖然調(diào)皮,卻是個聽話的孩子,說不去那就真的不去了。
林滄這才放下心來,帶著二娃回到家,這才和林伯一同回府。
剛回到家,林滄驚訝地發(fā)現(xiàn)大哥二哥居然在練武,便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只見大哥從脖子上摘下項鏈,開始注入靈氣。
沒錯,這個項鏈就是大哥的武器,項鏈是老頭子所贈送,只要注入靈氣便能激活里面的陣法,展現(xiàn)出種種神妙。
項鏈隨著靈力的注入慢慢產(chǎn)生了變化,漸漸變成了長戟的模樣,林布繼續(xù)注入靈力,長戟上漸漸浮現(xiàn)出了幾條神秘的紋路,看起來英武不凡,散發(fā)著陣陣煞氣。
聽說在贈送武器時,老頭子親自演示過激發(fā)陣法,大哥的項鏈上雕刻的是窮奇,二哥的是銀龍,老頭子便是用二哥的武器做的演示。
聽二哥描述,在那時候,項鏈上的白龍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在老頭子手里緩緩游動,蜿蜒盤旋,最后變成了兩米多長,胳膊粗細的崢嶸龍槍!
槍身上布滿了精美的花紋,極為神妙。
老爺子又繼續(xù)加大靈力的輸入,隨著靈力的激發(fā),長槍上慢慢有一層霧氣般的能量繚繞著浮現(xiàn)出來,漸漸的,霧氣里有龍浮現(xiàn)出來,耳畔隱隱有一陣陣龍吟,縹緲悠遠,嘹亮?xí)邕h。
隨著聲音的響起,整根長槍居然開始微微的扭動起來,仿佛隨時要乘風(fēng)歸去!
這是什么境界!聽得林滄心生向往!
不過,林滄現(xiàn)在是個戰(zhàn)五渣,就連拳腳功夫都不會半點,還沒有資格擁有武器。
林滄忽然想道,大哥二哥能不能敵得過那鬼物呢?是否可以請他倆出手?
但是,林滄又擔心他倆力有不逮反而因此受傷,最后還是決定等到遇見老頭子的時候再由他定奪。
第二天,修煉了一早上的林滄終于空閑下來,和老頭子說了他和二娃看到的詭異事情。
老頭掐著手指仔細思量,卻哈哈大笑,讓林滄不用擔心,不過幾天那小販便會登門求助,此時他的決心不足,是扶不起來的。
林滄沒怎么聽懂,不過既然老頭子胸有成竹,林滄便也就放下心來。
晚上,忙碌了一天的小販回到家,忽然覺得心里一陣發(fā)冷。
小販長這么大記憶中只記得兩種冷,一種是冬天北風(fēng)呼嘯由外而內(nèi)的冷,另一種……卻是小時候村里有人去世,靠近靈堂時感受到的那種冷。
而這種冷,卻是由內(nèi)而外的,在這種由內(nèi)而外的涼意里,身體上一股虛弱感油然而生。
“難道是太過勞累精力不足生病了?應(yīng)該睡一覺就好了!”
睡覺,就是窮人給予自己的藥方,睡覺,睡覺,哪有病是能被睡覺治好的?小的病痛總是在一次次的自我安慰中惡化,直到一發(fā)不可收拾。
搖了搖頭,小販推開門,輕輕地放下自己的物什,帶著一身疲憊與不安躺到了床上,望著屋頂呆呆的出神,自己慢慢長大的種種,與師妹在一起時她的一顰一笑,師父師母的關(guān)心,父母的含辛茹苦,一一如云煙般從眼前閃過,不知不覺中,他居然睡著了。
然而在不知過了多久之后,小販眉心忽然覺得內(nèi)心一陣刺痛,“昏睡”中的他漸漸轉(zhuǎn)醒,眼皮顫抖了兩下,費了些力氣才睜開了眼睛。
睡得有些僵硬的手摸了摸床板,感覺今天的被窩格外的陰冷,怎么都捂不熱。
他眨了眨眼,突然想到自己回家之后似乎忘了關(guān)門就躺倒床上呼呼大睡了,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
天早就黑了,走到門口小販才發(fā)現(xiàn)家門是合上的,真是睡糊涂了!
