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過去
在兩人默契配合下，一頓美味的晚飯，終于出爐了。
包括小若晴，一家四口，吃飯。
......
窗外，夜色漸深。
妻子已經(jīng)領(lǐng)著兩個小家伙，先一步睡覺，顧北坐在電腦前，正在投簡歷。
開公司就算了，有這時間還不如多陪陪老婆女兒。
至于找百萬高薪？
就江北市這地方，能領(lǐng)得到百萬年薪的企業(yè)，肯定有。
但絕不會包括軟件行業(yè)在內(nèi)。
軟件來錢快，但一般都聚集在三線以內(nèi)。這種小地方，能找個月薪破萬都是燒高香了。
所以，要想賺大錢，暫時與妻子女兒分別，這是肯定的。
其實他也問過，要不一起搬到大城市去。
然而妻子卻直搖頭。
“這里才是我們的家，老公，我們不要離開好不好？”
淚眼婆娑的，一雙紅通通的眸子望著他，顧北哪舍得拒絕。
其實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好。
消費水平低，安靜，沒有大城市里的復(fù)雜。
除了工資低點。
但顧北有信心，憑借現(xiàn)在掌握的技能，月薪過萬妥妥的。
養(yǎng)活一個家，足矣。
他的志向不止于此。
等啥時候妻子心情恢復(fù)了，賺到了第一桶金，就帶他們?nèi)ヒ痪€。
“到時候年薪百萬，迎娶老婆，走上人生巔峰不是夢。”
顧北喜滋滋想著。
夜已深。
投完最后一份簡歷，準(zhǔn)備去睡覺。
臥室里。
床上已經(jīng)換了涼席。
一大二小三只美女躺在上面，都只蓋著一張薄毯，露出小腿腿和大腿退。
顧北看了眼老婆，吞了吞口水。
哪怕是在夜里，那水嫩嫩光滑的肌膚，高山低谷，依舊看的他心火燥熱。
迷你型小空調(diào)側(cè)對著顧萌吹，就她一個人享受著絲滑涼爽。
好在旁邊還有一個電風(fēng)扇。
三人睡得很沉，顧萌側(cè)身依偎在媽媽懷里，睡覺姿勢非常文雅。
至于水若晴，那姿勢就有點那啥了。
床其實很大，四個大人睡也不會擁擠。
但妻子一個人，就占了兩個人位置。
很難想象，外表看起來那么漂亮溫柔，怎么睡覺姿勢就這么豪放呢？
又望向小若晴，頓時無語了。
可憐的小家伙，就像一個不受待見的受氣包，一個人蜷縮著身子，擠在角落里。
薄毯也掉在地上，雪白的小腿腿，就像兩支雪糕。
顧北滿臉心疼，她穿著睡衣，露出一塊塊猙獰的傷疤。
伸出手，輕輕將她額頭發(fā)絲稍到耳邊。
立即，一雙眉毛輕輕顫抖，眼眸突然睜開，似乎在夜里閃閃發(fā)亮。
顧北愣了愣，小心瞅了眼老婆和閨女，依舊睡得很死，小聲問道，“還沒睡嗎？”
她撐直身軀，朝顧萌一側(cè)擠了擠，露出一小塊空地。
然后期待望著他。
顧北心里暖暖的，這小家伙，跟閨女一樣可愛啊。
側(cè)身躺下，小若晴立馬將腦袋挪了過來。
如顧萌那般，小手拽住他手臂，閉上了眸子。
幽幽夜色，顧北心里慢慢平靜。
緊接著睡意上涌，進入了夢鄉(xiāng)。
......
天寒地凍。
那是一個白色的世界。
地面一望無際，白雪皚皚。
而在茫茫雪海中，一座小城屹立在丘陵里。
那城被白雪覆蓋，但里面的房子，街道，一切又破又舊。
行人匆匆，都是穿著陳舊大棉襖的老人。
臉上掛著疲倦，與艱難困苦的痕跡。他們都朝著一個方向前進，沒過多久，路上行人越來越多，最后都聚集在一所學(xué)校前。
那學(xué)校與周圍的房子相比，倒是干凈許多，但破舊程度毫不相讓。
校門口上掛著牌子，字跡很顯眼。
江北鎮(zhèn)江北小學(xué)。
這是一所小學(xué)。
很快，傳來悅耳響鈴，伴隨著孩子們興奮喊聲，那些站在外面的的老人，趕緊迎了進去。
“爺爺。”
“奶奶...”
