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個老百姓哈,今兒個真高興……”
邊走邊哼,腦海里不斷閃過陳北玄他們幾個羨慕嫉妒恨的模樣,楊逸帆的心情簡直是爽到爆。
這些個家伙不光技不如人,還機不如人。
看他們以后還怎么在自己面前抬得起頭。
還有就是秦玉那個小娘皮,想象著她醒來的模樣,楊逸帆更是不由自主地嘿嘿嘿的笑出聲來。
這會兒天才剛剛蒙蒙亮,家里應該還沒人發(fā)現(xiàn)自己徹夜未歸。
楊逸帆輕車熟路地從后院墻頭翻了過來,左右望了望,確認沒人發(fā)現(xiàn),便是貓著腰,倚著墻角,一路小跑,直奔自己的房間。
快接近了,直接是幾個大跨步,竄到了門口,他貼著墻壁,屏氣凝神,突然一個翻身,開門,進門,關(guān)門,上鎖,一氣呵成。
安全返航,倚著門,楊逸帆懸著的心這才是落了下來。
沒人發(fā)現(xiàn),又是一次安全的行動。
只是還沒高興起來呢,剛一轉(zhuǎn)身,整個人瞬間傻了眼。
家主,大長老,二長老,大主持……
他們一個個坐在自己房間里,也沒點燈,就這么眼睛直楞地盯著自己,似乎就是在等著。
這什么情況?
楊逸帆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的秘密被發(fā)現(xiàn)了。
當然了,這時候不能慌,更不能自亂陣腳,不打自招。
尷尬地撓了撓頭,他一臉沒事人的模樣,“家主,長老,主持……你們這一大清早的,怎么都跑到我房里了?”
“找你自然是有事。怎么,你這一大清早的,去哪兒了?”作為大主持的楊弔,對家規(guī)的執(zhí)行是最看重的。
現(xiàn)在居然有一個未經(jīng)批準徹夜未歸的族人當著他的面回來了,還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自然不可能放過。
“我天沒亮就去晨練了,這不剛回嘛。”楊逸帆皮笑肉不笑的答著。
這會兒屋子里氣氛太壓抑了,他想著緩解一下,但一看到家主長老那板著的臉,就笑不出來了。
“晨練?”楊弔好好打量了下楊逸帆,“一身的華服錦靴,呵,你小子居然跟我說你去晨練了?你怎么不說你去打獵了!”
二長老素來是個暴脾氣,“我看這件事多半是真的。咱別和這小子廢話了,直接家法伺候?!?p> 家法伺候?
扒光了綁在族規(guī)柱上處以鞭刑,而且還是公開處刑,不光族人可以觀刑,外人亦允許。
這丟人可就丟到姥姥家了,若是真這么來,以后在上陽城,反正是別想抬起頭來。
事情貌似鬧大了。
以前再怎么懲罰,最多就是祠堂禁閉,也沒鬧到這步呀!
楊逸帆小腦袋瓜一陣滴溜溜地轉(zhuǎn),他可不想社死上陽城。
剛剛二長老話語中提到了“這件事”,他們貌似是聽人說的,估計還不能確定,手上應該沒有真憑實據(jù),不然的話,哪兒來這么多廢話,自己早就是被扒光了。
只是不知道,哪個不講武德的家伙,把自己給點了。
估摸著是羨慕嫉妒恨吧,不允許自己這么牛的男人過得這么瀟灑。
不過嘛,現(xiàn)在來看,事情似乎還沒那么糟糕,有所轉(zhuǎn)機了。
至于能否把握住,就看這嘴上的功夫了。
“大主持,您說笑了。我說的晨練并不是體能上的,而是詩書典籍方面的。這與我穿什么衣服應該沒關(guān)系吧。”
“一派胡言!族長,咱們別在這兒聽這小子巧言令色了。按我的意思,直接執(zhí)行家法,以儆效尤?!倍L老向來武斷,直接怒斥道。
楊修瞇了瞇眼,沒講話,似乎是還想看看,求證的再清楚些。
家法之事并非小事,若非是鐵證如山,他還是傾向于小祠堂的。
再者說了,族比之上,他看到了楊逸帆的實力一角,有所潛力,心里可有些在意這年輕后輩呢!
倒是楊弔,對楊逸帆的話來了興趣。
他一向主張族里子弟文武兼修,但在源大陸這種實力為尊的環(huán)境下,源氣修煉才是主流,這使得他一直不太得志。
難得聽到一個子弟早起晨練,練的還居然是詩書典籍,這讓他有些如獲至寶,喜出望外。
只是大主持豈是一句話就能被蒙騙的。
“你說說看,你這詩書典籍的晨練,是怎么個晨練法?”
楊弔的反應讓楊逸帆長舒了一口氣。
沒想到胡謅的一句話,竟然說到了大主持心坎上了,看來真是天不亡我呀!
