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幕 福音 5 薇婭(求月票)
溪坎城外,馬車車廂內(nèi)。
阿諾德看著光屏上不斷閃動的光點,安靜地等待著。
有一位哲人說過,戰(zhàn)斗之前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一顆冷靜的心,只有冷靜地思考才能在錯綜復雜的局勢中看穿本質(zhì)。
雖然這位哲人最終為了一個女人死在了一次決斗中,但他的另一位哲人朋友卻也說過,這并非是因為他失去了冷靜,而是男人都應該有為了浪漫而獻身的勇氣。
不過話說回來,因為“賢者”屬性的加持,阿諾德很難不保持冷靜的思考能力。事實上,隨著對“賢者”能力的進一步掌握,現(xiàn)在的他甚至能進行最多三重的并列思考。
這個能力讓他在觀賞戲劇的同時還能處理一些公務,并進行魔法的冥想修行。雖然常常會被薇婭和拉斐爾誤會成都蘭王又在偷懶,但是阿諾德一般也懶得向他們解釋。
這絕對不是因為阿諾德真的在摸魚。
阿諾德正在胡思亂想,突然有一隊狼騎兵傳來了情報。他神色一凜,在光屏上輕點了一下,一個小紅點出現(xiàn)在了光屏的邊緣。
“王上,怎么了?”
薇婭一直坐在阿諾德身邊,見到這一幕,開口問道。
“有一隊歌利亞騎兵沖著我們來了?!?p> 阿諾德皺了皺眉,
“動作這么快,看來他們的眼線比我料想的還要恐怖?!?p> 薇婭目光頓時一暗:
“王上,我們要不要調(diào)動附近的狼騎剿滅他們?!?p> “不,”阿諾德?lián)u了搖頭,“他們完美地避開了洛基原本設(shè)下的巡邏路線,要是我們現(xiàn)在就截殺他們,萬一又被他們用那種莫名其妙的方法把消息傳了出去,可能會引起那些躲在后面的人的警覺?!?p> “那王上的意思是?”
“先把他們放進來,等等再殺,”阿諾德右手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木椅的表面,“不過兩百騎兵而已,調(diào)一支狼騎跟著就好?!?p> 薇婭沒有再問。阿諾德輕輕勾勒起一個術(shù)式,向一個騎兵隊長下達了命令。很快,都蘭的幾隊狼騎就迅速地調(diào)整了行軍方向——
前排的兩隊狼騎悄悄地讓開了一個口子,放那支歌利亞騎兵進入了都蘭人的包圍圈。而后排的一支狼騎兵,則開始悄無聲息地向阿諾德商隊的方向靠近。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商隊前方的天空映上了美麗的緋紅色,像被鮮血染紅的河流,向世人炫耀它的美麗,又帶著清高自賞的孤傲。
阿諾德的這支商隊使用的馬匹都來自都蘭軍方,平日都是用來運載軍糧和建筑材料,行進速度自然不慢。
但是因為那些歌利亞俘虜逃亡的速度實在太慢了,所以阿諾德不得不壓下了全軍行動的速度。
畢竟指著人家做免費的向?qū)?,也只能遷就遷就他們了。
驀地,最前方的那處光點劇烈地閃動了起來。阿諾德迅速地伸出手,在光屏上書寫出一道符文。隨后,一個有些低沉的聲音響起:
“王上,那些歌利亞俘虜被他們的騎兵劫走了,需要繼續(xù)跟著嗎?”
“他們?nèi)チ四睦铮俊?p> 阿諾德平靜地問道。
“他們接到那些俘虜后,就向南邊去了,看樣子是要進入密林?!?p> “那他們是從哪里出現(xiàn)的?”
“就在我現(xiàn)在的方向?!?p> 阿諾德迅速地將那個光點的位置和代表歌利亞騎兵的那處小紅點的軌跡比較了一下,然后輕笑了一聲:
“喂喂,這些歌利亞人到底怎么回事?雖然不清楚他們到底受到了哪個組織的幫助,突然建立了這么難纏的情報網(wǎng),但是不要拿自己的智力來類比我們??!
那處密林的方向明顯和那些騎兵出來的方向不一致,怎么可能會是他們的老巢所在地?”
