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殿中燭火越發(fā)明亮,夜風透過窗隙吹進來,惹得燭火搖曳不斷,晃出一地碎影。
顧銘城端坐于高位上,濃眉緊鎖,表情肅然,他看著座下立著的女子,聲音有些喑?。骸敖?,你知朕最不喜欺騙……”他話語一頓,似是有些無奈“朕再問你一遍,這七年,你到底所求為何?”
殿中氣氛一時有些凝滯,靜了半晌。
“呵,陛下覺得呢”江翎冷笑一聲,清冷的面容愈發(fā)冰冷,心里的寒氣止不住往外冒。
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卻因為這個男人在此滯留七年而毫無怨言。這七年里她也時常想念她的親朋好友,卻因放不下他一次又一次的放棄回去的機會,她知他所謀乃是這九五之極,但她依然愿意陪著他。
她主動放下綾羅綢緞,嬌香軟玉的日子,為他帶上面具,制謀臣,殺權衡,他意之所指,亦是她劍之所向,所為的也不過是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在早幾年里,她也知他對她有所防備,畢竟沒有人不懷疑一個人無緣無故對他好的用意,所以她也不怪他,她不怎么擅長表達情感,只是用行動來證明,她以為七年的時間已經(jīng)夠了,卻不想還是得不到他的信任。
“你!”顧銘城被江翎反問一句,臉色有些發(fā)黑,他一雙墨色眸子直盯著江翎看,想從她臉上看出她說出此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江翎早在他問所求為何的時候便收斂了所有情緒,冷了臉色,此時再看自然看不出什么來。
“陛下既然信不過江翎,那江翎也無話可說?!?p> “江翎,朕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七年……”
“陛下不必解釋,是與不是已經(jīng)不重要了,既然七年都得不到陛下的信任,那江翎再留下來也無意義,告辭!”江翎眼底一片漠然,面無表情一抱拳,也不等顧銘城同意,轉(zhuǎn)身便出了殿門。
顧銘城臉色難看,塔在一旁的手暗暗握緊,指節(jié)已經(jīng)捏的發(fā)白,良久,他揉了揉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嘆出一口氣。
難道真是他錯了么……
猶如潑墨的夜空,一輪彎月漸漸升起,在夜幕的寸托下,它愈發(fā)的明亮。
江翎獨坐在一處屋頂上,手里拎著壺酒,她提著灌了口,神色不復以往冷淡,眉眼間滿是落寞。
看著天上那輪酷似勾玉的月牙兒,江翎自言自語道:“以前總聽她們說,一個男人若真的喜歡你,即便你不擅長表達,只要一個眼神他就能懂你的所思所想……呵……原來這七年只是我的一廂情愿啊?!?p> 阿瑤,茜茜你們在那邊還好嗎,我好想你們……
江翎口中的阿瑤和茜茜自然是她原本那個世界的好友。
江翎仰頭喝下最后一口酒,站起身來。
雖然已經(jīng)入夜,但此時的皇宮燈火通明,恍若白晝,橘紅色的燈火連成一片,讓白日里顯的莊嚴肅穆的一座座宮殿都染上了溫暖的色彩,可此時的江翎望著這一切,卻依然感覺到冷。
她垂下眼眸似是下了決定,再抬眼時已然回到了之前的冷淡。江翎提氣掠下屋頂,她整理了下衣裙,便沿著之前的青石路往回走,在轉(zhuǎn)過一個路口的時候卻碰上了一個人。
那人一見是她,頓時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她面前道:“喲~這不是江翎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