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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梟女毒醫(yī)

第六十一章 重足一跡

重生之梟女毒醫(yī) 白下疏 2210 2020-12-22 23:53:00

  沒有一天不去想當年的事,想徐淐徑犯下的那些罪行。

  船上種種她以為是跡象的言語、線索,也一一落在過紙筆上。宮橋又怕落了痕跡,被人發(fā)覺,總是劃劃寫寫,甚至創(chuàng)造了自己的一套記事方法,盡管如此,仍是寫滿一頁紙便不忘立刻燒掉滅跡。

  在這日日夜夜的憂思中,她漸漸想到了一些事,為什么徐淐徑會殺死母親,害爹爹,雖然想通了一些事,卻累積了更多疑竇,只好未來一一查證了。

  宮橋作為孫喻雪長到十三歲,寒來暑往之間,已經(jīng)過了七年。她的性格,已然大大改變——

  作為前世的宮橋時,隅居外祖家,那時她安然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只為嫁人和做個乖女兒家兩件事左右,從無痛楚,更遑論迷惘,身世、父母、朝堂,深深想去的這一些事,通通像是隔在屏障外的、另個人間一般。如今想來那自然是逃避,卻也無法可解。

  那么白天的事呢?似乎被那人看了一眼,就看穿了自己、認得了自己一樣,不由得從心而外的驚懼起來。

  回想一下上一世,徐佑倧是比自己大六歲,今年十九,那就已經(jīng)中了武舉,蓋了小將軍府獨自去住了。應該對自己的計劃沒什么阻礙的,以后總該小心,少碰到他就是。今天和他一起的是誠王。誠王啊……

  必然是的,他不認得自己的。

  只有自己重生了,徐府里的任何人,包括徐佑倧,必定是頭一次見她??墒菍崉t如何?她心中打鼓。怎能始終保證不暴露呢?要做大事,怎得頭一開始便這般膽小?還未進徐家的門,先就怯了?那還得了?險惡與未知,只要進入徐府,始終是存在的,而宮橋,反思自己是否準備不足,貿(mào)然進入徐府,是否太自信和大意了。

  不過啊,這趟無意中碰到徐佑倧,也算是“夜下忽敲門,”警醒了自己,從這一進,便是全然不同世界。往后要遇到的,一個都不會少。躲也躲不過的,不如即去。

  宮橋輕聲對孫喻雪說:“侯門似海,復仇恰如露皠落復,這徐府,你終于又回來了?!?p>  只是,徐佑倧對于她,恰似是深秋里的寒風一樣,是她死前最后見到的人只要經(jīng)過他,總能聯(lián)系到那些可怖的重重疊疊的往事。也恰如寒風起,便凜冬至,他是一個啟子,更黑暗的人和事在后頭等著她。

  如今在洞穴里,孫喻雪忍不住想起了那個再次踏入徐府大門前的晚上。也想起了回憶中很多事情,那天的船上。

  那時的自己,也就是宮橋,只剩最后一口氣的時候,因緣巧合,由他送了自己最后一程。

  一個月后,這位徐三少爺,重傷,受不知名神秘敵人追殺,生死一線,若是因緣巧合怎么辦?難道這是自己送他的最后一程嗎?

  會是這么巧嗎?

  “我有預言能力。”她一邊這樣對徐佑倧說,一邊在心里懷疑。重生一回了,卻還是任由自己進入阽危之域。宮橋自己也不懂自己為什么這樣去做。

  應該拋棄這一對麻煩的舅甥嗎?其實嚴格來說,自己還是鄭子溪的表姐——只大一個月的,雖然親緣甚遠。和眼前這一位同樣是遠房舅甥關系。

  作為孫喻雪,她日日憂思,性情固然穩(wěn)重平和,卻幾近匱乏無趣;也未有豆蔻少女的貪玩或羞怯,僅有心底深處的熊熊復仇火焰燒的她內(nèi)心深深淺淺的溝壑,陰霾重重,敏感多思,時常憤懣。

  復仇的憤懣,隱在她表面的穩(wěn)重之下,孫立、張喜儀兩夫妻面前自然是瞞得一絲不漏的。其實也無需著力去瞞,細敏的心機,圓熟的處事,宮橋不會用在義父、義母身上,她只愿在他們面前永遠扮作單純。

  她不愿承認,內(nèi)心深處,她的恐懼,是牽累善良的、愛她護她的義父、義母。雖然宮橋認為,報仇必定不計一切代價??墒请[隱地,她希望義父義母兩人能夠安穩(wěn)一世。這是宮橋本性。即便做了孫喻雪,性格大改,只這一點底色,仍是存了下來。

  也是這一點底色,讓孫喻雪決定,救徐佑倧。她與徐淐徑的仇,是要殺了他,拿走他的一切榮耀和官位,不包括第一步就結果他同父異母的幼弟。

  徐佑倧勉強笑了一下,恍惚著,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不知怎的,我們這樣子說話,你不像是在徐家那樣,似乎……似乎有個面具,摘下來面具。你同我說話的樣子……很是熟悉,卻似乎有種感覺,感覺我們已經(jīng)是認識許久了?!?p>  “今天是大郇五十一年。冬,十二月二十三?!睂O喻雪輕聲自語。

  “什么?”徐佑倧微弱地問道,撐不住濕冷滴水的墻,一只手撐到孫喻雪身上。

  “今年是大郇五十一年,十二月??傊銊e問了。別說廢話了。我們想想,怎么出去?!?p>  “你讓我坐一會兒,坐一會兒我看能不能再提一口氣來。有什么我能吃的藥嗎?我相信你還有一些的?!毙煊觽徤踔两器锏卣A艘幌卵劬Γ瑳_她擠出了一個笑意。

  可孫喻雪笑不出來。連個回應也欠奉。若是再這么耽擱下去……

  鄭府中。

  鄭佩與徐天虹在廳中焦急萬分,踱來踱去。徐天虹拿著一個帕子,早就將眼睛擦得通紅了。

  鄭佩一向古板穩(wěn)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這會兒也臉色鐵青。

  女兒不見了。

  廳里丫頭小廝跪了一地。徐天虹的貼身丫鬟急地跟著她滿地轉(zhuǎn),一邊拿著茶勸,“太太,別急。小姐一定沒事的。喝口茶潤潤?!?p>  地上一個叫紅纘的丫頭也說道:“小姐不會有事的,太太,太太您小心身子!興許……興許小姐只是貪玩出去了?!?p>  “就是你!你還說?要是子溪找不到,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該打死!”原來那是鄭子溪的貼身丫頭。

  “去市集上找過了嗎?沒有?”

  “沒有,夫人?!?p>  “她愛去那家茶館呢?飯館呢?都沒有嗎!”

  “沒有……”

  “兩天了!一個女孩兒,丟了兩天!你們一個個地……”氣得徐天虹連話都說不順當,直捂心口。

  “她是不是去誰那里了?你們倆是不是知道什么?。俊编嵟寮毸荚S久,指著紅纘問道。

  跪著的兩個丫頭面面相覷,一個漲紅了臉,一個看著另一個,微微搖了搖頭。

  鄭佩看見了,喝到:“都什么時候了?還要瞞?你們小姐都說了什么?恐嚇你們不要說出來?威脅你們什么?現(xiàn)在不說,我就報官了!就說你們聯(lián)合奸人,綁架了鄭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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