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新進來的兵器?!敝x霽說著,往前走了幾步,因為他們的動作實在可疑,甚至有些偷偷摸摸,但若說有問題又說不過去,畢竟他們也是當著大家的面在運兵器。
“王妃!”張小逃在飯桌旁叫她,她轉身走了過去。
“你們這是?”只見桌上擺著五個頂大的碗,碗里裝著很多形狀大小都差不多的肉。
言諾把其中一碗遞到凌越研面前,“王妃猜猜這是什么肉?”
她伸手要去摸,言諾又移開了些,“不能碰,猜錯了是有懲罰的?!?p> “你個黑兵蛋子,還想罰王妃?”年九手里拿著肉一邊吃一邊嘲諷言諾。
凌越研淡淡一笑,很是配合他們,微微埋頭聞了聞,“兔肉?!?,她篤定道。
眾人哄笑,看這樣子是猜錯了,謝霽從身后走來,同樣彎著頭聞了聞,隨后又看向其他碗里的肉,說出了一個令人質疑的答案,“鴨肉?!?p> 她剛想說怎么可能是鴨肉,林子里也沒有鴨子啊,年九一臉佩服的表情,“你怎么看出來的?柳大嬸這忽悠人的廚藝,我可是吃了四年都不能用肉眼分辨?!?p> “你那刀光一閃都能瞎的眼睛,能看出來才怪。”張小逃揶揄道。
凌越研也想知道謝霽怎么分辨出來的,她聞過了,連用的配料都是一樣的,聞不出什么不一樣。
謝霽淡淡解釋道:“之前熬藥的時候我看著柳大嬸裝的盤,認識碗。”
......
眾人無語,對面臺上開始了比武,熱鬧得緊,把大家都吸引了去,謝霽也跟著過去了,凌越研沒去,剛剛在聞肉的時候她看到昨天那個鉆進林子的小太監(jiān)了。
她狀似隨意走著,走到了一個無人處,小太監(jiān)像鬼似的出現,嚇了她一跳,“王妃有什么隱疾嗎?”
“這跟你有關系嗎?”凌越研反問道,她實在討厭這種被人監(jiān)視的感覺。
謝霽問她君葉政醒了為什么不聯(lián)系,這就是原因,別說是這一個小太監(jiān)她都甩不開,按君策控制人的手段,指不定還藏著多少監(jiān)視她的人。
她不敢拿整個王府的安危去賭,更不敢拿君葉政的命去賭。
小太監(jiān)彎了彎腰,“小的只是隨便一問,今日小的就要離開東山軍營回宮復命,只是來提醒一下王妃,切莫因為一時沖動害了整個王府?!?p> 這小太監(jiān),連謝霽剛剛說的話都知道,到底什么來頭。
外面有人在找她,轉身一瞬間小太監(jiān)便不見了,張小逃他們非拉著她上臺比武,說這是猜錯鴨肉的懲罰,論射術她或許還能比比,這打架的本事,怎能跟這些軍中的人相比。
她一再推脫終是沒推掉,站在了比武臺上,對面是位用短刀的女兵,皮膚黝黑,五官清麗,她二話不說提刀便上來了,凌越研連忙抽出回營劍。
兩人打了十幾個回合,凌越研最后險勝了對面,臺下鼓掌聲起,帶頭的竟是胡總兵。
“長劍對短刀本就占著優(yōu)勢,姑娘武藝絕非凡品?!绷柙窖兄t虛著。
軍營的人沒那么多彎彎繞繞,贏了就是贏了,女兵抱了抱拳,下了臺走到胡總兵身后才說道:“你這不是變著法子在夸自己嗎?你的長劍是有優(yōu)勢,但若今日換一個人也定是打不過我的,夸我武藝非凡,那打得我的你豈不是更加非凡?!?p> “虎兒,胡鬧,在王妃面前不得無禮?!焙偙逃栔砗蟮呐?。
凌越研看出來這女兵跟胡總兵關系匪淺,剛想問,胡總兵主動開口說道:“這是卑職的小女胡虎,在軍營里長大不懂規(guī)矩,讓王妃見笑了。”
一個女子名字叫胡虎,真是滑稽又可愛,她跳下擂臺,搖頭道:“大家以后都是要經常在一起的,王妃王妃的叫也不好,今后就直接叫我葉研也行。”
胡虎從胡總兵身后跳出來,走到凌越研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豪爽直接,“那好,今后我就叫你葉研了,日后我想比武可以來找你不?”