“詩書典籍,前人的智慧,我們學習,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有的時候,我集中一本書來讀,讀的累了,我就幾本書交叉著看。
有人的時候,我大聲讀,沒人的時候,我小聲背。我把它們都刻在我的腦海之中,時時自查,夜夜自省……”
楊逸帆睜著眼睛,說著瞎話,深情流露,甚至在情不自禁之間,手舞足蹈。
楊弔聽的有些癡了,他腦海中想到了當初的自己,沒日沒夜刻苦讀書的場景。
二長老一看楊弔這模樣,立即推了推他,“大主持,這小子在蝦扯蛋呢,你可別輕信了他的話?!?p> 楊弔自然不會輕信,但心里有了些共鳴是真的。
若是這小子所言非虛,真有些學有所成,那這些年來自己倒是自己錯怪他了。
“我要考你一考,檢驗一下你晨練的成果,可有異議?”楊弔決定用最簡單的方法來測試楊逸帆的話的真?zhèn)巍?p> 這小子平日里不學無術(shù),每次自己講課他都吊兒郎當?shù)?。若晨練之事是胡謅的,鐵定答不上來。
“大主持請出題?!睏钜莘桓毙赜谐芍竦哪印?p> 九年義務(wù)教育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個小小的大主持想要與之抗衡,無異于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你晨練之時都讀的哪些書呀?”楊弔不慌不忙的道。
測試已經(jīng)開始,楊逸帆一句說不上來,就可以當場被扒光了。
“《詩詞賦》、《莊子》等書皆有涉獵?!毕肓讼?,楊逸帆選了幾個自己最了解的。
這可把楊弔嚇著了。
要知道現(xiàn)在族里如楊逸帆這般大的還停留在學習《古詩詞》的階段,《詩詞賦》和《莊子》這類高深的書是他們的父輩學習的。
甚至于老一輩中不太愛讀書的,比如二長老,也就還在這階段呢。
楊逸帆的話似乎是戳到了二長老的痛處,立刻引得他一陣怒斥,“無知小兒,信口雌黃!那里頭的字兒你都認識,但連起來你看得懂?
大主持,依我的意思,別測試了,直接把這蝦扯蛋的扒光了綁到族規(guī)柱上去?!?p> 楊逸帆沒答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楊弔,靜待出題。
這可惹到了二長老,什么時候有人敢這般無視他了!
當即他就請命,“族長,要是這小子答不上來大主持的題,在這兒蒙騙我們,我請求由我當場執(zhí)行家法?!?p> 楊修懂二長老的心情,他這會兒可有些感同身受呢,自然是點了點頭。
二長老立馬是源識鎖定了楊逸帆,只要這小子說不上來,當場就先爆了他的衣。
“有個詩人,后人稱之為詩鬼,你朗誦一首他的詩?!?p> 這個問題一出,在場的其實腦子里都在思考呢。
只不過大家思考的問題不一樣。
楊修:詩鬼?李什么玩意兒的?
大長老:詩鬼?李白?《靜夜思》?
二長老:詩鬼?什么鬼?
楊逸帆略微沉吟,便是有了,“我朗誦一首李賀的《蘇小小墓》吧。
幽蘭露,如啼眼。無物結(jié)同心,煙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蓋。風為裳,水為珮。油壁車,夕相待。冷翠燭,勞光彩。西陵下,風吹雨?!?p> 楊弔一聽,眸光瞬間亮堂了不少。
這首詩算是較為冷僻的,楊逸帆能知道,肯定熟讀了不少詩詞,才能如此信手拈來。
幾乎是一瞬間,他已經(jīng)是信了楊逸帆的話了。
同時,心里面也在責怪自己,這些年來一直錯怪了這孩子,沒有給予他足夠的關(guān)心和理解。
原來他一直在暗地里默默地努力呀!
如此優(yōu)秀的楊家子弟,可不能被外人給潑了污水,他要為楊逸帆討回清白。
楊弔立馬是義憤填膺了起來,“族長,這件事小帆子絕對是被冤枉的。陳北玄那個龜孫兒,自己不學無術(shù),貪淫好色,竟然還誣賴逸帆。咱們定要跟他陳家討個說法?!?p> 楊逸帆在旁一聽,瞬間明白了。
原來是陳北玄這個家伙點了自己。
他機不如人,爭不過自己,竟然用這種不惜自爆的卑劣手段。
沒了底線,失了原則,丟盡了同道中人的臉面,簡直是不恥與之為伍。
大概猜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又加之大主持現(xiàn)在相信自己,楊逸帆立馬叫屈。
“陳北玄?家主,長老,我不知道陳北玄說了什么,但我怎么可能和陳北玄那個廢柴有瓜葛呢!
他定是嫉妒我比他優(yōu)秀,比他英俊帥氣瀟灑,所以就滿嘴亂噴地誣賴我,你們可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啊!
我個人的聲譽事小,楊家的顏面事大,個中利害關(guān)系,請家主長老一定明查,還我公道?!?p> 聽著楊逸帆這般叫屈,楊修幾人也有些猶豫了。
他們本就是聽信了一面之詞這才來的楊逸帆的房間,不成想正撞上這小子剛回來,所以先入為主的信了。
不過經(jīng)過剛剛楊弔的測試,再加之楊逸帆的一番利害關(guān)系的言論,他們有些動搖了。
楊弔反正是一秒鐘也等不了了,拉著楊逸帆就往正廳去。
“陳北玄那個龜孫兒估摸著還沒走呢,咱們這就去和他當面對質(zhì),還你清白。
順便也讓陳霸看看,我們楊家子弟的風范?!?p> 楊弔的脾氣楊修幾人清楚得很,老頑固,犟的不行,決定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們急忙是跟了上去,生怕楊弔和陳家父子吵架吃了虧。
楊逸帆則是任由楊弔拉著,亦步亦趨地往正廳去。
比嘴皮子,他可不怕陳北玄。
在醉仙樓,他贏得了陳北玄;在楊家,他同樣會讓陳北玄一敗涂地。
滿嘴亂噴?他楊逸帆認了第二,東陽鎮(zhèn)可沒人敢認第一。
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