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的公子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jì),尚未加冠,穿著一襲寶藍色的華服。
他身形高挑,五官清俊,本該是一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郎,只可惜眉宇間多了股化不開的愁緒,壓得人抬不起精神,顯露出幾分瑟縮怯懦,瞧著可憐兮兮的。
她走近,目光直視著眼前的人問道:“是你找我的?”
“阿薊,你來啦?!?p> 兩個人同時開口,荊梓薊立馬閉嘴。
她快速地在記憶里回顧了一番,她從未見過這個人,對方何以叫得如此親切?
“哈~”荊梓薊敷衍的笑著,“那個...我來了?!?p> 她的心思不停轉(zhuǎn)動,能夠在皇宮里指使住婢女,年紀(jì)又是這般的....莫非、難道、是那個不能提的“大皇子”?
說起這個不能提的大皇子,就牽扯出一段皇家秘辛。
在當(dāng)今陛下被先帝貶為庶人的時間里,他的側(cè)妃蔣氏竟然與護衛(wèi)私奔出逃,而蔣氏所生的兒子王詡,也就是大皇子,因為母親搞得這么一出事,非常不得父親喜愛。以至于后來王隆和被尋回繼承大統(tǒng),也沒有給這個兒子任何名分。
皇宮里,大皇子就是一個看得見摸得著的鬼魂。
“阿薊,你終于肯理我了?!蓖踉傂老仓f:“半月不見,你瞧著氣色更好了?!?p> “是嗎......我一直這個樣啊?!?p> “你看”王詡從懷里掏出一塊有裂痕的雙鯉魚玉佩,對荊梓薊攤開手掌。
“阿薊,我把它修補起來了,這次,你不要還給我了好不好?”
荊梓薊后退半步,沒有把玉佩接下,試探著說:“這位公子,我們不認識的吧?”
“阿薊!”王詡叫得哀戚,“你說你不認識我,你怎么能說不認識我?你當(dāng)真要絕情到底?”
‘什么跟什么呀!’
荊梓薊滿頭霧水:大哥,你能不用一副質(zhì)問負心漢的語氣問我嗎?
她平日里雖然風(fēng)流,但“他”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典型模范,這種恩恩怨怨的情債,她可沒有碰過半分。
更何況對方還是她完全不感興趣的男人。
興趣不對口啊。
“若是無事,我...走了。”
荊梓薊默念: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等等。”仗著身高腿長,王詡搶先一步擋在她的前面。
“我明白你入宮是皇命不可違,我也明白你我的關(guān)系即將化成天塹鴻溝,往后更是不可逾越分毫。但倘若你不情愿、不甘心,我王詡即便是豁出這條性命,也要到皇上面前懇求,讓他把你許配給我...”
“你別說了,我懂了。”要不是怕崩荊家大小姐多病體弱的形象,荊梓薊早一手刀把人砍昏過去,誰要聽他這些搞錯對象的肉麻話。
荊梓薊眉心微蹙,已然縷清了因果,她正色對王詡說:“玉佩我且收下,但是別叫阿薊,你叫錯了?!?p> 說完,她用了三成力氣將王詡向左推開。
“阿薊,不荊小姐,你的意思是?”
荊梓薊答應(yīng)收下玉佩,這讓王詡喜出望外,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印象中柔弱的心上人,居然一下子把他推開了。王詡的高興勁還沒出五個數(shù),就見荊梓薊冷著臉向他伸出手。
“玉佩?!?p> “啊,給你。”王詡趕忙遞上去。
不知為何,見到荊梓薊表情肅然的樣子,他下意識的生出一絲畏懼。
荊梓薊怕再待下去要穿幫,匆匆地將玉佩揣進荷包里,便離開了。
走前她留下一句話:“兄弟你眼睛該洗洗了,又不是白長的?!?p> 王詡不解其意,在原地揉著眼睛尋思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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