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川市,太陽毒辣的直刺肌膚,這樣的天氣,人們是動都不想動的,然而,不起眼的小巷子里,一個身體布滿傷痕的男孩,拼命的奔跑著,他不能被抓住,不能。
他是宋愈,這樣的生活是持續(xù)的第五年,17歲的他沒有像同齡人一樣在上學,他的生活像逃亡,永遠在努力往光明奔向,可是他從沒見過光。
宋愈的母親在生他時難產(chǎn)去世,他是和父親長大的,記憶中只有在巷子中破舊的兩間小屋與天天念叨牌名的父親。
父親的賭癮很大,從出生到現(xiàn)在,欠的債只有增加,沒有減少,宋愈很慶幸,他的父親愛賭博,但至少沒有家暴傾向,至少從來沒有因為錢而打過他。
從12歲開始,宋愈便開始明白了經(jīng)常來家里的那些人是所謂的債主,沒有錢可以還的父親會經(jīng)常遭受毒打,12歲開始慢慢長大的宋愈會用盡全身力氣去幫父親反抗,然而他微不足道的力量并不會有何影響。
他們會將本就破爛不堪的房屋再加幾道裂痕,那個對于他們父子倆來說是避風港的地方,越來越搖搖欲墜。
上學,對于宋愈來說更是奢侈的,初二便輟學的他,偶爾做些零工,使得能填飽肚子,常年混跡于社會,希望以此保護自己,希望下次和那些人動手時,能給他們更大的傷害。
“姓宋的你站住!老子今天弄死你!”身后的聲音依然沒有斷絕,宋愈捂著受傷的手臂繼續(xù)往前跑,他沒有回頭,他在小巷子里不停的變換方向,直至慢慢甩掉后方的人。
他腳步放慢,發(fā)覺他們沒追上來,靠著墻壁,慢慢的滑落,他坐在地上,看著依然在流血的手臂,盡量的站了起來,繼續(xù)往前走。
“徐爺爺?!彼斡哌M一家小診所,里面配置簡陋,零星的醫(yī)療工具,勉強稱得上為診所。
“阿愈啊,又打架了是吧?”所謂的徐爺爺,便是這家診所的所長,一位年逾六十的老者,聽見宋愈的聲音,他回頭立馬皺眉走到他身邊。
“徐爺爺...我想包扎一下?!睂τ谛鞝敔?shù)馁|(zhì)問,宋愈覺得有些許丟臉,他沒有作答。
“好,你快坐著,爺爺給你拿藥去?!?p> 每次受傷,宋愈都會來到這里,徐爺爺算是看著他長大的人了,小時候爸爸賭博不回家,徐爺爺便會帶他去他家吃飯,在他面前,面對是否打架的質(zhì)問,宋愈覺得丟人,覺得抬不起頭。
“手抬起來,下手這么重,阿愈啊,聽爺爺?shù)脑?,乖乖的呆著,爺爺幫你找份工作,別這么天天打打殺殺,你看你,身上有哪塊好地方?!毙鞝敔斂粗斡瑵M是心疼,宋愈個子長得高,但是卻很瘦弱,對他來說,根本沒有所謂的青春期的補充營養(yǎng)。
“爺爺,我知道,不用擔心我,您老人家一定要照顧好身體?!?p> “你這孩子,我和你說你的事呢。”
“爺爺輕點,疼?!彼斡胫ㄗ愚D(zhuǎn)移話題,他沒有勇氣回答徐爺爺?shù)膯栴}。
“沒事吧,我輕點,你手再抬抬?!?p> “爺爺,下午我想在你這吃飯,我?guī)湍愦驋呦滦l(wèi)生。”
“那當然好,我看著你,不讓你出去打架?!?p> 宋愈對他笑,露出整齊的牙齒,盡可能的讓徐爺爺感到開心,而不是對他擔心。
包扎好了之后,宋愈像往常一樣幫徐爺爺打掃著衛(wèi)生。
徐爺爺在記錄藥品知識,宋愈安靜的擦拭著柜子,這樣的時刻對宋愈來說是安心的,能讓他短暫的放松一下。
吃完晚飯后,太陽開始下山,夕陽的光輝灑在地表,巷子外的大馬路上人流多了起來,許多背著書包穿著校服打打鬧鬧的學生,同樣的青春期,他們身上光明的青春朝氣是宋愈所沒有的,也是宋愈所羨慕的。
彼端路邊,向子清正與父親通著話,語氣是撒嬌似的。
“那好吧,我自己在外面吃飯吧,你少喝點酒,我上完鋼琴課就自己回家了?!?p> “知道啦知道啦,向哥你好啰嗦!我掛了哦?!?p> 掛完電話,向子清繼續(xù)往前走著,手機屏幕上顯示時間18:28分,距離鋼琴課還有一個小時,她還有晚餐時間,隨意打量著路邊,走進了一家石鍋飯店。
宋愈在收拾完后便和徐爺爺?shù)懒藙e,出了小巷子回去自己的家,天空開始暗淡起來了,傍晚的風依然帶著熱氣,宋愈扯了扯衣領,經(jīng)過石鍋飯店時,抬眼看到窗戶邊低頭安安靜靜吃飯的小女孩,心頭突然一軟,真是美好。
收回視線,宋愈散漫的走著,他明白,這樣的美好是與他不沾邊的,她在光亮美好的陽光大道上,而他只能在骯臟不堪的泥濘小路上。
轉(zhuǎn)動鑰匙打開門鎖,房間里空蕩蕩的,想必那位還在賭場。
宋愈在柜子里隨意翻了幾件衣服,去往狹窄的浴室,想洗個澡散散身上的熱氣,清醒一下自己。
吃完飯已經(jīng)19:12分,向子清拿起書包去往琴行,準備上鋼琴課,天空已經(jīng)完全暗淡,路上也沒有放學時的熱鬧了。
到達琴行,向子清與老師打了招呼,便先進琴房練練手,活動一下手部。
“子清,時間到了,準備上課了?!?p> “好的,老師我先回上周布置的練習曲。”
這是向子清學鋼琴的第七年,本來小時候?qū)W舞蹈的她,因為一次小意外迫使腳踝受傷,對于跳舞有了影響,家里人便讓她學了鋼琴,自10歲開始到至今17歲。
洗完澡的宋愈并未穿上衣,頭發(fā)依然濕漉漉的滴著水,他拿著毛巾隨意的擦著,打開風扇坐在沙發(fā)上,手里不停的按著遙控器,翻找著想看的電視。
時針指向八點,門口傳來響動,這是他的父親,宋仁和回來了。父親的一生與他的名字毫不沾邊,一直以來他的生活也是跌跌撞撞一團糟。
宋仁和打開門看見宋愈,并未有所反應,關了門直接進了后方的臥室。
宋愈還是剛剛一樣的模樣,看著電視,偶爾扒拉手機。
過了一會兒,房間里傳來宋仁和的聲音。
“宋愈,幫我出去買個充電器,快點的?!?p> 宋愈聽見,隨手將毛巾扔在面前的茶幾上,拿起上衣套進頭里,并沒有回答宋仁和,而是直接出了門,他不想和他廢話。
這時候的風終于清涼起來,不再像白天那樣燥熱,巷子里是昏昏暗暗的,路燈老的發(fā)黃,并沒什么作用。
向子清上完課便出了琴行,想著去附近一家甜品店買些許甜品帶回家,路上人影稀少,向子清在路的這邊,而宋愈,在路的另一邊。
沉迷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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