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不動手,除非太過分
“咦,那邊怎么啦?”夏語昕嘴里咬著棒棒糖,好奇地往巷內(nèi)張望。
以兩人的視力,發(fā)生在小巷內(nèi)部的那一幕清晰可見,他們甚至能看清大漢們疑惑打量他倆的眼神,躺在地上的那個男孩奄奄一息的臉。
丘奇大廈的底部四層都是對外開放的夜總會,想要進(jìn)去享樂的人都會從正門進(jìn)入,如果沒有通行證或者繳納一定的錢門衛(wèi)是不會放行的,他每次來和塔曼會的人談生意都是走這里的一條捷徑,直達(dá)五樓。
這條小巷專門用來堆放垃圾,平日里要么沒人,要么有些人得罪了塔曼會,就會像這樣被拖到小巷里一頓暴打,很傳統(tǒng)的黑幫作風(fēng)。喬夜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
躺在地上的似乎只是個孩子?他怎么惹到塔曼會的?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
喬夜看了兩眼就收回目光,不打算理會這件事。
作為黑幫的塔曼會和貧民有沖突是再平常不過的事,這個時(shí)代的黑幫幾乎代替特別行動局治理著外城區(qū),但不代表他們會在乎貧民們的生活狀況,就連行動局其實(shí)也不在乎。
貧民的全部價(jià)值就是拼盡全力地活著,被吸血鬼們榨取完最后一滴價(jià)值,然后死去。
“走吧?!?p> “嗯?”夏語昕有點(diǎn)意外地眨眼,“我們就當(dāng)沒看見嗎?”
“不可能看見所有事情都要去管。”喬夜的語氣淡淡的,“而且我們稍后還要和塔曼會接觸,現(xiàn)在就起沖突不明智?!?p> 他并非無心去幫助那個孩子,但他也是有私心的,他到這里來是為了解決唐一鳴的事,他和唐一鳴是認(rèn)識了幾天的朋友,而他和羅德只是陌生人。
而且他也從未想過要成為英雄那樣的角色。
“唔,好吧?!?p> 夏語昕心里小小地有些意外,這個人看起來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樣呢,本來以為他會是那種爛好人一樣的人。
但她忽然愣住了,喬夜說著要離開,人卻往巷子里走去。
“不是要走嗎?”
“路就在這里,別的地方還能怎么進(jìn)去?”喬夜說,“另外,我有點(diǎn)事問他們?!?p> 圍著羅德的大漢們對兩人的對話一無所知,他們看著那兩個陌生的家伙慢慢靠近,只以為對方是沖著自己來的。
“景山組的人?”那個毆打羅德的大漢嗤笑,拍了拍羅德的臉,“小子,你的救星來了!激不激動?”
羅德呆呆地望著喬夜和夏語昕,剛才的話全都是他胡謅的,景山組的人在他爸爸病倒之后都幾乎作鳥獸散了,而且他是偷偷跑出來的,有誰會專門來救他?
其他人看著逐漸走進(jìn)的喬夜和他身旁的黑衣人,摩拳擦掌,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出頭,一個穿著大衣看起來都弱不禁風(fēng),這是哪門子的救援?分明就是來給他們當(dāng)沙袋。
毆打羅德的大漢站了起來,咔咔地按響指關(guān)節(jié),緩緩地向喬夜走去。他幻想著自己是個電影里的武打明星,要用帥氣的方式迅速地解決這場戰(zhàn)斗。
左邊那個高個子就給他一記直拳接上勾拳,右邊黑衣蒙面的豆芽菜就一腳撂倒,這兩個人全都不是自己的一合之?dāng)?。大漢眼里充滿了自信。
但那兩個人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向他發(fā)動攻擊,反而在離他還有幾步的地方站住了。
“邵丘奇現(xiàn)在在么?”喬夜問。
邵丘奇是塔曼會的主人,這座大廈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喬夜要問清楚塔曼會與諾斯底教派的關(guān)系,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找到這位龍頭老大。
幾個大漢愣了一秒,接著怒火中燒,這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黃皮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他怎么敢直呼老大的名字?