“我的乖孫子，冷不冷？”
...
風(fēng)依舊在刮，但這一幕溫情，卻格外溫暖。
然而就在學(xué)校對面，不足百米遠的一棟水泥樓中。
一雙眼睛卻呆呆望著這里。
微弱的目光中，帶著迷茫與無助，就像一只可憐的兔子。
那是一個小女孩，穿著臟兮兮的衣服，頭發(fā)蓬松，也不知多久沒洗過澡了。
但最惹人心疼的，是身上的傷。
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疤，看起來刺眼無比。
因為寒冷，她哆嗦著身子，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哪怕腿都凍僵了，依舊抓住窗戶邊沿，癡癡望著外面。
“水若晴，你這死丫頭滾哪去了？”
這時，身后傳來怒吼，小女孩滿面驚恐，看向后面，一個胡子拉渣，滿是酒氣的男人，從房間里搖搖晃晃走了出來。
手里還提著一個酒瓶，看到窗戶邊女孩，頓時大罵，“死賤種，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什么也不會，養(yǎng)你有什么用？”
罵完仍不解氣，輪起旁邊的一只鞋子，狠狠砸了過去。
小若晴蜷縮著身子，瑟瑟發(fā)抖，任由鞋子砸在身上。
最后手臂和脖子處，被破皮鞋底邊，砸得紅腫無比。
她咬緊牙，不敢出聲。
一旦哭出來，會迎來更痛的打罵。
“給我滾地下室去，老子看到你就煩！”
那男人狠狠灌了口酒，怒吼。
小若晴默不作聲，趕緊爬起來，踉踉蹌蹌跑向樓梯。
“曹！怎么就生了這么個賠錢貨！”
男人依舊在罵。
...
嘭！
隨著鐵門關(guān)死，她重重呼了口氣。
摸著身上的傷疤，由于寒冷，已經(jīng)徹底凝固了。
小若晴吸了吸鼻子，皺皺眉，沒有哭。
淚水早在一次又一次打罵中，憋進了肚子。
她望向校園方向，透過重重石墻，似乎能看到那些孩子，被爺爺奶奶牽著手，然后走到小攤前，囔囔要買零食。
好吃的。
她使勁咽了咽口水。
下意識看向墻角。
顫顫巍巍爬過去，將地面木板掀開，露出一個帶漆的木盒。
跟顧北那個收藏照片的木盒，一模一樣。
不過這個，卻是她撿破爛時撿到的。
打開盒子，里面放著一枚糖果。
咕嚕咕嚕。
喉嚨口水直流。
她捏著糖，外面包了一層厚厚的包裝。小若晴放到嘴邊，伸出舌頭，狠狠添了幾口，直到被口水沾濕，這才依依不舍放進里面。
每當(dāng)餓了，她就拿出來聞一聞。
盡管早就沒有氣味了。
肚子咕咕叫，她一天沒吃東西了。
望向不遠處，那一道厚厚的鐵門。
小若晴蜷縮身子，躲在破舊的被子里。
只有這樣，才能節(jié)省力氣，不讓體內(nèi)熱量散失。
她望著鐵門發(fā)呆。
良久，突然眼眸眨了眨。
門外，似乎有動靜。
緩緩起身，小若晴鼓起勇氣，走到門前。
緊接著緩緩?fù)崎_。
突然，眼前白光閃爍。
她下意識閉緊眸子。
然而隨著光芒逐漸消失，當(dāng)她再次睜開眼時，一切都變了。
干凈的廚房，外面藍天白云。
突然，鼻尖傳來一縷香氣。
她轉(zhuǎn)動腦袋，望向嶄新的櫥柜。
下一刻眼睛發(fā)亮，口水直流。
...
而這，就是小若晴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