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爹和娘呢?
短暫的光陰,就這樣靜靜消逝,了無痕跡。
暖陽照耀著的紅墻底下,一個小小的身影蹲在那兒,正用一根小棍兒挖土玩。
挖了片刻,忽聽到“啪”的一聲,小棍斷了,小人兒憤憤的把手里的半截也扔到了地上。
三歲的柳寒意這些天有些不爽,好像有些事讓她搞不明白,但貌似又不太對勁兒。
柳寒意皺著眉,撅著小嘴,用手指摳著剛才挖出來的小坑兒。
一直活得沒心沒肺,很開心的柳寒意,發(fā)現(xiàn)這幾天突然沒有人愿意跟她玩了。
哪怕她拿著平時她最喜歡舍不得讓別人動的“寶貝”去找小伙伴們,柳炎月、柳阿寶他們還是躲在屋子里不出來,說是有事要幫爹娘干。
但剛才她明明瞧見他們幾個在后院玩的開心著呢!明顯是不愿意跟她玩。
是不是那天玩游戲,小月和阿寶都想當(dāng)隊長,她沒同意,非要自己當(dāng)?
后來他們提議輪流當(dāng)隊長,她也沒同意,當(dāng)時他們是看著挺生氣的……
柳寒意皺起眉努力的想了想,或者是那天捉迷藏的時候,她藏到了柜子里睡著了,天都黑了,大家找不到她很著急,大人們狠狠教訓(xùn)了小月他們?
柳寒意用臟臟的小手揉了揉鼻子,但后來她都跟他們道過歉了???他們明明又和好了的。怎么從她生病好了以后,大家都不跟她玩了呢?
哦,對了!柳寒意眼前一亮,肯定是她前幾天生病了,小月他們怕被傳染上,就像原來阿寶生病,乳母也不讓她跟阿寶玩一樣。
但她現(xiàn)在病好了啊,林大夫說了可以出去玩的。
柳寒意想到這兒,高興的站了起來,向后院跑去。看見小月和阿寶還有別院其他的四五個孩子都還在后院玩呢。
柳寒意開心的大喊:“我來了!”小月他們嚇了一跳,看是她,剛想迎過去,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猶猶豫豫的站著不動了。
柳寒意叉著腰神氣的說:“我的病已經(jīng)好了,林大夫同意我才出來的,不會傳給你們的!”
小月遲疑的說道:“但我娘說你是大小姐,不能有閃失,不讓我跟你玩...”
阿寶吸了吸鼻子,也嘟嘟囔囔的說道:“我娘說你要是死了,采蓮姑姑會讓我們陪葬的!”
小月歪頭看著阿寶:“陪葬是什么意思?”
阿寶迷惑的說:“我娘說,陪葬就是阿意死了,我們也得死,說是采蓮姑姑的?!?p> 小月“啊!”的跳遠(yuǎn),喊道:“我可不想死,我娘剛懷了小弟弟,我要是死了就見不到小弟弟了!”
柳寒意皺皺眉頭,哼道:“我才不會死呢!”她頓了頓,也不解的說道:“為什么我死了你們就會死呢?”
這時別院一個稍微大點的孩子,拉了拉阿寶的胳膊,故作神秘的說道:“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玩吧!那天我偷偷聽到我娘和我爹說,柳寒意是個克星,克死了爹娘,自己也會死,還會克死跟她接近的人!”
小月和阿寶跟柳寒意差不多大的年紀(jì),雖然聽不大明白,但也明白“克星”是個很不好的詞,阿意也確實沒有爹和娘……
小伙伴們都沉默了下來,柳寒意紅了眼圈,沒有爹和娘是她一直很在意,而不敢提起的事情。
這時一個小孩子突然轉(zhuǎn)身跑了,其他孩子看見有人跑,就忽的一窩蜂都跑掉了。
后院內(nèi)只剩下了柳寒意一個人,她哇的哭了出來!她邊哭邊用手擦著眼淚,轉(zhuǎn)身直覺的想去找大人。
但走了幾步,她又停住了,哭的更大聲了。
別人都有爹和娘,她沒有啊,她去找誰???采蓮姑姑最疼她,但每日忙的見不著人影,乳母只知道讓她多吃點多穿點,她還可以去找誰?
為什么只有她沒有爹和娘?原本不知愁的小小人兒,竟然感受到了心底深深的悲痛,“爹~娘~,你們在哪兒?”
乳母循聲找了過來,看柳寒意哭的那么傷心,她有點驚慌的忙跑過去,左右看了沒有受傷的痕跡,就抱起來往回走。
她邊掏出一塊絲帕給柳寒意擦著眼淚,邊嘴里念叨著:“小祖宗,你又怎么了?不是不讓你到處亂跑嗎?采蓮姑姑馬上就回來了,看你這樣,估計又該責(zé)罰我了.....”
乳母抱著柳寒意回到了屋里,發(fā)現(xiàn)柳寒意已經(jīng)趴在她的肩頭睡著了,她心里松了口氣,睡著了好,這樣采蓮姑姑應(yīng)該就不會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她去打了溫水,用絲帕濕了,輕輕給柳寒意擦了臉,又給她把外衣脫掉,蓋好被子,守在了一旁。
看著柳寒意還有些發(fā)紅的小臉蛋,她心中感嘆:真是不省心??!這剛犯了病好了沒幾天,可別再出什么岔子了。
想起前幾天柳寒意犯病的樣子,她就還有些后怕。
當(dāng)時,柳寒意跟著別院的孩子們出去玩,她有些偷懶沒有跟著。剛閉眼瞇了一會兒,就聽說大小姐摔的吐血了,昏迷不醒,可是把她嚇壞了。
當(dāng)時也是趕緊叫了林大夫來,林大夫束手無策,說是跟一歲時犯病的癥狀一樣,就請了不怎么露面的二夫人來。
采蓮姑姑趕回來時非常生氣,雖然聽說當(dāng)時是柳寒意自己從半截的土墻往下跳,摔了下來。
但她還是惡狠狠的對別院眾人說:“如果大小姐要是有個好歹,就讓你們的孩子一起跟著陪葬!”
采蓮這幾年的氣勢越來越足了,兇起來的時候大家都有些害怕。
她當(dāng)時也被狠狠的訓(xùn)斥了一頓的。
唉,雖說柳寒意這次是跟一歲時犯的邪病一樣,但其他人難免會被遷怒吧?
她想到這,撇了撇嘴,要不是柳府給的錢多,她早就走了。沒爹沒娘的一個孩子,這幾年不幾乎都是她一個人帶嘛!
功勞沒有苦勞也要有吧?又是一個大小姐,她一個乳母,哪管得了那么多???
?睡夢中的柳寒意,好像有些睡得不安穩(wěn),口中發(fā)出模糊的聲音:“爹~娘~”
唉!雖說未來柳家的家業(yè)都是她的,但她仍然算是個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