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一箭雙雕

　　子明給王學(xué)巖打了個電話，囑咐一番之后，求他聯(lián)系高雅。

　　王學(xué)巖說高雅剛來過電話，咨詢智能定位鞋功效，說她兩個閨密打算給那倆二哈穿上，便于監(jiān)管。

　　子明樂了，說：“準(zhǔn)備三雙，正好讓常叔帶過去?！?p>　　取過鞋之后，子明將常萬福送到高雅單位附近，找了個停車場，放下靠背一躺，手握電話等消息。

　　常萬福手拎鞋盒來到環(huán)保監(jiān)察大隊小樓門口。

　　很快，高雅從里面小跑出來，看見常萬福一愣，想起見過一面，若不是周子明父親陪同也許忘得一干二凈。

　　“怎么會是您呀？”

　　“年青真好，還記得我呢，上次多虧小高同志幫忙，房子一切順利?！背Ｈf福笑呵呵地說：“學(xué)巖離不開，我正好趕上代勞，說明咱爺倆有緣哪?！?p>　　高雅接過一看，樂了：“多出一雙？”

　　常萬福一本正經(jīng)地說：“這雙是特意送你的，不合腳隨時換?！?p>　　“我一時還沒有想要監(jiān)管的人呀。”

　　“早晚會有，留著有備無患?！?p>　　“您可真逗，放我這兒浪費，還是還給老王好?！?p>　　常萬福腦袋一轉(zhuǎn)，說：“實在沒有人選，先給周子明穿試試效果?！?p>　　高雅嚇了一跳，嚷：“這玩笑開不得，人家有未婚妻！”

　　“我問問他，真的假的?！背Ｈf福掏出手機就打，還按了一下免提。

　　高雅沒攔，而是抱膀觀瞧，表情不屑。

　　電話撥通，常萬福沒容子明吭聲，開口就說：“子明嗎？我來看高雅，當(dāng)面謝謝人家?guī)兔?。這姑娘不錯，長得漂亮，人又好，有時間請吃頓飯，多接觸接觸?！?p>　　子明電話里大聲喊道：“常叔，人家還是個孩子，我都三十好幾了，馬上就登記結(jié)婚了，可不能隨便開玩笑。”

　　常萬福轉(zhuǎn)過身看高雅，掂著手機，說：“你聽，他把你當(dāng)小孩了。”

　　“演，繼續(xù)演啊?！?p>　　說著，高雅忍俊不禁蹲在地上笑得直抖。

　　“姑娘你笑啥？”常萬福莫名其妙。

　　“穿幫啦，我猜出您是誰了，依朵她爸，多大點事兒，還整一出戲來演?！?p>　　“這事干的，露出破綻了?！?p>　　“說吧，是不是有事需要我出面啊？”

　　常萬福不好意思搓著下頦，說：“孩子你是真聰明，連我的心思都看出來了。依朵在和子明漚氣，眼看該結(jié)婚了，我這當(dāng)爸的舍老臉求你滅火?！?p>　　“可以，但有個條件?！?p>　　“啥條件叔都答應(yīng)你?！?p>　　“我給依朵當(dāng)伴娘?！?p>　　“好事啊，說定了，我拍板?！?p>　　“一言為定?！?p>　　“駟馬難追?！?p>　　昨日之行，周家豪大喜過望，老常頭不收彩禮給足了面子，依朵公司基地的規(guī)模又遠(yuǎn)超想象令人刮目相看。可以說，對依朵、對常家有了顛覆性認(rèn)識?；氐郊遥ⅠR向子雯報功。

　　子雯當(dāng)然高興，說：“趁熱打鐵，我提前把酒店訂下，周六回去商量婚禮細(xì)節(jié)?！?p>　　周末一早，周家豪特意去了趟早市，買來許多蔬菜肉蛋。他還親自動手清蒸一條新鮮蘆魚，并勒令子明不得出門等待子雯歸來。

　　子雯全家傾巢而到。

　　方彬特意帶來兩瓶好酒，拍拍小舅子的肩，笑嘻嘻說：“老弟總算見亮啦，值得慶賀?！?p>　　周家豪難得上手接過毛毛的畫夾，用紙扇指著客廳墻上的人頭豬自畫像，說：“毛毛畫一掛，果然好事來?！?p>　　毛毛木然的臉上掠過一絲笑意，說：“我不畫了，想玩手機。”

　　周家豪讓毛毛在沙發(fā)上坐好，找來自己的手機，一?說：“隨便玩，姥爺今天高興?！?p>　　時間尚早，二丫一個人去廚房準(zhǔn)備，一家人圍坐客廳開始商量子明婚禮。

　　子雯先問子明：“依朵那處理好了么？”

　　子明說：“快了，應(yīng)該沒問題?！?p>　　周家豪不明何事，問：“依朵怎么了？”

　　“爸，小事兒，您聽著就是了?！弊遇┱f，“子明，挺大個老爺們兒婆婆媽媽，什么叫應(yīng)該！”

