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房覺得這個學生實在心思細膩,滿意至極。
蘇晞辰見老師滿意了,露出淺淺笑意。
……
松齋
君瀟宇坐在松齋最秘密的內間里,從高處望向蘇相府,覺得這個時候他那小未婚妻應該已經把他給的夜火焙茶令送出去了吧。
回首,下屬跪在地上一言不發(fā)。
“什么都沒看見?”君瀟宇支著下巴,好整以暇的看著近侍夜擎。
“屬下無能,曌樂公主身邊有高手保護,屬下一靠近就被發(fā)現,險些暴露。”
君瀟宇心里跟清楚,蘇晞辰身邊的高手除了“白鷺”沒有第二人選。既然是行蹤詭秘的白鷺,夜擎和他們不分上下也是正常。
“不怨你”君瀟宇鮮少露出一副笑相,這回到是破天荒的笑了一聲。
……當夜
蘇晞辰聽白鳥匯報今天遇見夜擎的事,頗為習慣的點點頭。她這個偶有見面的未婚夫為人確實莫測,她拜師的事還沒定,君瀟宇就派人偷偷送夜火焙茶令來。
巧巧后來蘇晞辰查閱機密閣,發(fā)現張房這一愛好,看見這令牌就像瞌睡有人送枕頭一樣。
“這令牌既是他送來的,想必這松齋多半就是他家族的產業(yè)了?!碧K晞辰琢磨著。什么只送有緣人,分明就是肥水只留自家田。她若是沒這身份,怕也是難拿這夜火焙茶令。
蘇晞辰敲了敲桌子“宮里怎么樣了?”眉色間透露出不屬于五歲孩子的老成。
白鳥也習慣了,他隸屬蘇晞辰自然對她的命令無條件服從。
“賢妃近日動作頻繁,宮里的白鷺發(fā)現她偷偷開了安胎藥,大約是懷了?!?p> 蘇晞辰揉眉,這賢妃還是挺不爭氣的,她偷龍種之事自從當年被蘇晞辰發(fā)現到現在已經有四五個年頭,期間小產一次,直到現在才實實在在的懷上個。
相比之下,她那已經懷了不知道第幾胎真龍種現在肚子里還揣著一個的姑姑實在爭氣。
“誰的?”
“不是陛下的”白鳥道“宮里細細算過,陛下已經有一月多沒召過賢妃,有孩子是這幾日的事”
蘇晞辰點點頭,示意白鳥退下。手邊那塊暗格里的令牌在月光下泛著幽怨的光芒。
這事她還是不好知會姑姑,索性讓白鳥將東西一干交給了蘇練月身邊的暗衛(wèi)白芷,說是不小心發(fā)現的。
宮里的事,還是由宮里的人了。
……
蘇晞辰一直待在家里念書習字,和蘇夫人、祖母親近親近偶爾和蘇白辰習習武。除了偶爾被君瀟宇派來爬墻角的夜擎,她的生活出奇平靜。
就當蘇晞辰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持續(xù)許久時,蘇白辰中武狀元的消息像炸雷一般,驚動了整個京都。
東岳富甲一方,國泰民安這些年,走路上掉個銀元寶沒人拾都稀松平常。因此沒什么人考武舉,直到這幾年,北邊摩擦不斷,皇帝才重視起來。
誰這時候考中武舉,誰就是宋明宥欽定的鎮(zhèn)國大將軍。
圣旨到相府的時候蘇白辰不在,蘇哲接旨后只是嘆氣。
蘇晞辰在邊上聽這圣旨說的明明白白,鎮(zhèn)國大將軍要去最偏遠荒涼的北方邊疆——赤羽營,與那北荒蠻族廝殺。
而蘇晞辰通過機密閣了解到當地的赤羽營本是蘇家的開國元勛,蘇勛的建國軍隊。當年東岳建立后,這支軍隊就被派往邊疆駐守。一轉眼百年過去,蘇家世代從文,而這支赤羽軍交由皇帝后就漸漸被遺忘了。
現在因為北荒動亂再被提起來也不知是何模樣。
蘇晞辰見蘇哲在機密閣找出了這支赤羽軍當年建立的明細,又從祠堂里取出一把長槍。
蘇哲頗為感嘆,坐在長階上抱著蘇晞辰細細擦拭這把塵封多年仍熠熠生輝,隱約有錚然聲的英萃槍。
“爹爹,這是什么?”蘇晞辰看著英萃槍上雕刻圣獸盤龍,小手掂掂發(fā)現重的出奇,不禁摸索了一下。
“這啊,是唯兒你老太祖爺爺留下的英萃槍”蘇哲按下長槍上的某處機關,這把槍尖就乍出蓮狀尖刃,他再按一下,這柄英萃槍驟然變成了一柄玄鐵傘。
蘇哲抱緊女兒,將這傘輕輕一旋,按下另一處機關,傘沿的尖刃疾風般飛出,能生生將一大塊石磚劈裂。
“百年光陰,我蘇家武舉無人,隨赤羽大營一起埋沒的,還有這柄名震四方的英萃槍。”蘇哲摸摸蘇晞辰的頭“它們皆是國之利器,是保家衛(wèi)國,開疆擴土的名器。
但皇權忌憚,人心不古,你老太祖爺爺立家規(guī)是再三強調,非亂世蘇家不可出武舉,為防君心猜忌,蘇氏一門只許娶一妻,嫡子只能有一個入朝為官,扶持君主?!碧K哲嘆了口氣,將尖刃擦拭干凈,重新收回傘中,按下機關變回英萃槍。
“爹爹以為此生是見不到它們重現于世了,不想戰(zhàn)亂又起……唉,東岳的氣數怕是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