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軍的這個眼神讓整個餐桌陷入沉默,簡向時轉過頭看著低頭注視著自己雙手的張曉蘭,
“王太太,那你為什么要組織踢王春橋出董事會呢?”
簡向時問完,從夏萍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似乎也是剛知道,
張曉蘭抬起頭,“沒錯,我是站在公司股東的利益考慮的,有什么奇怪嗎?”
“你本身不在董事會任職,但對公司的事似乎了如指掌。”
“這很正常啊,公司是我和春橋兩個人一起拼搏創(chuàng)立的,初期的元老和大股東都認識我,只不過是在前幾年我才慢慢退出管理層,現在公司有問題,他們都來找我打招呼,希望可以勸春橋退休,這已經很給我面子了,不然他們加起來也可以直接罷免他。”
“不,他們罷免不了,還需要你弟弟和兒子的股份,沒錯吧?!?p> “你對我們公司的股權結構也很清楚啊。”
“我關心的是...王春橋退出董事會后,他的股權你們會如何處理,總不可能平分給所有人吧?!?p> “簡警官,這和案件沒關系吧,如何處理我們會商量?!?p> “已經不用商量了吧?!?p> “你什么意思?”
“根據王春橋的遺囑,他的股權已經由王君芳的女兒繼承,應該也不用商量如何分股份了吧。”
“簡警官,你們的責任是抓住兇手,而不是關心我們的股權結構?!?p> “王太太,我不妨直言,我就是在破案,而且你的嫌疑暫時最大?!?p> 誰都沒想到簡向時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張曉蘭尷尬的不知所然,努力控制著面部表情,但放在桌下抖動的雙手雙腳卻怎么都停不下來,
“你在胡說什么,警察也不能胡亂猜測?!睆垥攒娐牪粦T簡向時的語氣,
“讓他繼續(xù)說,我倒想聽聽簡警官的高論?!睆垥蕴m說,
“但凡是兇殺案講得最多就是動機,所以死者身邊的人與事我們都得了解清楚,你們也不用太在意,沒有結案前任何人都有嫌疑。”簡向時微笑著試圖平復他們的心情,
“你問了那么多人、也問了那么多問題,得出的結論是我嫌疑最大,那你還有問題要問我嗎?如果有都問出來,我一次性回答完不要再找我?!睆垥蕴m見形勢暫時自己有利,也毫不含糊,
“對啊,我們已經很配合你們警方查案了,如果查不出就直說,我和你們領導說換批人繼續(xù)查,不要沒有頭緒就隨便找個人冤枉。”張曉軍見姐姐的語氣有些生氣,自然也不甘示弱加大音量;
楊亞茹感受到對方的盛氣逼人,話鋒雖不是對準自己卻也被震懾到不敢說話,若他們是普通人的話早就會幫著簡向時回懟過去,想到對方的身份自己好像還沒說話就已經輸了,偷偷看著身旁的簡向時,
“我們拿到的親子報告已經證實,王爵哲和王爵彬均不是王春橋的兒子,兩兄弟相差九歲之多,他們的父親也不是同一個人,王春橋知道這個事實還一聲不吭,是不是...”
“夠了!”張曉蘭大聲喊著,“這是我的私事,和案件沒有關系?!?p> 夏萍表情復雜的看著兒媳婦,說是心疼又可以說是憤怒,
聽到姐姐被如此話語傷害的張曉軍拍著桌子,點上煙,“你到底有完沒完?”
簡向時禮貌微笑站起身,漫不經意地圍著桌子走著,
“所有事情的開端就是因為這次王春橋股權紛爭開始的,不知何種原因你想要拿到王春橋的股權,于是聯合股東以及家人迫使他退出董事會,王春橋自然不會輕易同意...”
走到張曉軍身旁時停了下來,雙手撐在桌上繼續(xù)說,
“但他附屬了一個條件,你同意離婚的話他就將股權交出來,而‘離婚’這兩個字對你和對整個家族是個恥辱,怎么可以讓自己親手扶植起來的‘窮小子’拋棄自己呢,雖然婚姻本身就是名存實亡,但面子往往比幸福重要;
你不同意離婚,王春橋卻心意已決,殺心就是這個時候燃起的,曾經的‘窮小子’到這把年紀已經看淡世態(tài),不再為名利偽裝自己的,而是想要開開心心、無憂無慮不用偽裝的過日子?!?p> 簡向時低頭看著張曉軍,“到目前為止沒錯吧!”
“你到底在說什么,無稽之談、和其可笑,春橋從來沒提出過和我離婚,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說出這種荒謬至極的話。”
“我還沒說完呢,王春橋在這個時間段立下遺囑放進只有他知道密碼的保險箱,但在保險箱里還有另外一張東西你們或許不知道,就是他的體檢證明,為什么普普通通的體檢證明會放進保險箱呢,是不是很奇怪?”
簡向時繼續(xù)走著,走到張曉蘭的身后,
“我怎么知道他為什么放進去。”張曉蘭解釋著,
“是啊,根據體檢報告來看,他的確是有高血壓和糖尿病,但都不是很嚴重,只要注意飲食不會有太大的風險,但還有一條格外的奇怪,就是王春橋是有生育能力的檢測報告?!?p> “...”張曉蘭呼吸越來越不平穩(wěn),
簡向時停在夏萍身旁,看著張曉蘭...
“什么?春橋能生孩子?”夏萍驚訝地問,
“是的,為什么明明知道兩個兒子都不是自己的親身骨肉,還可以和平共處那么多年,一開始他真的相信自己沒有生育能力,因為是張曉蘭欺騙了他,買通醫(yī)生后出了假報告,而為了張家和自己的顏面,才會對這件事不聞不問?!?p> “呵呵,呵呵...”張曉蘭冷笑著,“你到底在說什么,阿軍,打電話給華西市領導,讓他們換個正常人來查案。”
“等等,讓我說完,這些要證實都不難,王君芳就快到了,我想大家也不差這幾十分鐘吧。”
張曉軍將電話放在桌上,“你說了那么多,和案子似乎沒有關系啊,無論你說得對不對,春橋的死你只字不提?!?p> “我正要說這個,王春橋的體重能夠在他暈倒時吊起來,現在留著的人里幾乎沒有,所以是多人作案?!?p> “多人作案?你意思是我和我姐姐兩個人嗎?”
簡向時站直身體,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兩個保姆,魏姐低著頭雙手垂直擺在兩側,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著地面,而發(fā)現尸體的李姐則正注視著自己,聽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