“你他媽誰???來找死的是不是?”最前方的大漢怒喝。
“你們不認(rèn)識我?”喬夜眉頭微皺,“我是喬夜。”
幾個大漢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毆打羅德的大漢露出冷笑:“還喬爺?老子是你祖宗!”
他向前一步,重重地踏地,竟然拔地而起,躍起了幾人的高度,一拳砸向喬夜,這不是普通的人類能做到的事,他是個半覺醒的啟示者。
他的同伴們一點(diǎn)也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在后面羨慕地看著,幾人之中只有毆打羅德的大漢不知走了什么狗屎運(yùn)成為了半覺醒者,一旦和啟示者稍微沾上點(diǎn)關(guān)系,就徹底擺脫了普通人的身份,變得高高在上。
大漢滿心都是釋放力量的快感,他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天神下凡,面前的兩個小賊都被他嚇得不敢動彈了。他要在同伴面前好好地表現(xiàn)一次,告訴他們這就是半覺醒者的力量!
喬夜忽然抬起頭,大漢對上了他抬起的目光,心臟停跳了一拍。
那是何等漠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正在草地上蹦跶的螞蚱。
喬夜伸手接住大漢落下的拳頭,大漢凄厲地慘叫起來,他感覺自己的手骨像是被一個鋼制老虎鉗夾碎了。
喬夜被他的反應(yīng)弄得一怔,他其實(shí)沒想對大漢怎么樣,只是覺得對方不言不語就突然動手有點(diǎn)煩,隨意擋開時(shí)好像沒控制好力道……
大漢重重地拍在雨水里,激起的水花還沒飛到喬夜和夏語昕身上就落了下去。大漢在雨水里抱著手翻滾哀嚎,他的整個手骨全碎了,自從半覺醒之后再也沒受過這么重的傷。
后面的幾個大漢大吃一驚,他們根本沒看清發(fā)生了什么,同伴就倒在了積水里。
但他們反應(yīng)過來之后非但不怕,反而更加怒上心頭,這里是塔曼會的地盤,喬夜怎么敢在這里撒野!
“你他媽還敢動手!操你媽的,你今天別想活著出去!”一個大漢大怒。
“我只是想問問邵丘奇現(xiàn)在在不在這里?!眴桃褂悬c(diǎn)無奈,這些人都是新來的嗎?稍微有些資歷的不應(yīng)該不認(rèn)識他。
“你要問老大是吧?行啊,先拿一萬諾郎出來,然后給爺爺跪下磕頭?!币粋€大漢冷笑。
他斷定了喬夜肯定是被嚇住了不敢繼續(xù)動手,他已經(jīng)通知了其他兄弟,很快就會有人來支援——包括真正的七階啟示者,面前這小子插翅難飛。
喬夜沉默:“沒得商量?”
“商量你媽個……”
大漢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雙手忽然出現(xiàn)在他的背后,把他狠狠地?fù)ミM(jìn)了地上的積水里,他一頭撞進(jìn)了一堆從垃圾堆里散落出來的惡心的粘稠物。
喬夜肘擊身旁另一個大漢的胸口,大漢向后倒下的時(shí)候把另一個人也帶倒了,兩個人的頭都撞在鐵皮垃圾箱上發(fā)出哐的一聲巨響,就此昏了過去。他同時(shí)抬腳踹向剩下那個的胸口,后者被他踹飛了幾米遠(yuǎn),落地時(shí)濺起一地水花,不省人事。
羅德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幾秒前這里劍拔弩張,幾秒后滿地都是昏迷呻吟的人。那幾個對他來說不可戰(zhàn)勝的肌肉大漢,在喬夜面前羸弱得不如雛雞。
“喂!”夏語昕目瞪口呆,“你不是說不要起沖突么?”
“但他們要錢?!眴桃固痤^,“這就有點(diǎn)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