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糖畫
林舟心中一驚,這貨是誰?身上居然還穿著盔甲,難道是柴令武請來的打手不成?莫非他一點(diǎn)也不珍惜自己這位‘神醫(yī)’?
“吾乃長安城武侯隊長程處默,某的手下探聽得知你醫(yī)術(shù)很高,可有此事?”
程處默?
林舟微微思索,這貨不就是盧國公程咬金的嫡長子么?
程咬金可不得了啊,后世影視作品中的??汀L岬酱筇疲蜕俨涣怂纳碛?,實(shí)屬大唐無賴惡霸中的翹楚,敢在朝堂之上李二面前與人抱摔的那種。但從歷史來看,這貨能夠在腹黑李治的屠刀下得到善終,定然不是外表粗枝大葉那么簡單。
這長安城還真是權(quán)貴遍地走,堂堂盧國公府的小公爺,竟然也干這巡邏維護(hù)治安的基層行當(dāng)。
“某只是略懂岐黃之術(shù),并不高明。不過我看小公爺面色紅潤有光澤,想來是身體健康,沒什么好瞧的?!绷种酆苤t虛的道。
之前展現(xiàn)‘醫(yī)術(shù)’不過是為了脫身而已,自己是個什么貨色,林舟還是心里有數(shù)的。不過歷史上程咬金一家子都挺長命的,說他身體健康倒也沒錯。
“放屁!小爺我整晚的睡不著覺,心里更是一直堵得難受,連喘口氣都覺得累,這是身體健康的表現(xiàn)嗎?哇呀呀呀……”程處默頓時怒了,手中的長刀下意識的揮了揮,響起陣陣風(fēng)聲。
林舟咽了口唾沫。
彼其娘之,你特么一個唐朝的武侯頭子,干什么不好學(xué)明朝的錦衣衛(wèi)?沒事去酒樓探查別人談話,真是沒道德啊!現(xiàn)如今咋辦,要是解決不了這貨的問題,會不會被他給一刀咔嚓了?
“小公爺這是心中結(jié)郁啊,莫非是遇到了不順心的事?多與朋友走動游玩,放松放松心情就好了?!绷种圻叴蛑R虎眼,邊往旁邊挪,隨時準(zhǔn)備找機(jī)會開溜。
“胡說八道!某與朋友游玩時,心中郁氣更甚!看來你小子不過是個坑蒙拐騙的貨色,今日小爺我就要為民除害!哇呀呀呀……”程處默一把就攥住了林舟的衣領(lǐng)。
“慢著!某知道小公爺?shù)玫氖鞘裁床×?!某有辦法可治!”
眼看著砂鍋大的拳頭就要砸向自己面門,林舟趕緊喊道。
“快說,小爺所患是何病,又當(dāng)如何治療?”
“嘿,這病著實(shí)容易治?!绷种凵裆謴?fù)從容,淡淡道:“小公爺回府準(zhǔn)備十貫銅錢,一個時辰后來東市尋我,屆時自然藥到病除?!?p> “這么貴?”程處默瞪大眼睛,可想到自己每晚唉聲嘆氣睡不著,便狠下心來一咬牙,點(diǎn)頭道:“成交!”
程處默并不擔(dān)心林舟會逃跑,畢竟武侯遍布長安城的各個坊內(nèi),這些人可都是他的手下。
與程處默分開后,林舟來到最為繁華的西市。西市人聲鼎沸,熱鬧非常。到處充滿了吆喝聲與叫賣聲,口音也五花八門,胡商與異域女子遍地都是。
真不愧是此時的世界第一國際大都市啊,林舟不由心中感慨。還沒吃飽的他又買了兩張胡餅,嘴里叼著餅子,進(jìn)了一家雜貨鋪。
“掌柜的,來幾斤紅砂糖!”
林舟施施然的排出五貫大錢,紅砂糖也就是蔗糖。至于白砂糖,那時明代嘉靖朝時期才誕生的。
八字胡的胖掌柜撇撇嘴,看傻子般的對林舟道:“小郎君,這砂糖一斤可就得要八貫銅錢,你還想買幾斤?不過小郎君若不嫌棄,飴糖倒是便宜許多?!?p> 林舟驚了一下,砂糖這么貴?不過轉(zhuǎn)念一想,甘蔗在唐朝本來就是稀罕貨,何況是榨汁得來的糖呢。掌柜所說的飴糖也就是麥芽糖,甘之如飴說的就是這玩意兒了。
“既然如此,那就給某拿半斤砂糖,其余的一貫用來買飴糖吧?!?p> 唐朝的麥芽糖與后世有很大差別,后世麥芽糖都是摻了蔗糖的。林舟也打算如此,將兩種摻和在一起。
掌柜聞言,小心翼翼的捧出一個瓷罐,將瓶口的層層封布打開,便看到里面呈深紅色的砂糖。一絲不茍的給砂糖過秤,用宣紙鄭重的包裹起來,很是珍重的遞給林舟。而飴糖就便宜多了,一貫錢不到買了整整五斤。
“飴糖和砂糖十比一的比例,甜度應(yīng)該也差不多了?!?p> 林舟喃喃著,用剩余的錢買了一口鍋、一把勺、一筐炭、一桶油、以及一塊云石板和筆墨紙硯。攜帶著大包小包,林舟去往了東市。
作為唐朝著名的兩市之一,東市不比西市那么熱鬧,街上沒有小販,道路兩旁同樣不見攤販蹤影,取而代之的是裝潢華麗的店鋪。如果說西市是一個魚龍混雜的集市,那東市就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奢侈品交易市場。能夠來此消費(fèi)的,皆是長安城有頭有臉的權(quán)貴。
當(dāng)然,林舟是一個例外。
尋了一個人流量較大的地方,林舟大馬金刀的坐在街邊,將炭火點(diǎn)燃,架上鐵鍋開始燒水。云石板擱在一旁,用油一遍遍的刷著。不少行人過客,都被這‘行為藝術(shù)’所吸引,不知這衣衫襤褸的少年是要作甚。
林舟壓根不在乎周圍視線,圍觀的人越多越好。等水燒開,他便按照比例將紅砂糖與飴糖同時倒入鍋里熬制。
糖畫。
在后世可是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
林舟的鄰居就是一位在校門口賣糖畫的老爺爺,小時候為了蹭糖吃,林舟便以學(xué)糖畫的名義窩在老爺爺家里。雖然沒有得到真?zhèn)?,但畫一些簡單的糖畫,還是沒問題的。且即使再簡易的糖畫,在這個時代也足夠驚艷世人了。
很快,糖漿就熬制稠密,可以開始作畫。很多年沒有畫過,林舟稍微有點(diǎn)生疏。仔細(xì)梳理了一遍記憶,這才動手舀起一勺糖漿,在云石板上開始作畫。
圍觀者陡然瞪大雙眼,石板為紙木勺為筆糖漿為墨,竟然還有這種作畫的方式?簡直讓人大開眼界!隨著林舟行云流水的操控木勺,糖漿水銀瀉地般的落在石板上,勾勒出一位手持長槍,腳踏駿馬的大將軍!
“彩!”
不知誰人喝彩一聲,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叫好!這技藝也太神了,著實(shí)是驚艷無比!
“小郎君,這糖人怎么賣?某要了!”
“呵呵,某也很喜歡這玩意兒啊,可不能讓你買了去?!?p> “汝等是何身份也敢與某爭?家父乃是當(dāng)朝重臣……”
頓時,不少富家子弟開始爭搶攀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