“自然可以?!逼鋵嵞苴A確實是僥幸,胡虎的功夫是真的不錯,只是力道還欠些火候,等稍微再過個一兩年,她鐵定打不過。
“來人啊,把那頭畜生帶上來!”胡總兵高喊著。
眾人都朝這邊圍了過來,源仲也在,謝霽站在稍遠的地方,只見幾個士兵抬著一個籠子,蓋著黑布,放到了面前。
凌越研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是那頭獵回來的狼。
源仲身旁站著個穿著盔甲的男人,他的眼神緊緊盯著籠子,看表情似乎很是不忍心。
言諾從對面跑了過來,輕聲在凌越研的耳旁說道:“王妃切記不能心軟,胡總兵說不定是在試探你,只要殺了這狼,估計就認你了?!?p> 難怪胡總兵一改往日的態(tài)度,原來在這里等著她,讓她殺狼?黑布被一旁的士兵揭開。
凌越研原本以為會看到一頭兇狠至極長著獠牙嘶吼的野狼,卻沒想到是眼前這個畫面,籠子里確實是只狼,但看著幼小,還被套了根大鐵鏈子,這哪里是狼,活脫脫就是一條狗似的。
狼崽的右腿上有血,嗚咽的叫著,胡總兵把胡虎手上的短刀拿過來遞給凌越研。
“林子里什么都有,卻唯獨只有狼敢對王妃娘娘不敬,今日朝云特地捕得兇獸,便讓王妃親自割肉取膽,給大家伙當開胃菜?!?p> 士兵們在一旁呼聲高昂,似乎在助興。
凌越研接過胡總兵手里的短刀,言諾的提醒還在眼前,能不能出兵或許就看眼下了,她一步步朝小狼崽走去,狼崽還在嗚咽嗚咽的叫著,眼神里仿佛都在透露著害怕。
她晃眼看到源仲身旁的那個男人雙拳都握緊了,他估計就是獵得狼崽的朝云,面若冠玉,長相竟還有那么些好看,只是眉頭攢在一起的樣子看著很是揪心。
狼崽近在遲尺,士兵們歡呼聲越來越高,她抬起短刀,“住手!”是對面朝云開了口,同時凌越研手里的短刀掉在地上。
朝云想要上前被源仲攔著,歡呼聲停了,胡總兵問道:“為何落刀?”
因為不忍心,因為心軟,還是因為看到朝云的表情,她不知道該說什么,愣在原地沒說話,胡總兵在身后冷哼了一聲,轉頭便走了。
周圍士兵都散了,他們才將狼崽抬了下去,凌越研低著頭,肉眼可見的失落,唯一的機會被她自己給放棄了,明明只要一刀,就能救羊城的百姓,就能換得王府平安,為什么做不到。
肩膀被人攬過,是源仲,他嘆了嘆氣,拍了拍凌越研才放開手,朝往這邊走的謝霽看了一眼,低聲說了句,“幸好你沒殺。”
說完他也轉頭走了,與謝霽擦肩而過時翻了個白眼,不知何意。
凌越研抬頭,源仲這話什么意思,胡總兵明明是不高興離開的,為什么源仲又說幸好沒殺。
遠處已經開飯了,源仲走過去坐在胡總兵身旁,順手拿起一塊肉,“差不多行了吧胡叔,小姐總歸是女兒家,經不起你這老狐貍的折騰。”
胡總兵喝著酒,臉上明顯是高興的,外人都以為他想讓凌越研殺,但其實他要的是不殺,雖是兇狠的狼,可卻不是傷人那頭,或許還是只沒開葷的,若為了自己的目的變得沒有良心,怎能把凌家軍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