他忍著笑,對術(shù)式那頭的人說:
“別管那些人了,澤拉圖!有一支兩百人的騎兵被我們騙了出來,我給你一個新的位置,你按照這些人的馬蹄印,把他們的老巢給我揪出來!”
通話的那一頭,澤拉圖有些陰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輕而易舉?!?p> 關(guān)閉了通話,阿諾德對薇婭笑著說:
“幸好我們還留了一手。
這些歌利亞獸人,反應倒是比我們想的要快得多??上麄兎噶艘粋€錯誤,那就拿自己的愚蠢來猜測我們的智慧。
他們難道以為,這種他們會上的當,我們也會上嗎?”
“是。王上英明睿智,算無遺策,歌利亞人實在是可笑至極?!?p> 阿諾德突然覺得薇婭有些反常。
他太了解薇婭了,這位自從他轉(zhuǎn)生以來就陪伴在他身邊的女騎士,一直都是一幅波瀾不驚的樣子,美麗清冷的面龐上很少會有情感流露出來。
這也是他發(fā)現(xiàn)薇婭對微光湖外的花海表現(xiàn)出興趣之后,在都蘭的城堡周圍種滿了鮮花的原因。
然而在迎戰(zhàn)歌利亞獸人時,這位女騎士卻不止一次出現(xiàn)了一反常態(tài)的情緒波動。
阿諾德當然不會懷疑薇婭在畏懼。
這位女騎士一直陪伴在他身邊,陪著他走過了凡諾夜宴的兇險,走過了白漫之戰(zhàn)的慘烈,走過了都蘭三年改革的日夜艱辛,走過了卡德爾會戰(zhàn)的初露鋒芒,他信任她勝過所有人。
留著薇婭在自己身邊早已成為阿諾德的一個習慣。
剛剛來到阿斯蘭特大陸時,因為對這個世界并不了解,這位沉穩(wěn)的女侍長讓他感覺到一絲微妙的安全感,像是某種親人般的依靠,這種感情遠遠勝過那位素未謀面的親生妹妹。
后來,在接連不斷的征戰(zhàn)中,薇婭也始終守護在他身旁,不管面對的是一千人,一萬人,還是多少人。也不管站在他們身旁的,還有多少人。
歲月流逝,人來人往,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到了阿諾德的王旗之下——多智明斷的拉斐爾、行蹤莫測的澤拉圖、一人成軍的克里奧佩特拉,還有洛基、艾爾文……
薇婭的光輝被眾人掩蓋了下去。在外人看來,她更多地成為了阿諾德的侍衛(wèi),對于那些并不了解薇婭實力的人來說,他們甚至認為她是一個花瓶。
然而,阿諾德和其他都蘭的骨干都很清楚,幫助異想天開的阿諾德和缺乏實踐經(jīng)驗的拉斐爾修改和落實一項項政策的她,在戰(zhàn)場上沖鋒陷陣享有無數(shù)軍功的她,在各大典禮場合將程序和禮儀處理得完美無缺的她,美得到底有多么驚心動魄。
無數(shù)個夜晚,當阿諾德從睡夢中醒來。打開房門,領(lǐng)主大廳的那盞孤燈,依舊微弱而倔強地亮著,不時在晚風中跳動、顫抖。
直到都蘭的城堡竣工,那盞孤燈才暗淡了下去,這也僅僅是因為辦公用的書房離阿諾德的寢室更遠了些而已。
而對于阿諾德來說,大廳里的那盞孤燈,依舊閃爍在他夢境的一角,讓他的夜晚能夠安心入眠。
“薇婭,你的心情很不好?!?p> 阿諾德輕撫著薇婭的臉頰,讓她抬起頭來,注視著她那對微微顫動的碧色眼眸。
薇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阿諾德感覺到她在微微顫抖。
她猶豫著,緩緩開口:
“王上……在我逃難到都蘭,被您的父親收留之前,歌利亞獸人襲擊了我的村莊……”
“夠了!”阿諾德打斷了她,
“我很抱歉?!?p> “不……王上,我……”
阿諾德摸了摸薇婭的頭,示意她安靜下來,他不愿意她再回想起那段噩夢般的回憶。
隨后,他轉(zhuǎn)過身,在光屏上迅速地寫下了一個術(shù)式:
“全軍!加快作戰(zhàn)進度,這次我們往死里打!”
南苑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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