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著靈泉,大大小小分布了十幾家種植戶。這家種靈草,那家種藍銀。靈泉水如涓涓細流,被兩臺水泵加了壓力打上來,四時不絕。大家輪著澆,差不多一周一輪。
這一天就輪到向辰他們家澆地了。
靈泉的水寒氣很重,涼的刺骨。用手掬一捧,你會覺得它清澈見底。然而一縷縷清流匯聚成渠,這渠水就莫名其妙帶了點玄色。很玄乎。
向辰把渠水引入自家的渠溝中。封堵住主渠溝,挖開一小片田的田隴。玄色的水在田地與植物間緩緩蔓延。田地吃飽了,就打著飽嗝汪成一片小小的沼澤,閃爍著,映著罕見的太陽。
向辰趕緊一锨堵住這片小沼澤。挖開主渠溝,讓水往下流。
那么龐大的田野,那么細長卻倔強的水流。一百多畝地澆下來,得十多個小時。哥倆換著班澆。澆著澆著,時間的界限就變得模糊了。向辰感覺自己變成了一株最高的靈草,一塊小石頭,一粒塵埃。他的心跳溶于水流,他的呼吸應和著大地的脈搏。他自己一個人在這世間安靜的佇立著。
澆了一半,老遠看見走過來了個人。豆蔻年華,一襲褐衫,身材單薄,清新得如同春日的柳。
這還是向辰第1次見過完坎的小麥。小姑娘看著比原先秀氣多了。
向辰叫她:“小麥?你怎么來啦?”
小麥站定,偷偷的瞄向辰。如果說她像春柳,那么他就像原野上的白樺。挺拔,冷靜,英氣。年少的銳氣就像白樺閃爍的微光。
其實此刻向辰穿著雨靴舊衫,頭發(fā)一個月沒剪早亂成了一大坨。但對于小麥來說,他仍然好看的過分。
小麥的臉慢騰騰紅了。
老直男向辰并沒有察覺女孩的異樣。他反而覺得,這孩子長大點了,性格怎么不如原先活潑了?
小麥有點尷尬的說:“我媽,讓我,把這個,送給你們?!?p> 說著她把小竹籃遞過去。里面是一張綠油油的妖獸皮,把女孩手都襯綠了。
向辰連忙道謝。低頭一看,女孩的腳邊竟然還跟著只小兔子。毛茸茸的,黃背白肚子,兩只眼睛就像黑色的水晶。
向辰奇道:“這是你家的?它還會跟著你跑?”
女孩嗯了一聲,這才稍微自在了點兒。
“它可聰明了。它還會撿東西,還會舔你,還會繞著你轉圈撒花咕咕叫。它可能是成過精?!?p> 說罷,女孩往地上輕輕拋了一塊錢。也是奇了,那小兔子立馬跑過去,叼起那一塊錢,跑到女孩的腳邊。女孩蹲下伸出手。小兔子就把那一塊錢叼到她掌心里,再伸出粉嫩嫩的小舌頭舔舔她的指頭。
向辰:“霍。這是兔子還是狗呀?”
女孩不答,嘿嘿笑著,用手背撫摸小兔的前臉。小兔子就伸著頭讓她摸,不時咕咕叫兩聲。被摸得舒服了,人家兩腿一蹬,直接趴在了地上。
“它叫小白,因為我們家那么多兔子就它毛最不白?!?p> 向辰伸出手去也來摸這個兔子。手不小心碰到了小麥。
他的指尖溫涼而略帶粗糙。手指細長,骨節(jié)分明。
小麥的臉又嘩一聲紅了,手慢吞吞縮了回去,唯恐被向辰看出來異樣。
天空之中迷霧單薄得異常。太陽徹底穿透了荒原的面紗,幽靈們在慌亂中四散躲閃,狂亂的游走,二倍速的竊竊私語。
向辰有點煩。抬頭望了望天,又一回頭。完了。
“田壟倒了水漫出來了!”
小麥抿住嘴,憋住笑。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