　　子明知道子雯性子急，趕緊將配合未來岳父去見高雅的事學(xué)了一遍。

　　方彬聽罷直笑。

　　周家豪也樂，還說：“怎么樣？我說這老常頭鬼點子太多，竟干出奇不意的事，你們還不相信?！?p>　　子雯沒笑，很嚴(yán)肅地宣布：“從即日起，家里不許再提高雅二字?！?p>　　“不至于你說的那么嚴(yán)重吧？”周家豪說。

　　“很嚴(yán)重，關(guān)系到家庭和諧、子明幸福，原因我不想多說，總之要記住，我們家虧欠依朵太多啦?！弊遇┮粨]手，將軍般不容分說道：“下個議題，報各自所請客人人數(shù)，按桌選定酒店?！?p>　　子明說單位人多，加上從外地趕來的大學(xué)同學(xué)，至少需要7桌。

　　子雯說：“我這兒三桌夠了?！?p>　　周家豪和方彬相互看著不吭聲。

　　子雯說：“這些年你倆份子也沒少隨，少算也得4桌，加上遠(yuǎn)親近鄰、依朵家人，20桌差不多。”

　　周家豪蹺腿皺眉，似乎又被什么愁事纏住，用力搧著紙扇。

　　“我來說吧，干部有規(guī)定，婚喪嫁娶絕對不許大操大辦，而且需要提前報備，恐怕不妥。”方彬搖頭說道。

　　“給我的處分還沒下來呢，可不能再惹麻煩啦。我只請樓下老宋兩口子，其他一概不打招呼。”

　　方彬說：“最好與常家在鄉(xiāng)下合辦，沒啥社會影響，爸和我都心安?！?p>　　子明說：“好主意。在田野鄉(xiāng)村舉行婚禮更浪漫，而且費用節(jié)減不少，我贊同。”

　　子雯猶豫一陣，說：“考慮到的爸特殊情況，這樣也是無奈之舉。但是，常家是否理解同意？”

　　子明大包大攪地說：“放心，我來解決。”

　　子雯擺擺手，說：“你辦我可不放心，還是得老爸出馬?！?p>　　“這------”周家豪有些猶愁。

　　此時，躲在一旁玩手機的毛毛，突然冒出一句：“這個阿姨的衣服顏色真好?！?p>　　子雯探頭去看，發(fā)現(xiàn)是微信傳的一組照片，前面幾張均是毛毛說的這個“阿姨”藝術(shù)照，青果綠防曬服，配上粉紅色陽傘，十分俏艷。最后一張是合影，有父親、常叔、社區(qū)宋主任和老伴及這位阿姨，笑得陽光燦爛，還像年輕人舉手“嗨耶”。

　　周家豪滿臉尷尬，從毛毛手上奪回手機，訕笑著說：“樓下老陳拍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傳的，我還沒注意?！?p>　　子雯伸手，說：“給我，沒人干涉您的生活。但，我們還是有審察權(quán)利的?！?p>　　周家豪乖乖將手機遞給子雯。

　　子雯點開微信，滑看一遍，轉(zhuǎn)給子明說：“這么面熟呢？”

　　子明撇了一眼，立刻將頭轉(zhuǎn)向別處，說：“李大夫。姐，爸難得有點樂趣，你就不要搗亂啦?！?p>　　“問問，了解一下情況還是應(yīng)該的。”子雯說著把手機還給父親，“一看就明白是宋主任介紹的。交待吧，多長時間了？”

　　周家豪慌忙解釋：“說實話，見老常頭我是真有點打怵，求老宋和她老伴一塊去，正好還有車了，沒想到李大夫坐在車?yán)?，情況就是這樣?！?p>　　“不對吧，看照片上的表情，之前一定有過交往?！弊遇┱f。

　　“上次會親家前見過兩面，之后就斷了。不相信，你們可以去樓下問老宋?！?p>　　子雯說：“為老爸負(fù)責(zé)，向宋阿姨了解情況很正常。您先說說吧?！?p>　　周家豪說：“我了解的還真不多，只知道她年輕丈夫就不在了，一個人帶著女兒，后來女兒去了美國留學(xué)、工作、成家。李大夫提前辦了退休手續(xù)，去美國呆了兩年又回來了，現(xiàn)在返聘到二院上班。其他一概不清楚?！?p>　　子雯想了想，說：“條件沒說的。只是這李大夫提前辦了退休去美國，顯然是打算長住。兩年就跑了回來，而且有重組家庭的念頭，這背后一定有什么原故?！?p>　　周家豪說：“我還沒想好呢，你就別深究啦。”

　　子雯問子明什么意見。

　　子明說：“我沒意見，關(guān)鍵看爸?！?p>　　“我就知道白問，爺倆一個德行?！弊遇┮粨]手，說道：“爸，好的不能錯過，壞的趁早扔。繼續(xù)與否您自己掂量著辦。從毛毛丟失和爸被撞住院兩件事來看，我個人覺得李大夫人不錯，最重要爸晚年還真需要有個保健醫(yī)，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呢？”