又看了看放在門口貨物,雖然天黑看不清楚,但是黑乎乎的一堆東西在那,想來也沒丟。
但是,就他轉(zhuǎn)過身準備回去的時候,小販突然驚悚的發(fā)現(xiàn),自己平時做糖人那屋子里的燈,不知何時居然亮了!
“是家里進賊了嗎?”小販心中一緊。
他悄悄撿起平常栓門的棍子,屏住呼吸,慢慢地走了過去。小販此時覺得手腳冰涼,四肢都有些微微顫抖。
走到窗戶邊,他用手指蘸了蘸唾沫,雖然嘴里已經(jīng)干澀的沒有什么水了,但好歹還是把窗戶紙捅了個洞出來。
屋里燈光昏暗,瘦弱的火苗不停的閃爍著,一股冷風(fēng)從小洞里吹了出來,吹的小販眼前一陣模糊。
小販眨了眨眼,眼前終于清晰了起來。
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自己平時的工作臺上,一絲不茍的雕刻著什么。
他穿著半舊的麻布衣裳,身形偏瘦卻自帶一股干練的感覺。再仔細看看,那個人的動作手法自己也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看過。
到底是哪里呢?小販一時間想不起來了,他抓了抓頭發(fā),想要把答案從腦子里揪出來,但動作剛做到一半就突然僵硬了下來,一滴滴冷汗從小販的額頭滲了出來,他的眼睛無意識的瞪得老大,幾乎要把眼眶撕裂了,那個坐在那里的人影,不就是…他自己…嗎?
就在這時,坐在那的人似乎有所察覺,他緩緩的抬起頭,那張每次照鏡子都會看到的臉龐此時卻勾起了小販的無限的恐懼。
那個人瞇著眼,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若是他的眼睛如正常人一般黑白分明,那個笑容也許會帶給人一種輕松愉悅的感受,但是那個人,卻生的一副純黑的眼眸,即使帶著笑意,也給人撲面的恐懼與心悸。
小販哇的驚叫了出來,兩腿一軟,頓時跌坐在地。
而在這時,一個更令他毛骨悚然的聲音響了起來,“踏!”
這個聲音似乎也同時踏在了小販的心尖上,小販汗毛倒豎,全身的肌肉瞬間緊繃,那是鞋與地面摩擦的聲音,他知道,鬼從椅子上起身向他走過來了。
自己真是個傻子!有哪個小偷偷東西的時候會膽大到點著蠟燭的!
恐懼的癱軟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就會死,鼓起勇氣逃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強撐著站了起來,連滾帶爬的向回走。
門,門就在背后,跑出去,也許就活下來了!
而就在他轉(zhuǎn)過頭的時候,一陣嬉鬧聲從前方傳過來。
只見那一個個糖人從地上的攤子里爬了起來,他們的臉上不知被誰畫上了一張巨大而鮮紅的嘴巴,嘴巴里白森森的牙齒閃著詭光,一瘸一拐的向著小販跑過來。
而與這個恐怖畫面相反的,卻是耳朵里不斷傳來的天真無邪的童謠聲。
“小糖人,甜又甜。吃一口,暖心間??蛷暮翁巵恚鯒壩叶??小皮影,黑黢黢。扭一扭,樂心頭。有人牽絲線,帶你下九幽!”
小販看到這一幕更是頭皮發(fā)麻,后有追兵前有猛虎,這種境況反而激起了他的兇性,回頭是死,向前也是死,那就拼吧!
小販心一橫,抬腳就把糖人踹飛了,接著一路狂奔,大有一種見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氣勢。
幾腳下去,幾個面目猙獰的糖人碎的碎,飛的飛。
雖然這些糖人看起來可怕,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的脆弱,小販心里松了一口氣,但是如果叫他回頭面對那個屋子里的鬼,他卻是萬萬不敢的。
一陣狂奔,小販終于從鬼窟里逃了出來,出了家門他仍然不敢停下來,一直悶頭跑了好遠才敢停。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仍然驚疑不定,直到過了好久,他才漸漸放松下來,暫時,應(yīng)該安全了!
無處可去,又怕被鬼物追殺,于是小販決定去觀音廟避避風(fēng)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